第二百六十九章 四月芳菲
「姐姐,為何不幹脆殺了他?!」沐箬涵一臉不解地看著眼前彷彿丟了魂似的夏炎。
「別忘了我們來是做什麼的,殺他容易,只是一旦殺了他,我們也再難在這無雙城中潛伏下去了!」桃畫兒一臉輕鬆地說道。
「她竟然可以如此隨意地與人討論殺我!呵呵呵!她竟然如此開心地說要殺我!!」夏炎苦澀地低語了兩聲,突然不甘心地大聲吼道,「我不信!!桃畫兒!我不信你會如此絕情!!!」
發瘋似的朝著桃畫兒衝去,在兩人只剩一臂距離時,夏炎突然覺得胸口處傳來一絲冰冷地疼痛。
不可思議地低頭看去,只見那柄泛著幽光的短匕正插在自己心臟跳動的位置。
鮮血順著匕首流出,染紅了夏炎身前一片白衣。
這一臂的距離,此時竟如同天地永隔。
絕望、不甘、痛苦。
抬頭卻見桃畫兒依舊是那副不以為然的媚笑,「現在相信了嗎?!」
撥出短匕,一道鮮血直噴而出,桃畫兒有些嫌棄地從懷中掏出一隻手帕,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污,轉身瀟洒離去。
「現在相信了嗎?哈哈哈哈哈!相信了嗎?!!」夏炎無力地跪倒在地上,仰天怒吼!
我渡得過萬里狂風,渡得過詩酒年華,卻渡不過你不顧一切,離去的決然。
到頭來我才發現,我放不下的不是你,而是你曾給我的,刻骨回憶。
低頭看著胸口處的那一片血紅,「你還是不忍心刺的太深對么?!」
慢慢起身,此時胸口處的傷已經開始慢慢癒合,只是那心中的痛苦,該如何才能解脫?
另一邊,桃畫兒假裝開心的一路與沐箬涵有說有笑,回到住處,關上門,口中鮮血再也忍不住地吐了一地。
靠著房門頹然坐下,雙手環抱著膝蓋,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刷刷落了下來,從懷中掏出那隻沾滿夏炎鮮血的手帕,緊緊擁在心口。
「夏炎…夏炎…既然結局都已經註定,就讓我獨自承受這份痛苦吧!傷你越深,越痛的,卻是我!對不起,畫兒真的…真的好想跟你在一起!愛你…很值得…只是該停了!」
夏炎不知自己是如何回了無雙城,也不知自己如何回到了千機神殿,更不知是怎樣沉沉睡了過去。
一整夜,夢裡全是瑾萱昏迷時口中那一聲聲夏炎哥哥,全是方才桃畫兒拔刀刺向自己心口時,臉上的那一抹不以為然的笑意。
「現在相信了么?」
夢裡,夏炎一個人,在一片無窮無盡的黑暗中,拚命地奔跑,彷彿只要停下,就會被身後隱藏在黑暗中的惡鬼所吞噬。
就這樣一直跑一直跑,只是眼前卻依舊看不到一絲光明。
「算了吧…好累啊!」
就在夏炎精疲力盡,想要放棄的時候,忽然一道熟悉的溫柔聲音傳來,「夏炎…醒醒…夏炎…」
感覺到臉上的那抹溫熱,夏炎慢慢睜開了眼睛,眼前,那張略顯蒼白的傾城容顏赫然出現。
夏炎微微一愣,「難道全都是一場夢?!」
「夏炎…你怎麼了?你胸口的血是哪來的?」蘇輕言一臉擔心地問道。
「血…胸口…」夏炎茫然地低頭看去,記憶卻瞬間定格在了昨夜桃畫兒的那張冷漠俏臉之上。
「現在相信了么?」
痛苦的閉上雙眼,夏炎緊緊地攥著手中那縷斷髮。
「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夢…原來我竟然真的失去了她們!」
「夏炎…」蘇輕言如同小貓一般輕輕偎在夏炎懷中,「你是夢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么?!」
嗅著蘇輕言發梢的清香,夏炎不爭氣的紅了眼眶。
「你為何不問我,昨夜見了誰?」
「你想說自然會說,不想說自然有你的苦衷!」
「輕言…」
「雖然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夏炎,我會一直在你身旁!」
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在梁前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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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愛,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芳菲。
深吸了一口氣,夏炎漸漸平靜了下來,將手中的那縷青絲無聲地掖到枕下,伸出雙手緊緊環抱住蘇輕言。
「你會離開我么?!輕言。」
「縱使萬劫不復,我也會與你此生相依!」蘇輕言抬頭,一臉堅定地輕笑著。
「謝謝你…輕言…謝謝你一直在。」
「謝謝你,夏炎,謝謝你讓我明白,什麼是愛!」
溫存過後,夏炎心中多少看開了一些,起身換了一件乾淨衣服,沖著蘇輕言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輕言…我們去廣場吧!」
「嗯!」
牽著手走出大殿,來到廣場之上,此時旭日初升,陽光明媚,天空蔚藍一片。
看到兩人,楚文博立即打了聲招呼,「夏炎!這裡!」
只見此時,清玄教眾人除了郅啟軒以外早已悉數到齊。
掌教凌雲子依舊是一臉冰冷,夏炎與蘇輕言走上前去,躬身一拜,便站到了楚文博等人的身旁。
「夏炎,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楚文博關心地問道。
「沒事大師兄…昨晚沒休息好!」夏炎勉強一笑。
見他一臉悲傷落寞的樣子,楚文博只當是夏炎緊張的一宿沒睡,又或是心中實在咽不下凰虛道傷了蘇輕言這口惡氣。
「小師弟你放心,若今日我們師兄幾個誰遇到那凰虛道,都會扒了他的皮,為輕言師妹報了昨日之仇!對不對厲師兄!」楚文博朝著厲天行使了個眼色。
「你沖我擠什麼眼?這還用你說!他敢傷我師妹,我便敢廢他整族!」厲天行神情淡漠地說道。
「多謝兩位師兄!但這事我還是想親手去做!」夏炎認真地回道。
「小師弟,以你如今的修為,若真碰上心煉境巔峰甚至後期的對手,只怕很難取勝!只是你不要喪氣,這些人少說也比你多修鍊了十年,你有的是時間去追趕他們!師兄相信你,再過十年,你一定會比任何人都要出色!」楚文博一拍夏炎的肩膀,一本正經地鼓勵道。
「謝謝大師兄!我明白你要說什麼!放心吧!」
如果你還記得,今日你曾與我說過的十年,那麼十年後,當你揮劍敗在我的面前,可曾有過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