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相互試探
兩邊的火把將地道照的通明，地上都是爬著陰冷可怕的毒蛇，每一片鱗片上都閃耀著溫暖的火光。它們的目光幽幽，翹首望著上方唯一的了熱源，偶爾猛地一撲，躍上空中，險些咬住欽閑。
天花板上還緩慢地滴著火油，有些落在欽閑的身上，欽閑隻感覺皮膚上一片油膩，火油向衣服裏滑去。
她在一旁取了火把，向四處一掃，蛇四處逃竄，有的身上沾了火，在地上翻滾，發出淒厲的叫聲，叫人不寒而栗。
欽閑覺得這辦法好，正想讓李涼秋也過來，一回頭，就見李涼秋早拿著火把掃了地上的蛇，就跟不遠處。他另一手也不忘提著那個陪伴著他們一路的燈籠。
欽閑難免覺得納悶，這人想了主意也隻顧自己。
李涼秋卻溫雅一笑，“我見小閑有輕功，必然比我走的快 ，用不著這笨辦法。倒是因為秋不懂武功，連累你們了。”
這樣一解釋，欽閑倒覺得不好意思了，還是她太小家子氣了，想這些有的沒的。
“你小心點，我總覺得這上天入地兩條路都是危險重重，上麵有蛇，下麵肯定有別的東西。”欽閑凝重地說，也注意到了李涼秋站的姿勢有些怪異。
李涼秋站在石道的最右邊，看起來快要挨著火把，火把幾乎要把他點燃了。
這是個視覺的錯誤，欽閑還是有些擔憂，覺得一般人畏懼火，不會這麽站。
除了這個醒目的疑惑點，還有就是李涼秋的姿勢，他的腳是交錯站的，整個人呈一種緊繃狀態。這與他平素總是從容淡泊，輕鬆寫意的氣質很不符合。欽閑覺得他似乎看出了什麽。
但現在最緊要的事是李琬嵐，欽閑也顧不上這麽多。
她看準了前方一個空處，向前一躍，落地時一個空翻，以火把著地，支撐起自己身體的重量。
然而，陷阱還是被觸發了，地麵向下陷去，欽閑心底也一同沉下。
就知道這麽坑爹！
欽閑手一拍，將火把拍進向下翻的鐵蓋裏，借力繼續飛。然而坑爹的是她本想以右邊的傾斜角度借力，退回原來那塊安全的地方，結果拍錯了方向，她居然往前飛了。
沒了火把，欽閑看著自己掠過一大堆花花綠綠的顏色，不知或跌在哪一塊顏色上，她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欽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落入蛇堆，心裏恐懼發了酵，忍不住尖叫起來。
“接著，撕碎！”陡然傳來了李涼秋急促的聲音，空中飛來一個黃色的小東西。
欽閑已經落在蛇堆裏，像烏龜一樣四肢朝天，雙腿亂蹬。手也沒閑著，摸到濕冷的鱗片，立即將那東西亂扔出去。她已經把李涼秋的話給忘了，隻恨不得自己練了啥神功，能讓蛇震飛，碎屍萬段，再也不敢靠近她一步。
陡然，空氣中黃色的粉末散了一地，一股辛辣刺激的味道散發出來。欽閑被黃色的粉末淋了滿頭滿身，她不住地打著噴嚏。
等粉末沉澱下來，能模糊看清周圍的事物時，欽閑發現她周圍三寸之外都是一片空白，蛇狠狠向外逃去。
“驅蛇粉嗎？”欽閑驚喜極了，也顧不上拍身上的粉末了，恨不得在藥粉裏打一個滾，每一寸幾乎都沾上藥粉。
突然旁邊一個黑影朝她壓下來，欽閑嚇了一條，但看出是個人形，忙接住了。
定睛一看，倒在她懷裏的是李琬嵐，他眼睛緊閉，額上冷汗直冒，唇色泛青，已然神識不醒了。
欽閑這才想起剛才李涼秋扔來藥包，她由於恐懼束手待斃，正是李琬嵐趕來撕碎了藥包，救了她一命。
這個人，也沒他想的那麽壞嘛！
欽閑想著，從李琬嵐懷裏摸了半天，摸出了火折子。然而等她要打開時，卻看見這不是火折子，而是一枚長方形的物體，華麗的金黃色閃耀了她的眼，上麵畫滿了龍鳳翱翔，底下還有祥雲瑞氣，五光華彩。
“小閑，你們還好嗎？”李涼秋的聲音在不遠出傳來，欽閑模糊地看清了一個黑色人影。
他們來時都統一了服裝，專業打劫夜裏作戰服，簡稱他們為黑衣人。
欽閑立即慌張地把這東西塞自己的懷裏，朝那邊人影揮了揮手，喊了聲：“在這裏！”
欽閑繼續在李琬嵐懷裏摸，這回她摸到了火折子。她將火折子反過來，在底部用指甲劃了一圈，底部的圓蓋子有鬆動的跡象，卻並不能取下來。
欽閑耐著性子，繼續用指甲將它劃開，將圓蓋摳出來，裏麵掉出一粒褐色的藥丸。
欽閑將它塞進李琬嵐的嘴裏，嘴裏念念有詞：“我可把唯一的解藥給你了，算還了你一命啊！嗚嗚，我最怕蛇了，該死的蛇陣！”
李涼秋帶著燈籠已經走了過來，看見這幕也不怎麽意外。這火折子的底部他也拿來研究過，推不動，也揭不開，確實是像被粘死了，卻不想用指甲可以劃開。
欽閑把李琬嵐背在身上，看李涼秋也跟上來了，歎了口氣，說：“我們繼續走吧！”
李涼秋卻停駐了步伐，真誠地說：“小閑，事到如今，我們還要相互隱瞞嗎？不如坦誠相待，好共度難關。”
欽閑把李琬嵐又重新放下，睜大真誠的眼睛，語氣堅決果斷：“剛剛就是我隱瞞你的最後一件事，真的！還有，藥隻有一顆。我真的很坦實！”
李涼秋的嘴角隱隱抽搐幾下，兩人對視無語，都被對方的厚臉皮給打敗了。
“驅蛇散不是常用的藥物，我並未多帶，想用在關鍵時刻，所以先前並沒有拿出來。”李涼秋開始坦誠，來證明自己的合作是有保障的。
欽閑微笑，禮貌的說：“多謝秋兄相救，藥確實隻有一顆，要我也被蛇咬了，我可不敢想象是什麽局麵。這是這個陣法唯一不可控的變化。”
李涼秋是聰明人，很快領悟了欽閑話裏的意思，若有所思地看著前方，語氣從容地說：“沒想到鳳雛先生肯退到這一步，隻是兵符……”
欽閑覺得這語氣裏哪聽得出一絲沒想到的驚訝，分明是李涼秋步步都算計好了，拿李琬嵐和她來試倔先生的底線，看他能退到哪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