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垂暮老人
「夏炎…」蘇輕言伸手挎在夏炎胳膊上，語氣輕柔地喚了一句。
「下去吧！」夏炎回頭看了一眼身旁女子，領著蘇輕言與小白落在了村口位置。
看著那棵枯死的老樹，依舊橫亘在村口，夏炎想起第一次在此見到秦文浩時候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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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自己做夢都想著有一天可以到昆崙山上拜師學藝，成為世人口中那可以御風翱翔的仙人。
可如今自己做到了，卻再也沒有那時候單純而天真的快樂了。
我們總是在不停的翻弄著回憶，卻發現再也找不回最初的自己。
是幸，還是悲？
所謂成長，不是學會，便是懂得，只是難得一份，初心不變。
「這便是你從小生活的地方嗎？！」看著眼前這座簡單卻又純樸的村落，蘇輕言雙眼中帶著一絲憧憬。
待哪日兩人真的厭倦了修真路途中的艱辛枯燥，便尋這樣一處山清水秀，陽光明媚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未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嗯！那時候我每天都會坐在這棵枯死的老樹上，望著昆崙山的方向，盼望著有一天能夠成為清玄教的一名仙人！」夏炎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咯咯咯！現在，你小時候的願望達成了！」蘇輕言腦海中浮現出夏炎小時候坐在這兒發誓的模樣，不禁開心地大笑起來。
「是啊！可是…我卻依舊沒能找到爹娘…」
看著夏炎臉上的那抹落寞，蘇輕言心中頓時一痛，「夏炎…我一定會陪你找到爹娘的…」
「嗯！」
輕輕摟著蘇輕言朝著村裡走去，這一刻的蘇輕言竟開始有些緊張起來。
畢竟夏炎從小跟著鄉里鄉親們長大，這些人於他也算是親人一般的存在，而蘇輕言作為夏炎的未婚妻，這次回鄉，第一次見夏炎的親人，內心裡多少有一些羞澀。
挨在夏炎身旁，朝著村子中心走去，一路上，竟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怎麼回事？！」夏炎心裡隱隱生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快步走到那棟依舊掛滿了黑色錦條的房子前，還未進去，夏炎便放聲呼喊起來，「祭祀爺爺！祭祀爺爺！」
「誰呀！」房門打開，只見一位枯瘦老者，拄著一條藤木拐棍，一臉警惕地走了出來。
第一眼，夏炎幾乎不敢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是心裡那個陪伴了自己整個童年的慈祥老人。
直到看到他下巴鬍鬚上，掛著的那些熟悉的骨頭配飾，這才雙眼一紅，撲了上去。
「祭祀爺爺！！」
「你是…二狗？！」老祭祀仔細端詳了夏炎許久，才不確定地喚了一聲。
「是我啊！祭祀爺爺！我回來看您了！」夏炎臉上雖笑，眼淚卻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二狗…」蘇輕言稍稍一愣，撲哧一聲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祭祀爺爺！您怎麼瘦成這般模樣了！」夏炎回頭白了蘇輕言一眼，一臉擔心地問道。
「真的是我的小二狗回來了！哈哈哈哈，快進屋吧，這位是？」老祭祀回頭看著一臉緊張的蘇輕言，有些意外地問道。
「爺爺您好，我是夏炎的未婚妻，我叫蘇輕言！」蘇輕言臉色一紅，自我介紹道。
「哈哈哈哈，幾年不見，我的小二狗都有未婚妻了！快快，進屋來！」老祭祀就像小時候一樣，牽著夏炎的手朝著屋裡走去。
「祭祀爺爺…村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我都沒有看到一個鄉親？村長爺爺還好嗎？！」夏炎忍不住問道。
「哎！村長老頭這幾年一直卧病在床，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也幸虧你今日回來了，不然還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他最後一面呢！哈哈！」老祭祀笑著說道。
「啊！？祭祀爺爺！村長爺爺到底怎麼了？！」夏炎聞言大驚，噌地一聲站了起來。
「孩子，你都離開村子八年了，我們都老嘍！生老病死，不是很正常嗎！」老祭祀爺爺雙眼中閃過一絲慈愛。
「祭祀爺爺！那村子里其他人呢？！」
「哎，這段時間山下出現了一夥流寇，到處燒殺搶掠，我們附近已經有幾個村子遭了毒手，鄉親們害怕，有些家底的便帶著家人躲到凌霄城去了！」老祭祀蒼老的臉上帶著一絲痛苦，「二狗啊，你這些年在清玄教都學到了什麼本事？！」
「祭祀爺爺放心，若那流寇敢來我們村，我定叫他們有來無回！」夏炎自通道。
「好好好！我的二狗有出息嘍！大胖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想起以前一直與夏炎形影不離的那個胖小子，老祭祀臉上掛滿了笑意。
「祭祀爺爺！大胖最近正在閉關修鍊，所以就沒能與我一同下山！」
「既然你回來了，我們便過去看看老村長吧！」
「老村長？！」
「是啊！自從老頭身子越來越差，就再也沒有精力管理村中的事務了，現在我們果村的村長是大胖爹！」老祭祀踉蹌起身，夏炎趕忙扶了上去。
「爺爺慢些！」
自始至終蘇輕言只是抱著小白，安靜地坐在夏炎身旁，聽著爺孫兩人的對話，嫻靜端莊，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出了房門，蘇輕言同夏炎一左一右扶著老祭祀朝著村長家裡緩步走去，遠遠便聞到了一股刺鼻的中藥味道。
小白更是皺了皺鼻子，有些嫌棄的小聲咆哮了一聲。
「老村長，你看看，我帶誰來看你了！」
「咳咳咳！」老村長費力地從床上坐起，朝著門外看來，「誰啊！」
「村長爺爺！！」看到床上坐起的老村長，夏炎心中更是難受。
眼前的老者哪還有往日里半分精神矍鑠的模樣，映入眼帘的只是一張病入膏肓垂暮老人的臉孔。
蠟黃的沒有一絲血色，瘦削的臉頰上，兩個顴骨像兩座小山似的突出在那裡。
「你是…二狗？！」老人神情一震。
這一刻竟彷彿迴光返照一般，眼神里的欣喜慈愛令得身後的蘇輕言都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感動。
「是我！村長爺爺！」
「快過來！讓爺爺看看！長高了！也結實了！好！好啊！」
「村長爺爺！」夏炎半跪在床邊，一雙眼睛早已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