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第一夜

  「女的倒比較好好辦,你們四個住一樓大屋裡,輪流守夜。」彭海濤負責安排隊伍,「男的就麻煩了,五個人有點擠啊,若是分成兩個房間,老隊員守夜又不好分配。」口裡是這麼說著,眼睛卻在寧夏然和曲哲身上打轉,明顯的意思是想讓新人自己站出來。


  寧夏然倒是很明白,甚至覺得畢竟是初級隊伍,比起後期大部分隊伍,直接拿新人做誘餌要善良的多。


  主動上前:「我也參與守夜吧,如果有什麼意外,至少我在死前會喊出來的。」這倒不是寧夏然充英雄,這樣的低級任務即便出現鬼怪,也會玩家反應的時間。只要有一剎那空隙的緩衝,相信隊友能保的下自己。


  聽到寧夏然這麼一說,同時新人的曲哲也不好意思躲在後面,小聲的說:「那我也參加守夜吧。」


  商議完后,張依琳用符咒將房間的門窗都封好,眾人紛紛回屋休息。寧夏然與張平分配在一樓的房間,臨睡前張平遞給寧夏然一個鈴鐺,交待了幾句后,先上床休息。接過鈴鐺寧夏然看了下屬性:

  【道家法鈴】


  【低價法器】


  【能有效偵測小範圍出現的鬼怪】


  【使用需求:無】


  屋子裡轉了一圈,摸了一下張依琳貼著窗框上的符咒,並沒有顯示出屬性。沉思了一下:原來這個技能無法顯示已經被獲得的裝備。


  守夜的人兩小時更換一次,朱麗麗迷糊中被楊梅給搖醒:「麗麗,換你來守了。」夜色已深,屋子外一片寂靜。朱麗麗下了床,坐在桌邊呆了許久,身後床上的幾個女生已經睡熟了。


  她悄無聲息的起身,走到房門旁邊,伸出手按在門框的符咒上,黃光一閃,符咒被撕了下來。輕輕的拉開房門,一股陰冷的寒氣自外湧入,被窩裡的高彩月輕微的顫抖了一下。


  無聲無息的走出房門,陰暗的屋內伸手不見五指,朱麗麗從口袋中掏出一塊微微放光的小石頭。瞬間彷彿冰雪融化一般,身邊的寒氣四散。


  墊著腳從寧夏然的房前走過,忽然腳下的地板一陷,輕微的木板擠壓聲響起。站定身子的朱麗麗鬆了口氣,正打算繼續前進,身側的屋門忽然打開。


  「怎麼了?」一個輕微的聲音傳來,朱麗麗嚇的差點將手裡的東西扔過去。扭頭一看,是寧夏然站在房間門口一臉玩味的看著她。


  翻了個白眼,悄悄的握起手上的石頭,「我差點被你嚇死了。」


  寧夏然笑了下,「這麼晚去哪呢?」


  「上洗手間。」朱麗麗沒好氣的回答,顯然剛才被嚇的不輕。


  「要我陪你去么,你要知道這種任務里,半夜上廁所簡直就是送人頭。」


  朱麗麗臉上狡黠的一笑,身子依偎過來,咬著耳朵甜膩的說:「就忍不住了啊,不過這個時機可不太對哦,等白天找個沒人的地方讓你爽爽。」


  伸手在寧夏然襠下摸了一把,嘴角帶著嫵媚的笑容轉身離去。寧夏然感覺這個朱麗麗有點看不太透,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確認,她的實力比她表現出來的要強。關上房門,寧夏然回到桌邊繼續守夜。


  樓上的房間內,曲哲有點坐立不安,此刻夜色深沉,房間外的寒氣感覺越來越重。即便是循環世界里,曲哲也算不上高手,遇到這種鬼怪任務更是最早撲街的一類人。


  如今的里世界比起循環危險無數倍,腦海中更是不自主的閃現出恐怖片里的各種死亡橋段。一想到這,只覺得身邊的寒氣又加重了幾分,陰冷的寒氣讓空氣彷彿都凝結出了水珠。哆嗦著抬起手看了下表,從開始守夜到現在才過了四十分鐘,還剩下一個半小時。


  想發出點聲音來壯膽,又怕吵到了床上的隊友。懊惱的抱著頭蜷縮在椅子上,都怪那個寧夏然,沒事裝什麼英雄,害的自己不得不跟著守夜,想必現在對方也一定嚇的半死吧,活該。


  正在懊惱著,一絲細微的聲音傳入了他耳中,原本就發白的臉孔瞬間一片慘白。「誰?」壯著膽喊了一聲,門外並沒有任何動靜。


  「怎麼了?」床上半醒的蔡俊傑立刻醒了過來。


  「我、我聽到門外似乎有點聲音。」曲哲結結巴巴的回答。


  蔡俊傑也是嚇得不輕,不過至少比完全的新人要好的多。閉目仔細聆聽了一會,小心的下了床,躡手躡腳的來到門前。從門板上的縫隙往外觀察了一會,門外走廊上什麼都沒有,偶爾廊燈會啪的閃動了一下,應該是電壓不穩造成的。鬆了口氣,蔡俊傑嫌棄的瞪了曲哲一眼,「下次看仔細了再說,別什麼東西都大驚小怪。」


  衛生間在房屋外單獨的一個小屋內,朱麗麗不慌不忙的洗著手,夜晚的自來水有點冰冷。寒氣都凝結在鏡面上,朱麗麗的倒影顯得模糊不清,似乎有團黑煙在她背後晃動。抬頭看了看,朱麗麗伸手擦去鏡子上的水珠,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看了半天,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挑釁。


  半天也沒凍結,她伸手取下毛巾,很悠閑的擦乾手。這才轉身推開門,外面的氣溫越來越低,讓人覺得能哈出白氣一般。一如既往的寂靜,往回走了幾步,朱麗麗感覺背後有陰風吹過,扭頭看去,身後不遠處似乎有個模糊的人影。


  舉起手上的石頭,她居然往前走了幾步,那模糊的人影跟著倒退,似乎不敢進入石頭散發的光圈裡。朱麗麗冷哼了一下,再往前逼近幾步,那模糊的身影漸漸淡去,彷彿一開始就不存在一般,「切,這麼弱。」


  寧夏然守了三個多小時,才把張平叫起來換班。現在已經是晚上三點多了,基本上再過兩三個小時,天色就會發亮,這一夜就算是平安度過了。隔壁的房間里寒氣十足,三個女生睡的迷迷糊糊,平時警惕的張依琳都睡的很死,高彩月更是凍的整個人都縮在了被窩裡,即便睡著了的她渾身也在顫抖。


  「腳怎麼會這麼冷?」已經換班的蔡俊傑,覺得雙腳快被凍麻木了,從凳子上起身來回走著活動身體。視線一掃而過時,感覺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整個人緊張的四下看了遍,並沒有發現什麼奇特之處。鬆了口氣回到座位上,眼睛望著前方的房門,這才想起有什麼不對:門外有人?

  門板縫一直透著走廊的燈光,而現在門板上透出的光線要暗了許多,有人在外面擋住了燈光。蔡俊傑嚇的差點大喊起來,聲音都到了嗓子口又咽了下去。自己沒多久之前還訓斥曲哲別亂喊,要是叫起人來什麼都沒有,那可就在新人面前丟臉面了,所以至少也要先看清楚有沒情況再叫人。


  緊張的將眼睛湊到門縫上往外看去,走廊上真的有人。正想叫人,忽然覺得走廊上的人有點眼熟,仔細一看居然是唐伯。之前灌醉的唐伯被三人給抬到二樓的卧室里,估計是半夜口渴或是上廁所起床了吧,看著門外的唐伯有點搖搖晃晃的抓著欄杆,估計是酒醉還沒醒來。


  想了想,蔡俊傑還是決定出去扶他一把,不然半夜喝醉的人下樓梯恐怕要出事。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或是見了血,很容易就把惡鬼給招來。


  推開房門,「唐伯,您沒事吧。」他往前走了兩步,感覺外面的空氣更加陰冷,渾身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走廊上的人聽見有動響,微微側過頭,確實就是唐伯。再往前走了兩步,蔡俊傑感覺寒意更加重了幾分,冰冷刺骨的寒意讓他忽然清醒了許多,腳步不由停了下來。面前的唐伯頭已經扭了過來,他的臉色很怪異,似乎是人在夢遊一般,但雙眼卻是睜開的,眼睛里一片血紅。


  蔡俊傑沒來得及提醒,身前已經一片血紅爆起,視線暗了下去。


  唐伯身上冒出絲絲黑煙,跨過蔡俊傑的屍體,往面前敞開的房門走去,伸手碰觸門的瞬間,貼在門框上的紙條猛的燃燒起來。


  一樓的張依琳猛的從夢中驚醒,立刻感應到自己的符咒被觸動,大喊:「出事了。」


  蔡俊傑的屍體被搬到了一樓,在任務結束前,玩家的屍體還是會一直存在。片刻后,眾人聚集在了一起,每個人臉色都很是難看,沒想到第一晚就發生了意外。


  「我檢查了一下,門窗的符咒都沒有被觸動過的痕迹。」張依琳跟著張平巡視一圈後走了過來。


  「那蔡俊傑是怎麼死的,這明顯就是惡鬼下的手。」彭海濤有點不冷靜了,地上的屍體整個胸腔都翻在外面,感覺就像是有人用手插進了胸口,然後蠻力的往外撕開一般。高彩月和曲哲兩個新人哆哆嗦嗦的躲在一側,連看都不敢往這邊看一眼。


  寧夏然也是暗暗心驚,新人任務即使發生了危險,至少也會讓大家明白該對付的是什麼,可如今居然無聲無息的就死掉一個,連一點線索都沒有留。


  張依琳掃視了一圈,大驚道:「朱麗麗呢?」大廳里居然沒有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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