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心痛的整容
“喂！你醒啦？”
無力地張開雙眼後，歐灝眼前那個麵孔漸漸清晰。一副精致清新的麵孔，穿著寬鬆的男士襯衫，正帶著笑意在客廳的小吧台隔斷處轉身看著他，他沒有回答那個人的話，隻是低沉著頭努力地回憶著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經過。
可是，越是想記起一些事情就越無法想起，反而越是心急就越頭疼。
他帶著惱恨使勁力氣用雙手扯著自己的頭發，眉頭也緊緊鎖著。
“喂！你幹嘛？”那個麵孔趕忙跑到沙發前阻止著他對自己的暴行，然後她用手捧著他的臉，暖暖地撫慰著他，讓他看著自己：“歐灝，你怎麽這麽傻，有必要這樣折磨自己嗎？”
許久，
“你是誰？”一句冰冷的質問。
“……我是誰？看來你的記性不怎麽好！”她對他淡笑，手也從他臉上移開，然後拉出一旁的椅子坐下，靜靜地看著他，“我是誰？難道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
“也難怪！那個時候，我很平庸，也很醜，你又怎麽會記得！”
說著，她起身走去吧台處拿起一杯紅酒小抿一口，眼神中盡是失意。歐灝還從來沒見過一個女人竟然將紅酒喝的這麽唯美，她長長的秀發柔順而下，就像一抹墨染而成的瀑布。如果自己心裏沒有藍沫，或許也會迷上她。
我真的是瘋了！
歐灝凝神思考了片刻後，覺得自己很對不起藍沫，盡管她喜歡的人不是自己，盡管她選擇了別人，那自己也不該就這樣被別人吸引，更不該忘記她的存在。起身的他也不理會自己稍微邋遢的形象，直接走到了玄關門，纖長的手指落在門手柄上，然後停住腳步，“……謝謝你！季暄妍！”
緊接著是門“啪——”的一聲被帶上。
他走了！
竟然沒跟自己說更多的話，就走了！
竟然……還是沒有想起，自己是誰！
季暄妍背對著玄關門，手中拿著那杯未飲完的紅酒，淡漠地流出了一滴淚水。終於能再次這麽近距離地看著他了，她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曾經自己是那麽的癡迷他，癡迷他的笑，癡迷他的聲音，作為他的粉絲，即便是默默無聞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支持著他，任由他和別的模特曖昧，她也不在乎，隻是想能在他身邊陪著他，靜靜地看著他，在他傷心的時候鼓勵他，安慰他；在他開心的時候，遠遠看著他，就已經令她很滿足了。
她以為自己才是他最需要的那個人。可是，卻沒想到，在他身邊走過的第二個春天，他居然在她傻傻向他表白的時候，冷漠無情地說著他不需要她，以後也不想再見到她。
那天，她哭著問他為什麽要離開自己，哭得很傷心。
可是任憑她怎麽哭泣，他都不曾回頭，冷冷地撇下了自己就那樣離去了。
開始，她不死心，試著去穿過粉絲人群去找他，可是，每次，不管她怎麽奮力地去追，去擠，都被生生拉著遠去。人牆一麵接著一麵，那些粉絲包括他都似乎把她當成了瘋子。不屑的眼神，不斷的譏笑，冷冷地包圍著她。
她怕了！
怕這個世界的冷漠和拋棄！
也恨了！
恨他對自己的輕視和不屑！
從那天起，她開始瘋狂地賺錢，終於在半年後的一天，她走進了那扇有著整形兩個大字的旋轉門，然後毫不猶豫地從破舊的背包中將自己所有的積蓄都拿了出來，隻為了一個讓自己煥然一新的抉擇；隻為了一個以報複為目的的目標。
那些手術刀在自己臉上劃過的印記，連同著一針一針的縫線，都深深紮根在了她的心裏。
忘不了當時的心痛，忘不掉那時的痛恨！她咬著牙一步步地走了過來。
終於在拆完紗布後的那天，看到了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那副麵孔是那麽美，那麽清靈。
她要打敗他，讓他重新認識她，讓他為自己犯下的錯痛悔！
她帶著這個目標一直遊走在混亂的娛樂圈，有那麽幾次，自己差點被當作自己為了報複而往上憤爬的工具。要不是認識了安導，或許現在的她還依舊帶著這個目標混日子一樣地潛在那個娛樂圈。細說起來，自己真的要感謝他，感謝他把自己從那個帶著血腥的陰暗穀底中拉了出來。
好傻！
自己真的好傻！
想著從前他還在她身邊的那些日子，她為他做的一些事情，她就越覺得自己傻！那個時候自己居然還那麽天真的以為，他會一直留在自己身邊，竟然將那些事情全部當作甜蜜的回憶。那期間偶爾看到一些娛樂報道說是某女星整過容，自己也總會傻傻地挽著他的胳膊天真地指著大屏幕，笑著轉向他，“自己長的樣子是父母給的，幹嘛那麽愛美如命啊？真是傻透了，整了容，不就將那個原本的自己扼殺掉了嘛！”
這句話不就是對現在的自己的一種暗諷嘛！
那個時候的自己真是幼稚至極！
杯中的焰紅液體一圈一圈地嬴蕩，她笑著一口飲下。
身上穿的單薄的歐灝無所顧忌地走在人行道上，冬日的清晨真冷啊！他看著一旁的咖啡店，伸手摸了摸身上的口袋。
“靠！居然沒帶錢夾！”
站在咖啡店門口的他陰著臉，而恰巧一個粉絲認出了他的模樣，興奮夾雜著緊張直接撞到他麵前：“你……你……是歐灝哥哥！對不對？啊！！！中獎了！！真的是歐灝哥哥耶——”
沒等他回答，那個粉絲就一直狂歡個不停！
終於兩分鍾後，粉絲冷靜了下來，眼睛巴巴地望著他：“歐灝哥哥，可以給我簽名嗎？”
說著，粉絲慌忙拉下背包，慌忙地從裏麵翻著日記本和筆，頓時背包中七七八八的零散東西全部都被她拋到了地上。終於她找到了一個印著歐灝麵孔的日記本，然後顫顫地將它雙手奉到了歐灝的麵前。
自己現在的邋遢樣子讓歐灝很難啟齒，他尷尬地一笑，接過那個本子，瀟灑地簽下額自己的名字。轉身就要離開，可是地上的一個東西吸引住了他的視線，久久不能移開。那是一份很嶄新的娛樂新刊，很顯然是那個粉絲剛剛買的。
娛樂新刊的封麵居然是藍沫被京軒吻著的照片，上麵還印著很醒目的一行字：京軒棄舊愛，擁吻新歡！
“壞了！沫兒——”
在這個圈子裏，並非所有的事都如你眼前看到的那麽單純，那麽一目了然。你看到的壞人有時候隻是無辜被卷進漩渦的犧牲者罷了！歐灝很清楚這個圈子的一些“原則”和“規矩”，更清楚這個圈子的一些陰暗和醜陋不堪。不管這個消息是不是有人故意而為的，還是一些八卦記者的無心之作，這個時候，對於藍沫來說無疑來說都是最危險的。或許，現在她早已經被艾雲若的粉絲堵在哪個角落了吧！
奔跑在人行道路上的他連呼吸都變得無聲。一邊跑著，一邊焦急地播著她的號碼，隻希望一切都還沒晚，一切都還來得及。
隻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她！
“嘟——喂！你好！”
終於聽到了那聲熟悉期盼中的聲音。
“沫兒，你在……”他恨不得她就在自己的眼前，可是話還沒問完，就聽到手機那端一陣嘈雜帶著謾罵的聲音肆虐迭起。
——“喂！就是你，對吧？插足京軒和艾雲若之間，作為第三者，要不要臉啊？”
——“對啊！你以為你是誰啊！！敢這樣明目張膽地當小三！雲朵們，打她——”
手機那端的聲音越來越混亂，就在歐灝略感迷茫的時候，對方那端傳來了手機被摔在地上的撞擊聲，在那之後再也就聽不到任何聲音了。種種情況表明，藍沫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在那些一心想要為偶像出頭的粉絲的攻擊下，她是很難脫身的。
怎麽辦？
怎麽才能救她？
怎麽才能知道她現在所處的位置啊？
要瘋了！
真的要瘋了！
種種可想到的後果和問題壓抑著他的大腦，無法沉下心去思考解決的方法。忽然，他想起一個問題，她不是和京軒在一起嗎？那麽京軒應該在她附近吧！對給他打電話，讓他趕快過去！
焦急下他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迅速地撥了一個號碼後，許久卻處在無人接聽的狀態。正是急死人，無奈下，他隻能重新播出一個號碼。電話那端傳來第一秒的呼吸下，他不等那頭說話就急匆匆地命令式口吻：“十分鍾內，找出藍沫現在所處的位置！越快越好——”
那個號碼播出後不到十分鍾就來了回電！
在等到那個消息後，歐灝立即攔下了一輛車，朝著那個方向飛速地趕去。
終於，心急中到了那個地方。一個較為空曠的步行街盡頭，遠遠就能看到一層一層的人圍城一團在那裏。烏壓壓的一片，嘈雜的聲音，令人作嘔的嘴臉，全都指向了被圍在最裏麵的那個人身上。
這種情形，光是看著都令人擔心。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歐灝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藍沫的身上了，一看到了地方，立馬打開車門就朝著那個人群的地方衝去，身後計程車司機如雷般的挽留聲，他是一句都沒聽到。
——“長得也不怎麽樣嘛，還居然嘴硬得很！你那麽費勁地，能鬥過我們這麽多人嗎？也不照鏡子看看，就你也能和雲若比！哼——”
——“你啊！就像我們手裏的臭雞蛋，給——”
粉絲們的謾罵夾雜著無理的發泄，但是這些都並沒有讓藍沫有任何退縮，在挨了幾個雞蛋的洗禮後，她無意中也抓住其中一個女孩子，一把奪過她手上的雞蛋盒子，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狠狠地衝著那幾個帶頭的女生丟了過去。
頭發濕答答地貼在額頭，她用手指將它們順在耳後，譏笑似的笑容點點泛起，眼神中絲毫沒有懼怕的意思，“這麽有營養的東西，不要浪費！你們也嚐嚐吧！”
她似乎並沒有將她們的辱罵和擊打放在心上，反倒像是玩遊戲似的跟她們玩了起來。這個樣子倒是挺不常見的，以至於那些本想將她打壓的粉絲也連連後退，看著她的眼神也漸漸泛出異樣的光色。
就在這時，歐灝也跑到了人群處，他往裏麵擠著，毫不憐惜地將那些人群用力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