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不能殺他

  「轟！」


  伴隨著一道恐怖威壓散發而開，只見那九夜的身體頓時被夏炎一把握在了手中。


  「二劫強者的生命力，果然是頑強啊！」夏炎不屑一笑，看著九夜眼中的猙獰絕望，單手猛然用力。


  「炎兒！！！不可！！！！」遠處天邊，忽然是有著一道急促地聲音傳來。


  「娘？！」夏炎微微一愣，有些疑惑地轉頭看了過去。


  看著此時自己母親臉上的痛苦悲傷，夏炎心底突然一顫，「娘？您怎麼了？！」


  「炎兒…你不能殺他…」之前，看到九夜身影墜落在廣場上，朱綰綰只當他已經死在了夏炎的手中。


  可是此時看著拚命在夏炎手中掙扎的那一張蒼白的面孔，朱綰綰的眼中，竟難得帶了一絲溫情。


  「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炎兒…他…他這具肉身…是你父親的啊！！」朱綰綰悲呼一聲，臉上早已是淚水瀰漫。


  「什麼？！」聞言，夏炎只感覺眼前一黑，腦中嗡的一聲，那隻握在九夜君王脖頸間的手掌，也是忍不住地一抖。


  「娘…您說什麼？！」


  「炎兒…對不起…這一切都是娘的錯！」朱綰綰面色痛苦地看著夏炎身旁，神色驚慌的瑾萱，「當日在朱雀族…是我趕走了瑾萱丫頭！」


  「什麼？！！」夏炎愣愣地看著自己母親臉上的悔恨，腳下一陣踉蹌，竟差點跌倒在地上。


  「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炎兒…你爹名為夏人帝，乃是神機閣老閣主的親傳弟子，本來也應該是這一任的神機閣主…可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被離怨那個卑鄙小人設計陷害，從此音信全無…」朱綰綰聲音凄楚地說道。


  「娘…您…您怎麼不早告訴我？！」夏炎臉色蒼白，神色痛苦地吼道。


  「當時我只是想，讓瑾萱主動離開你，所以就將此事告訴了她…畢竟你們兩人之間，可是有著殺父之仇…只是我做夢也沒有想到，神機閣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你父的肉身，竟會淪落到被人用來盛放異域邪魔的神魂！」朱綰綰恨聲說道。


  「可是…可是娘…上一代的仇恨，與瑾萱又有何關係？！況且，她自小被人拋棄，在清玄教中長大，你這樣做…可曾想過她的感受，可曾想過我的感受啊？！」夏炎近乎咆哮的嘶吼道。


  他能夠想象到，當初瑾萱離開自己時所承受的痛苦絕望，而這一切，卻只是因為她有一個叫作離怨的父親。


  「炎兒…娘也是為了你好啊！假若我將此事告訴了你，你們兩人不也一樣會心存芥蒂，然後分開么？！」朱綰綰苦澀地看著夏炎。


  「主上…您先別激動…事到如今，再去爭論誰對誰錯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還是先將眼前的事情解決吧！」一旁，君無意也是一臉苦澀地勸解道。


  「呼！」夏炎深吸一口氣，語氣疲憊地說道，「先將他帶回魔宮吧！」


  直到此刻，夏炎方才明白過來，為何每次見到九夜，自己都能感覺到一股發自深心的親切之感。


  夏炎深深看了一眼母親，旋即緊緊攥住瑾萱的玉手，瞬間朝著遠處天邊掠去。


  「夏炎！」身後汝鳶一聲驚呼，剛欲追去，卻被沈堯攔了下來，「汝鳶！就讓他一個人陪瑾萱去靜一靜吧！」


  「哦！」汝鳶眼中閃過一絲失落，旋即來到朱綰綰身邊，「朱姨…」


  「鳶丫頭…你說…我這樣做有錯嗎？！」看著那被君無意擒在手中的九夜，朱綰綰喃喃道。


  「朱姨…如果換做是我…不論遇到什麼事情…我都不會離開他的…」汝鳶語氣堅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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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朱綰綰深深嘆了口氣，看著眼前那一張思念了十數年的面孔，嘴角苦澀一笑，「是啊…或許是我…錯了吧！」


  凌霄城，繁華的街道上，一黑一青兩道身影牽手穿梭在人群之中。


  看著眼前熟悉的建築店鋪，夏炎的眼神里，也是浮現出一絲懷念。


  時間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往前期待時總是永無止盡的漫漫長路，往來時回顧卻疾如電光石火的一夢。


  「瑾萱…你還記得這裡嗎？！」夏炎偏頭，寵溺地看著身旁女子。


  「夏炎哥哥…糖…糖葫蘆！」瑾萱甜甜一笑，嘴角處竟然流下了一些晶瑩的液體。


  「對！糖葫蘆！」夏炎一愣，旋即燦然笑道，「我們去買糖葫蘆！」


  走到城東門，夏炎一眼便看到了那依舊在原地擺攤的小販。


  只是十年匆匆而過，原本年輕的小販，此時也已經是一臉風霜。


  「老闆，給我兩串冰糖葫蘆！」


  「好嘞！一共兩文錢！」


  接過小販遞來的冰糖葫蘆，夏炎一愣，旋即苦澀一笑，這才想起，自己身上竟是身無分文。


  看著身旁一臉期待的瑾萱，夏炎趕忙從魔尊令中找出一枚補氣益血的丹藥，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老闆…我能不能用這一枚丹藥來換？！」


  小販微微一愣，身在這凌霄城裡，他自然也見過許多往來的仙人，對這仙丹妙藥也是有些耳聞。


  此時看到夏炎手中那一枚晶瑩剔透的小丸，臉上頓時浮現出一些局促，「這位仙人…我這糖葫蘆值不了幾個錢…您若沒帶銀子，就當我送給你們的好了！」


  「這怎麼好意思，老闆，這丹藥乃是補氣益血的好東西，你家中若是有年紀大些的老人，可以讓他們服下！」夏炎微微一笑，將手中丹藥塞到小販手裡，旋即牽起瑾萱朝著遠處走去。


  「這…」留下身後，小販一臉激動地躬身拜道，「多謝仙人！」


  「夏炎哥哥…甜！」


  「好吃嗎？」夏炎寵溺地將瑾萱額前的一縷亂髮捋順。


  「好吃！」


  「那以後，哥哥天天給你買！」


  接下來的幾日，夏炎陪著瑾萱，去了很多世間有名的山川大澤，帶著她吃了許多人間的美味佳肴，看著眼前那似乎忘記了所有煩惱的女子，夏炎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有時候，看著這樣的瑾萱，夏炎心裡倒也有一些豁然。


  與其讓她背負著離怨的仇恨活著，或許這樣無憂無慮，也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最起碼，自己與她，再也不用去面對父輩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