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瘋狂
那個聲音在熟悉不過,我失色,忙掙扎著要起身。
載濤見我這般慌張,卻故意挑釁似的緊按住我的後腦,侵略似的攫住我的嘴巴。
任我怎麼捶打都是無濟於事!
他不是生病了嗎?為何有這麼大的力氣!
房門被打開,眼角的餘光瞥見一個挺拔如松的身影佇立在那,冷看著我們。
我口中嗚嗚的,恨不得推倒載濤,然而他箍的我根本就無法動彈!
片刻,載濤抬眸裝作詫異之色,鬆開我:「皇上……」
我有些狼狽的擦拭著嘴巴,低頭整理著凌亂的衣服。淚水大顆滾落,疾步要跑出去。
胳膊驟然一緊,被一隻手緊緊扣住。
我抬眸,看見了載湉那張鐵青的面孔,他唇角抽搐,強扯一抹微笑,是那樣的苦澀那樣的痛苦。
「七貝勒尚未痊癒,你就在這兒陪著他吧,朕很快就會為你們主婚。」
「我不是……」
他拍拍我的肩,制止了我的話,什麼也沒有說便離開了。
房門被合上,他柔暖孤獨的背影消失在我模糊的視線中。【←書の閱
載濤支起一條膝蓋,冷冷的看著我。
我咬唇,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看見了嗎?他根本就不敢要你,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琪兒,只有我才能給你幸福。」
聽罷,心如刀絞。
跌跌撞撞的回到了鼓樓南巷的那座宅子。躺在院落中的搖椅上已經是渾噩不知。
在月下獨酌著一壺酒。
「老天!你為什麼要把我帶來這裡!我要回去!我現在就要回去!」我搖晃的身子靠在古松樹上,朝天嘶吼著,只有這樣才能發泄我心中的不平怨憤!
也似乎這樣我壓抑的心情才得以緩解。
「既然我幫不了他,無法力挽狂瀾,我來這裡又有什麼意義?!」
我仰頭絕望的笑著,淚水打濕了臉頰。
笑著笑著,一個不穩跌倒在了搖椅上。
砰砰砰!
無章的敲門聲響在我的耳畔。
我立刻驚醒,從搖椅上坐了起來。
敲門聲在這靜謐的深夜中莫名顯的異常的悲涼。
我捂著悶疼的腦額,走到門前。
隱隱聽見一個讓我窒息的聲音傳到耳中。
「琪兒,你開門……」
喉頭有些發緊,下意識打開了門。
撲面的酒氣襲擾著我的周身,載湉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那雙漆眸即便在黑夜中仍然可見充血般的紅。
「你喝酒了!」我順手閂上門忙扶著他。
他猛然將我抵到牆上,捧著我的臉,含糊的開口:「琪兒,你愛不愛朕?」
「二爺,你喝醉了,我扶你進去。」
「說!你到底愛誰!」酒精的刺激令他幾乎喪失理智,那雙眼瞳毫不掩飾他熾烈如火的情愫。
我驚駭,忙捂住他的嘴巴,雙手反被他用力拿開固定在牆壁上。
「你到底生氣什麼?我跟七貝勒這種關係還不都是你一手促成的?你現在反過來又要怪我!既然我們之間沒有最起碼的信任,何必這樣糾纏不休的?」我將一通怨氣發泄到他頭上,淚水像是決堤一樣順頰而淌。屋↘】
他眼神幽沉,似要把我卷進那深潭似的幽瞳內。
「對!我們就不應該糾纏不休!每當朕試圖想要忘記你的時候,你總是會出現!別忘了是你逼朕糾纏不休的!」他咬牙,眼眶裡泛著水光。
我心口猛烈的一抽,被他噙住了嘴巴又猛烈的一窒!
狂烈的氣息幾近將我吞噬,容不得我喘息半分,帶著霸道和侵奪。
他的舉止和之前簡直判若兩人,令人致命也令人著魔……
清晨的一縷陽光灑進廂房,我睜開眼,見他閉著眼睛安詳的躺在我身旁,我被他完全籠罩在懷中。
頓時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仰著頭專心致志的凝視著他。想起昨晚的瘋狂,心中如蘆花蕩漾了起來。不由撅著嘴巴在他唇上輕啄了一下。
他幽幽睜開眼,發現了我的意圖。
我臉色一紅,輕聲的說:「你醒啦?餓不餓?我起床給你做早膳。」
他深深看著我,深邃的眼睛讓我看不透。
我當他是默許,便起床穿衣。
「不必了,朕該回去了。」他說時,抓住我的手,制止我。
「早朝已經過了,你在多睡一會兒。」我溫柔的看著他,將他赤果的上身套了件深袍。
他垂著眼瞼,盯著我的脖頸處,頃刻將我擁在懷,溫熱的指間輕輕觸摸著脖頸處,輕柔的語氣帶著一絲內疚:「昨晚弄疼你了?」
「嗯,不過,心已經不疼了。」我細如蚊吶,依偎著他。
他親了親我的額頭,半天才說:「我們一起進宮吧?」
「你要做甚麼?」
「朕要爭取你,朕要跟皇爸爸攤牌,朕要給你名分。」
「不行!二爺現在應該專心處理廟堂之事!」
我的反應讓他神色閃過一絲不耐,驀地鬆開我:「你是對朕沒有信心吧?還是你根本就是想要嫁給他?」
「我誰都不想嫁,我只想幫助你度過這一次的變革。」
他一怔。
為他熬了粥,又做了些清淡的素菜,他吃的津津有味。
我在旁看著,心中溢滿甜蜜。
*
回到頤和園,慈禧看起來精氣神挺不錯,大概是因為心情好的緣故並沒有給恆慧難堪。
不過倒是聽了一個意外的消息,四格格許配給了榮祿的六子琮景!
大公主這幾天總是唉聲嘆氣,似乎沒有了四格格在身邊頗不習慣。直到沁珠告訴了我實情。
「姑娘有所不知,榮中堂的第六個兒子自小就體弱,雖然品貌兼備,可到底是個病秧子。大公主一直都反對,可老佛爺的話誰敢不尊?」沁珠趁著沒人,悄悄的對我說。
「四格格怎麼樣了?」我想起了四格格看載湉時的嬌羞模樣。
沁珠嘆一口氣:「四格格當即就哭著反對,本以為老佛爺會心軟可沒想到這一鬧卻惹惱了她,當即派孚親王將她結回王府等著出閣。」
我嘆息一陣,心頭無比的沉重。
婚姻不能聽由己,身在這個時代的女人真是悲哀。
聽說還有那種望門寡,就是男方突然暴斃,即便你沒嫁過去,但是卻定了親,依然過門為他守寡。
我正感慨著,浣玉走了過來。
「媛姑娘,老佛爺叫你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