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教堂外鍾聲
“鐺……”
“鐺……”
“鐺……”
教堂雄厚的鍾聲響徹在整條街道,餘音嫋嫋……
伴隨著鍾聲,周圍的白鴿展開翅膀漫天飛舞,追逐著朝著天空而上,而後回旋落在教堂頂端的塔尖上。回音陣陣飄蕩在每個路人的耳畔,有幾隻白鴿煽動者翅膀,來回盤旋在教堂周圍,蕩起一陣細風,吹動著街道半空的紫藤花穗沙沙作響。
整條街道漫起不一樣的淡淡清香,忽而清晰,忽而朦朧……
靜雅站在紫藤下,傷然地手指撫著那些垂下的紫藤,眼神裏盈盈閃閃,仿佛如即將被風逝的水珠。
她在等著那個身影的出現……
紫藤之戀,原意
——對你執著,最幸福的時刻;
紫藤之戀,也意
——醉人的戀情,意義的想念;
紫藤之戀,更意
——為情而生,為愛而亡!
一輛輛豪車停在教堂外的街道兩側,圍著那些豪車的是一些專門負責看守的保鏢人員。教堂是被嚴格封好的,沒有邀請函是不準進入的。所以整條街道圍滿了人,大多都是京軒的粉絲,還有些就是八卦周刊的記者。
蜂擁而至,絡繹不絕的腳步,
簇簇擁擁,摩肩接踵的人群,
嗡嗡作響,窸窸窣窣的噪雜。
猛地摻雜到其中,還真不知道是教堂裏在辦喜事還是在辦白事,嬉笑聲,哭喊聲,好奇的疑問攀談聲,摻和在一起,真叫一個熱鬧非凡。
其中一些歌迷居然顫著聲音相擁而泣,而後還時不時望著教堂的方向撕心裂肺。
“哥哥……我們好舍不得你……”
“京軒哥哥……嗚……被別人搶走了……”
哭聲喊聲充滿了整個天空，弄得一旁的記者們也沒心思工作了，有些居然也荒唐地跟著那些粉絲犯起了花癡,抹起了眼淚。“京軒居然真的結婚了,嗨喲,真是的,今天連個毛都爆料不了啊……”
教堂裏是不允許記者和歌迷進去的，所以整個街道都可以看到走來走去的人，街道兩旁也被各式各樣的豪車排滿了，教堂門口的保鏢也威風凜凜地看著那些記者和歌迷，街道上更是有警務人員來回地巡視……
場麵太大以至於整個路段隻能被封閉了。
蹣跚在教堂門外的人們時不時踮腳,焦急地往教堂的方向探著頭。就想著趁著他們婚禮結束,能遠遠瞄上一眼。
教堂內,莊嚴聖潔,過道兩旁布滿了潔白的玫瑰,玫瑰花藤被白色輕紗縈繞著,清風襲來,帶著淡淡的玫瑰香氣隨風而擺……
瑩亮透澈的光線穿過圓拱玻璃窗,傾瀉而下,在地上畫出色彩斑斕的水彩畫。
賓客席位上,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歡快和期待。眾所周知,京軒是歌壇明星,帥氣肯定不用說的,而金家的千金——雪菲也是豪門大戶裏不可比擬的絕色佳人。所以能參加這對璧人的婚禮,那可是可以過足眼癮的。
神父微笑拿出手中的十字架項鏈,默念一陣後,抬頭直視前方,莊嚴地宣布:
“有請新郎新娘踏入禮堂！”
教堂內,緩緩響起《仲夏夜之夢》中第五幕的前奏曲,美妙而浪漫。
翹首而望的人們,
——欣喜;
緩緩攜手而來的璧人,
——平靜;
靜雅回頭看著他們一步一步走來,臉上終於露出撫慰的笑容,眼神中的黯淡也化作心願一了的淡然。
盈盈閃閃的瞳孔,靜靜望著緩緩走來的他們……
雪菲頭發微微盤起，妝顏清新典雅。粉嫩的嘴唇微微彎起,宛如輕柔瑩淡的花瓣;晶亮的雙眸,明淨清澈,宛如柔美的月光閃爍……
四個長得很可愛的花童,拖著潔白狹長的白紗裙擺,粉嘟嘟的小臉笑嗬嗬地跟著新娘的步伐,而最前麵也有兩個花童,手挽著花籃,胖嘟嘟的小手輕輕將花籃裏的花瓣撒下。
人們驚歎她的美貌,竟宛如落入凡間的仙子,驚歎之餘都不舍眨一下眼睛,癡癡地望著,看著,羨慕著……
雪菲羞澀地挽著京軒,微微泛起的紅暈,讓她今天更加迷人。她翹首斜睨旁邊即將跟她共度一生的心上人,心裏頓時覺得無比幸福。此時隻覺得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最幸運最受上帝眷顧的人,她願意用自己一生的生命去愛這個未來的“枕邊人”,更願意去迎合他去改變自己,將自己變成他可以喜歡上的人。
清淡卻不失甜蜜的笑,經意或是不經意望向他的眼神,都格外映射著來之不易的幸福。京軒原本臉上是沒有笑容的，看著雪菲這樣幸福的看著自己,他的嘴角也稍稍彎出了個淡淡的弧度。
相伴一生，白頭偕老，
雪菲心中默默念著這句話。
兩人相伴著來到神父麵前，真摯的眼神望向神父，
神父慈愛的笑容灑向二人，微微點頭。
終於，我可以離你那麽近了；
終於，我可以喜歡你了；
終於，你願意娶我了……
纖長的睫毛，泛起的淚珠，掩不住的欣慰笑容，
她凝神深情望向他，
他真摯平靜看著她；
眉眼之間，相似的表情，
異樣的心思。
在眾人的圍盼下，神父麵帶誠摯祝福的笑容看著他們，
“京軒先生，雪菲小姐，今天是神來見證你們這對新人牽手一生的日子……京軒先生，請看著你身邊這位美麗動人的新娘！”
京軒轉身麵對臉上淺陋羞澀的雪菲，她今天真的很美，但是他更希望眼前的人是藍沫。心底最深處漸漸升起一股酸楚，難以覆滅……
他稍稍擰了下眉頭，而後緊接著釋然。
莊重神聖、渾厚有力的聲音接著浮起：
“你願意娶她嗎？無論生老病死、貧窮或是富貴，你都願意跟她攜手一生，永遠和她在一起嗎？……”
——你願意娶她嗎？……
魔咒般的回音在京軒耳邊時時縈繞,任他怎麽回避都無濟於事。
——你願意娶她嗎？……
此時的京軒感覺自己就好像是被下咒了一樣,瞳孔暗淡無光地盯著地上的靚影,麵無表情地呆愣在原地,挺拔的脊背也稍稍彎曲。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害怕,
也突然覺得自己好無助,
顫抖的雙手隻能緊緊握成拳狀。
愣愣望著地板上反射出的那個身影,有那麽一霎那,他想,如果,她是她就好了。第一個她是指雪菲,第二個她是指藍沫。
我該怎麽辦?
真的不想這樣……
人們焦急地翹首望向他,一旁的雪菲身體稍稍傾斜一下,又暗自鎮定,緊握的手心裏全是汗。她像是個等待宣判的罪犯一樣,心裏最底處的冰塊,嗖嗖地往上躥,卡到喉嚨,刺骨冰冷陣陣襲來。
她不敢去看他,隻能握緊雙手,暗暗祈禱。
內心最暗處一個聲音傳來:
——他不愛你,你就別癡心妄想啦!
雪菲初始的笑容黯淡消褪,驚嚇過度地瞳孔漸漸放大,來回不停地轉動著眼珠,略無居所的移動著視線。
“我……”
京軒遲疑地說出一個字,後代的內容卡在喉嚨,實在不想讓它冒出。他抬頭看著雪菲,她神情驚然地低著頭。“我願……”
“你不能娶她！”一個高亢的聲音隨著被推開的木門,漫天密布傳了過來。
所有在場的人都好奇地轉過身,順著聲音飄來的方向望去。驚訝過後,如同滾開的熱水,咕嘟咕嘟地冒著……
悶聲的嘩然:“這個人是誰啊？”
門被打開後,絲絲刺眼的光射猛然竄入,門口的黑影越來越清晰,那人一身純白正裝,黯淡無神的眼神,平靜似水的輪廓,饒有線條的嘴唇,一步一步向驚呆望著他的京軒走來……
“這不是……青習集團的少爺麽?叫什麽來著……,哎喲,叫什麽呢?”
“他叫晴羽!”
“對對對!……是他,沒錯!他怎麽到這裏來了?……”
賓客席中,嗡嗡的討論聲讓靜雅頓然驚顫,她回頭看了看晴羽,又趕緊坐穩在座位上,暗暗努著力氣讓自己鎮定神色。
“你不能娶她，這隻是個謊言……靜雅！你出來跟大家說清楚……”
一聲命令似的語氣追著靜雅,她不動聲色地起身轉過,望著他淡淡一笑:“晴羽哥哥，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晴羽一步一步地走著,凝視著她的眼神貌似在訴說著對她的失望,直到走到她麵前……
他俯視著她,眉頭緊鎖;
她仰望著他,含情脈脈。
“……你們那天在咖啡館話我都聽到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靜雅臉上的神情漸漸變得複雜,含情脈脈化作黯淡失落,撇下他的眼神,轉身想要離開，卻被一隻冰涼有力的手死死拉住:“難道還讓我把那兩個小子抓過來你麵前，你才肯跟我說實話麽？靜雅，回頭吧，不要再錯下去了，好嗎？你現在的樣子，不再是我從前認識的那個靜雅了，你這樣真的好嗎？從前，那個話很少，很愛笑，很有愛心的你去哪了？你以為你這樣做是在幫雪菲？不是……”
……
“請別再錯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