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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身世之謎

  水中望月,鏡中看花,朦朦朧朧,總有不可思議的美感,讓人禁不住去探究,去采擷。


  欽閑剛穿過這個世界時,倔先生與她最為親近,是她最為尊敬的嚴師,亦是她最想親近的長輩。她常常幻想著她這具身體的爹娘是怎麽樣的人?能得倔先生如此擁戴。


  滿門抄斬,唯她一人逃出,她難免想著自己的幸運是不是建立在她爹娘的不幸之上,他們為了掩護她,喪了性命。欽閑心裏感到無比幸福,充滿了鬥誌。


  她在自己的幻想中一直那麽努力積極,不愧對親人的感情,盡管她不曾擁有,也願為世間美好的情意而回報。直到有一日,那鏡中花那一層神秘的麵紗被撕破,鮮血淋淋地展現在她的麵前。


  那時,倔先生剛接管黑風寨,寨中事物剛穩定下來,他就開始著手調查丞相倒台前的前因後果,以及調查欽閑的身份。欽閑剛穿越過來,雖處處小心,拿失憶當借口,但行為習慣與先前有太多的不同,在古代人看起來怪誕的言行她一不小心愛飆出來,所以早就引起了倔先生的懷疑。


  古代最好的調查就是人證,丞相府慘遭滅門,寸草不留,但丫鬟仆人卻是強行遣散的。倔先生找人一一尋問,漸漸拚湊了當時發生的一切。而欽閑的身份也在這些人的口中越來越受到證實,她的身份危機悄悄地散掉了。


  倔先生將以前忠心耿耿的婢女仆從找了過來,不少人願意留在她的身邊。容貌秀美的婢女香兒也千裏迢迢跑了過來,挽著她的手,說一輩子是她的人。


  欽閑還不懂這句話的曖昧,晚上就懂了。佳人倚著她的身子相邀,欽閑立馬苦逼地推開她了。


  這一推,卻推開了一個驚天的秘密!原來胡丞相居然還有個養子,與欽閑長得一模一樣,香兒就是那個養子的人!胡丞相明顯是疼愛那個孩子,對欽閑棄如敝屣。所有的疼愛都是那個養子的,所有的懲罰都是欽閑的。


  平日欽閑扮作他的婢女靜兒,是另一幅樣貌,用脂粉掩蓋了。隻有進宮時,欽閑才會和那個養子調換身份。


  欽閑頓時恐慌極了,香兒看著她眼裏的恐懼,越說越興奮,將塵封的往事全說了出來。她所知道的十分有限,但給欽閑帶來了無與倫比的震驚。


  胡家隻有一個少爺,那就是那個長得跟她一模一樣的養子,不知是誰整容了誰。但她從小生活在婢女群中,經常受那個養子的打罵。因為他們相互影響,一同被人折磨,分不清誰的日子更好過。


  香兒是那個養子的人,所以才知道這些被嚴禁閉口的事情。府中仿佛有一隻大手將一切遮得嚴嚴實實,而香兒就是指縫裏漏出的一縷陽光。


  欽閑不知道她的前身居然有這麽陰暗而詭異的經曆,這與她一直知道的事實完全不符。倔先生總在說她是丞相獨子,丞相對她寵溺異常,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丞相對她的期待很大!

  欽閑冷笑,這就叫期待很大嗎?她是不是被發現了是女子,才有了這樣的懲罰?丞相視她為恥辱,又愛麵子,才有了這為秘密的養子,就是為了在外人麵前做戲?

  偏偏高太後喜歡聽戲,沒人能和她唱的一樣,所以每逢進宮,她才會恢複身份,有這一份光鮮亮麗?

  欽閑最氣憤的不是這個,而是倔先生居然用虛假的感情來綁架她的仇恨。要知道事實是這樣,她保證對他們的死亡拍手叫好,慶幸離開了絕望的牢籠!她那麽信任,那麽崇拜的鳳雛先生,卻給了她致命一擊!

  欽閑在激動中,失手把香兒推到箱子角。香兒腦袋破了一個血窟窿,向她爬來求救。她隻一步步後退,直到香兒斷了氣。


  欽閑恐懼的同時,卻鬆了一口氣。她把自己盤成一團,在自己的臂膀中瑟瑟發抖,淚水落下來,身子卻夾雜著驚恐與興奮的戰栗,又懷著對自己的鄙夷不屑,內心時而愧疚欲死,時而冷漠地說服自己心安。


  欽閑對這件事耿耿於懷,雖說倔先生最後還是向著她,把香兒草草掩埋,並且將這件事封了口。


  但她和倔先生的矛盾由此開始了,她經常消極怠工,對倔先生的信任銳減。每次他一說丞相爹的好話,欽閑就低頭,一臉漠然,心中隱有一絲哀涼。


  她有時做夢都會夢見倔先生因為這事殺她,不滿她是女子,不滿她是替身。


  然而,她和那個養子,究竟誰是誰的替身,誰也說不分明,他們是相互恨著對方的吧!


  這件事她一直埋藏在心裏,誰也不敢說,她要沒了這個身份,又被人追殺,她鐵定是活不下去的。


  後來,她找別人去證實,所有人都當她是光鮮明麗的少爺,都令她有些恍惚自己那日是不是幻聽了。問靜兒,大家對這個輕如灰塵的婢女映像也若有若無,隻有一個人告訴她,靜兒也是她的通房丫頭。


  欽閑糾結無比,丞相還把她當他的子女嗎?虎毒不食子,前身都被外人這樣踐踏了。


  然而,這一切也說不通,如果發現她的身份,直接把她和娘趕出去就好了。沒道理她這麽淒苦,她娘這麽風光啊?還憑戲子之身坐上了正妻的位置,這一看就是她爹的真愛啊!

  古代那麽講究身份的地方,像她娘這種出身,能上位是多麽困難。即使被扶正,也一輩子受人嘲笑,這


  個出身汙點是她娘的硬傷。


  欽閑懷疑以她娘的手段,這個養子就是她安排的。這一切仿佛更說得通,但多狠心的娘才會這麽折磨女兒?莫非她是她在仇人那裏抱養的?即使抱養,也要抱養兒子好吧!


  欽閑將這件詭秘的事深埋在心裏,盡力去忘,然而這件事卻在她心中越紮越深,乃至她對她的身份愈加敏感多疑。她甚至懷疑倔先生是知道了什麽,才突然要殺她。


  屋內茶香繚繞,卻帶著一股冷冽的清香,欽閑覺得她還聞得到苦澀的滋味。倔先生就自然地拿過她的茶杯,將冷茶水倒在門外,又給她換了一杯熱茶。


  欽閑握著小巧玲瓏的青花瓷杯,感覺自己手心的溫度慢慢升了起來,她將麵容埋在茶霧之中,不知怎的,有點想哭。


  明明是想置倔先生於死地,卻越來越猶豫,到現在,她才明白自己並不是多恨他,而是自己想要的關愛更多,更純粹。她給了他原諒的機會。


  哪怕隻是他簡單的一個認同,欽閑就高興得一塌糊塗,根本不記得自己尋思怎麽讓他死在沙漠中的事了。


  欽閑用熱茶沾了沾唇,將茶杯重重放下,神情也莊重了些,這些事也容不得她逃避,她看的很分明。


  “倔先生,你以後打算如何?”欽閑緊盯著他的眼睛,分析著他的情緒。


  倔先生也放下茶杯,卻沒發出一點聲音。他神色肅穆地回答:“少主,我要在逆舟學院教書一年,然後啟程去京城。隻是京城的事,我一人不行,還望少主收回成命,讓我調動黑風寨的人。”


  欽閑端起茶杯,不語,她輕輕飲一口茶,嚐出是白毫銀針特有的清鮮香氣。


  倔先生也不說話,品茶。


  兩人鬥氣似的鬥到大半夜,喝了一杯杯的茶,誰也沒開口說一句話,等待著對方的耐心盡失。


  這已經不算得品茶了,欽閑是閑的無聊,喝茶來打發時間。她把茶壺拖了過來,喝茶似飲酒般,澆了滿股愁意,卻燒的更旺。


  倔先生正襟危坐,一動也不動,隻偶爾他才會望著欽閑欲言又止,又很快沉寂下去。偶爾,他也會把他的杯子遞過來,讓欽閑添上一杯清茶。


  欽閑每次添的是滿杯,有送客之意。她反客為主,表明了不待見倔先生的意思。


  倔先生卻隻盯著她不小心溢出來的茶水,在燈光下折射出了杏黃的光亮。倔先生拿布擦了幹淨,送來譴責的目光,又和欽閑枯坐了起來。


  欽閑最先堅持不住,因為她水喝多了,急著跑茅房。她飛速地躥了出去,一邊捧著被水撐滿的肚子,一邊埋怨自己抽風了,好好的比什麽耐性,咱一青春躁動期的少女,去跟更年期的大叔比耐心,這不找抽嗎?

  跑了茅房一趟,欽閑也不神經了,直接應了倔先生的要求。發現他忍笑忍得辛苦,欽閑傲嬌地炸了毛,發了一通脾氣後,就揚長而去了。


  這件事就在他們幼稚的玩木頭人遊戲中揭過了,但兩人之間的裂縫卻不是那麽好修補的,欽閑不去觸碰,並不代表她不在意。


  隻是,她沒辦法像以前那樣狠,親手打碎倔先生報仇的希望。


  當晚,欽閑悲劇了,她喝了太多水,晚上不停地跑茅房。涼風穿堂,她剛睡暖和的被窩一下就冷了一半,欽閑把自己裹得緊緊的,不久又被憋醒,又跑去上茅房。


  一夜折騰過去,欽閑差點著涼了,在被窩裏打著噴嚏,整個人昏昏欲睡,在太陽升起來時,終於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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