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主動去找她
“別走……我不要……你離開我!”
電視屏中的那個聲音依舊是那麽的熟悉,那麽的讓心心暖。藍沫的眼睛出神地望著那副俊冷的麵孔，眼眶裏瑩閃著淚光。對她來說，時間過的真的太過匆促了，她抓不住，也逃不開，更放不下。房間中隻有她一個人，冷冷地靠著窗，靜靜地看著那部出自自己手中的偶像劇《轉身遇到》。這裏麵包含了太多她的過去了，點點滴滴如潮水般向她襲來。
眸子裏是他！
耳邊是他！
腦海中依舊是他！
而此時耳邊那個熟悉的聲音卻變得更加溫柔:“……我喜歡你! ”
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下，她沒有理睬，依舊靜靜地盯著電視屏中的那個他。如果時間能夠倒流，該有多好！或許，當她回到從前，再次遇到他，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句“我喜歡你”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回憶，也是她最不想忘記的一句告白！
她想他！
真的很想他！
想看到他的模樣，想聽到他的聲音，想觸碰他的臉頰。
可是，再怎麽想，也隻能隻是想了。他和她終究還是注定不能走在一起的，而她也不能去再犯傻去找任何理由去看他。
“砰砰砰——”
幾下敲門聲將她的回憶打斷，起身後她抬手掠去臉頰上殘留的淚痕，然後走到門前打開了門。
“藍沫小姐！您好！”
門前，玲木穿著很幹練，依舊紮著馬尾，衝藍沫禮貌地點頭笑著。藍沫正好奇她今天為什麽會來找自己，可話還沒出口，就見到一個身影從門的左側出現了。那個人正是歐灝，此時，他低著頭帶著滿滿的愧疚樣子，不敢直視藍沫的眼睛，隻是跟在玲木身左側靜靜地等著藍沫的發落。
他居然會主動來找自己，這是藍沫並未想到的。
她什麽也沒問，隻是沉默著將他和玲木讓進了房間內。歐灝走進去後很規矩地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埋頭不語，隻是沉悶地坐著。而玲木也隻是站在他的身旁，偶爾看著藍沫微微一笑。
“稍等一下，我去給你們倒水喝！”
說著，藍沫莫名地一下撇頭，走去了廚房隔斷。就在她倒著熱水的時候，玲木向著她身邊走了過來，依舊是那樣的職業微笑，甜美的樣子讓人看著很舒服。玲木走到她身邊幫著拿過杯子放下，然後柔聲地細細說著：“藍沫小姐，少爺已經知道錯了，您就原諒他的過錯吧！”，說著，她回頭看了眼那邊埋頭坐著的歐灝又向藍沫使了個眼色，“少爺他這段時間，每天都在想您。你知道那張有著你們兩人麵孔的照片嗎？他每天都會看它，看著看著就會莫名地傷感，看著看著會偷偷地流淚。藍沫小姐，隻有您才能讓我們少爺變回從前那個開朗的樣子，您就幫幫他吧！”
玲木一下子講了很多，從她的話語中，藍沫也看出了她是真的很擔心歐灝，而且就目前歐灝的樣子來看，他也的確很傷感，像個孤獨的靈魂一樣坐在那裏，不動聲色。藍沫也很擔心他這個樣子，仔細說來，他變成這個樣子，自己也是有責任的。想到這裏，藍沫衝玲木淡淡一笑，說著：“您放心吧！我會盡我的能力讓他回到從前的樣子的！”
玲木也回了一個笑容：“那就拜托藍沫小姐您了，我就先回去了！”
說著，玲木走到歐灝身旁禮貌地點頭示意，然後走出了房間。
房間裏比之前更加安靜了。
歐灝依舊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不出任何聲音。藍沫將那杯倒好的熱水放到托盤上，然後拖著托盤走到了歐灝的身旁。她端下那杯熱水遞到歐灝的眼前，想要借此跟他緩和下關係。
“給！喝杯熱水吧！”
“我不喝！”
歐灝的聲音很冷，似乎還是在生著悶氣。無意之下，推了下杯子，結果，滾燙的熱水就灑在了藍沫的手上。來不及接住的杯子“嘭——”的一聲掉在了地上，被摔的碎碎的。而藍沫或許是平時太不會照顧自己了，竟都不去理睬自己手上的灼熱疼痛，彎下腰去匆忙撿著地上的杯子碎片。
“你是傻子嗎？它傷你傷的還不夠嗎？幹嘛去撿它？”歐灝趕緊也彎下腰去小心地抓住了她的手，然後硬扯著她走向洗漱間，打開水龍頭後將她的手放在水龍頭下用水冰著。來不及多說什麽，他又趕忙翻箱倒櫃地去找著很久之前早已讓人備好的醫藥箱，焦急地滿頭大汗，終於在一個角落發現了那個淡粉的醫藥箱。他趕忙從裏麵拿出一個燙傷膏衝進了洗漱間，拉出藍沫坐在沙發上，小心地為她塗抹著藥膏。
看著她紅腫的手麵，他一陣心疼和自責。
不停地在她手上籲著氣，卻還是無法減輕內心對自己的譴責。或許之前的防線倒塌，或許是積壓許久的想念猛然迸發，突然，他猛地抱住了眼前依舊發蒙的藍沫。從來沒有這麽傷心過，也從來沒有這麽擔心過，更加從來沒有這樣自責過，由心而發的許許多多的話語再也抑製不住。“對不起！沫兒！真的對不起！我是害怕失去你啊，太害怕失去你了！你的眼中隻有他，你隻看得到他，我真的很傷心！你知道嗎？那種害怕失去一個人的滋味有多難受？我真的不想你離開我，真的不想！不想！”
他這樣抱著她，
她的手懸在半空，任由著他緊緊抱著。
此時此刻，聽著他的哭訴，她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第二天清晨，外麵又開始細細簌簌下起了雪花，藍沫獨自站在窗前莫落地看著那些晶瑩剔透的晶片，嗞吖延展的鹿角形狀是那麽的獨特，那麽的美，它們就那樣悄悄地展示著自己的舞姿。盈盈灑灑，落地融化。
就那樣淒美地死去一般的融化了！
她就那樣靜靜地站在窗前出神地望著它們，想伸出手去觸碰，可又怕那一觸碰令它們死去的更快。緩緩地推開了窗，然後探出半個腦袋，一片晶瑩落在她纖長的睫毛之上，她的視線模糊了，不清了，朦朧了，心底也涼了。
眨動的睫毛驚動了那片如蝴蝶般棲息的雪花，於是，它悄悄地離開了藍沫的睫毛，旋轉著飛速落下。順著它離開的方向，藍沫不舍地望著，忽然發現，樓下一個熟悉的麵孔一直在靜靜地仰頭望著自己這邊。
她怔住，不語。
樓下的人也不動聲色地依舊站著。
他們就這樣一直靜靜地望著彼此，直到一輛豪華的黑色轎車駛向樓下。
他緩緩地轉身了，不舍地望了藍沫最後一眼。然後朝著一個方向一步一步地走去，那種失落的背影，那種寂寞的神態，另藍沫久久不能釋懷。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她猛然驚醒，趕緊打開了房門跑了出去。
平時爬樓時總是沒感覺的，可是今天為什麽會覺得這棟樓這麽高，高的她呼吸緊張，高的她心急如焚。你不要走那麽快，好嗎？她一邊跑著，一邊默默地祈禱著。真的很想立即跑到樓下，再看他一眼，哪怕是能看到背影，她也心甘情願。
越來越急的腳步聲在樓道中咚咚作響。
終於，呼吸到了最底層的空氣。她拐過樓角朝著他離開的方向張望，可是，那條路上除了一兩個行人之外，卻什麽都沒有了，沒有他的影子，就連地上的腳印也消失地無影無蹤。斑斑的雪跡在馬路上薄薄地撒上了一層，天空也灰蒙蒙的依舊如初。
“嘀——嘀嘀——”
身後一陣鳴笛聲。
她僵硬地轉回身，臉色蒼白地看著緩緩向著自己走來的那個笑臉。頓然，隻覺得剛才的種種隻是自己被凍醒前的一個幻夢。聲音聽不到了，腦子空白了，她隻是看著對麵的人撐著傘微笑著向自己走來，然後一個很溫和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入自己的耳膜，再接著，那個聲音又通過神經駛向自己的大腦。
“沫兒，冷麽？”
她苦澀一笑，無力地衝著麵前的身影搖了搖頭，卻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他用自己的溫熱擁著她走進了樓道，然後她像個行屍走肉一樣跟著他一步步走回到了樓頂的那個房間。門被關上的那一刹那，她夢如初醒地一驚，借口推開他，然後又如以往一樣走去廚房隔斷給他倒水。
而她的這個樣子，他是看在眼裏的。但是看在眼裏，卻不能捅破，不能揭穿。因為，一旦把什麽都搞清楚了，他們之間將會繼續陷入尷尬的僵局之中。他不想這樣，隻想靜靜地看著她，陪著她，和她同呼吸一片空氣，同看著一片天。
這樣尷尬的局麵再也不能繼續維持下去，他隻能使出自己最拿手的厚臉皮，假裝什麽都沒看到，假裝什麽都不在乎。衝著她的背影挑釁地一笑：“喂！你剛剛是特意下樓去接我麽？”
這句話令那個倒水的背影一顫，差點將杯子打翻。
她趕忙接住那個空杯子，轉身盯著他放出一道冷光。“歐灝，你是不是又皮癢癢了？”
“是啊！你過來幫我抓癢啊！”他翹著二郎腿不羈地坐在椅子上，斜睨著她所在的方向，“我這麽帥，這麽酷，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啊！你天天有我陪在身邊，真是上輩子積了不少福啊！要好好珍惜哦！福氣總有用完的時候，到了那個時候，我……”
他本來是想說，我再也不能陪在你身邊了。可是轉而一想，那種話實在是太過傷感。於是隻能邪笑著望著她的臉，說了一句：“……我可是要收費的哦！”
說完這句話，連他自己也不能再強忍得住心中的落寞，隻能若無其事地轉回身不再看她。
“好吧！如果真到了那一天，給我打五折就OK了！”
藍沫不屑地回複著他剛才的話語，然後手中端著一杯水，連托盤都沒用，直接向他走了過來。當她徒手將那杯水晶杯子放到他麵前的桌上時，他緊張地像什麽一樣，急忙拉過她的手，關切地看著，“沫兒，不燙麽？”
“你放心！從昨天被燙以後我就學聰明了！這杯水是溫熱的，沒那麽燙！”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他放下心又坐了下去，平釋了心緒後又怕她覺得自己是太過在意她，於是他撇了撇嘴唇，又毒舌起來。“我是怕，萬一你的手又被燙成了豬蹄子，那我的計劃可就要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