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海音學園的幽靈鬼(五)
九宮渚低下頭繼續對自己餐盤裡的東西奮鬥,他覺得這樣能緩解一點兒現場的氣氛。又吸進兩根麵條,九宮渚的肩膀被人輕拍了下。還在嚼著食物的他沒等咽下,便轉過頭,想看看是誰。
「呦,你好!」趙銘萱依舊頂著她那糟糕的頭髮,裝作沒事似得和九宮渚打著招呼。
「吃里啊。」九宮渚含含糊糊地說著,他的麵條還沒吞下去呢。「有什麼事嗎?」九宮渚覺得她不會沒事情就來找他的。
「哈哈……」趙銘萱乾笑了兩聲,不好意思地說:「事實上,我今天早上走得有點兒急,飯卡忘記帶了!」
不用說,你肯定還被你老爸逮住罵了一通!九宮渚惡意地揣測著。但他嘴上卻說的是:「你怎麼也忘帶了?」
「咦,有人也和我一樣嗎?」說這話的時候,趙銘萱看上去挺高興的——都是「志同道合」之人。
「不就在那……」九宮渚指著斜對角,聲音戛然而止。那哪還有什麼人啊,矮小女生的身影早已不見,餐桌上只留下一份一動未動的意麵。人哩?!啊,糟糕,我還沒有問她的名字呢……等等,她好像一口都沒有吃就走了!心中浮現出好幾個驚嘆號,把九宮渚的思緒衝擊得亂七八糟。
「她她人呢?」九宮渚失魂落魄地說道。
「哪有人啊!」趙銘萱自然莫名其妙,她可沒看到這有其他人。或是說,她根本沒有留意到有人離開。管那麼多做什麼,不拘小節的她才不會在乎和她沒有關係的事情。她指著餐桌上那份沒有動過的意麵,開口道:「這也是你點的?」
九宮渚無力地點頭。
「既然沒人吃,那就給我好了!」趙銘萱大馬金刀地坐在了九宮渚的對面,拉過餐盤,抄起叉子鏟起一大團的麵條就往嘴裡送去。
「額……」九宮渚剛想說什麼,趙銘萱卻是已經吃了不少了。可那是別人的啊……萬一那女生回來怎麼辦?
「別擔心,我不介意別人吃過的。」誰都看得出來這意麵在此之前根本就沒動過……
我想說的不是這個啊!九宮渚算是絕望了,他已經想好了,若是那女生回來的話,他就只能再去買一份了。幸運的是,直到最後,那女生也沒有再回來。
「多謝了。」趙銘萱乾淨利落地解決掉了午餐,總計用時不到三分鐘。匆匆地和九宮渚告別,並強調了一下她明天就會還錢,趙銘萱便端起盤子跑走了。
好快!九宮渚也只能心裡感嘆了。他也端起空空如也的盤子,朝著回收處走去。為什麼她一口沒吃就走了啊?想著剛才的事,這讓九宮渚很是費解。
十一點四十五分,九宮渚回到學生會室。墨枍杺還是趴在茶几上,和走之前沒太大的區別。
「會長,你不吃飯嗎?」九宮渚在墊子上坐下,看著沒挪過窩的墨枍杺,問了一句。
「啊……不想動……」
懶洋洋的聲音加上憊懶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裝的。
「嗯?」墨枍杺突然抬起頭盯著九宮渚,似乎想看出點什麼。
「怎、怎麼了?」突然受到關注的當事人緊張了起來。
「嗯,沒事……」墨枍杺又趴了下去,揮了揮手,示意九宮渚放輕鬆。「哦,對了,能幫我泡杯茶嗎?茶葉放在柜子里,熱水在那個壺裡。」
會長大人都下任務了,九宮渚還是要好好做的。也不是什麼難事嘛!九宮渚走到柜子旁,打開櫃門,往裡面瞅了瞅。是有一個密封的茶葉罐子,還是玉質的。好高端!九宮渚這麼想著,開了蓋子。嫩綠色的細葉碎碎地裝在其中,往外不停地散發出一陣清幽的香味。讓九宮渚這個不喜歡喝茶的人都有了想嘗一嘗的慾望。
「會長,這個該放多少啊?」從沒有泡過茶的九宮渚只能進行求助了。
「隨意就好,一切是緣~~」
拉長的語調、不明覺厲的話讓九宮渚又是一愣。啊……隨意就好,九宮渚捏住一把茶葉朝已經準備好的茶杯里丟去。接下來,是倒熱水……笨手笨腳的九宮渚差點被燙著了。
九宮渚把茶杯推到墨枍杺的面前,雙手互相搓著消除上面的熱意。
「多謝,再幫我那本書——《洪萌》,在右數第二個書架上。」
「哦,好。」
九宮渚只一眼就看到了,線裝本的古籍在一堆華麗包裝的現代書籍中異常顯眼。他從裡面抽出《洪萌》,明明是古籍,保存得卻很好,沒有一絲褶皺,只是書頁有些泛黃罷了。九宮渚沒有立刻離開,他又從書籍裡面抽出一本自己感興趣的,這才返回茶几的地方。
「會長,你的書。」
墨枍杺已經坐起身,喝了茶后她顯得精神了不少。對著九宮渚點點頭,她接過書,攤開在茶几上,默默地看起來。九宮渚有學有樣,也把書打開,開始讀起來。
「咚咚!」學生會室的門被輕輕敲響。墨枍杺抬起頭,雙目有神地看著九宮渚,那意思分明是在說,你去開門。
無奈,九宮渚只好起身去開門。
「你是?」九宮渚看著外面高大的男生。
「我是通信社的社長,唐古。這是學生會長上次要求修改的預算報告。」說著,唐古將一份報告遞給九宮渚。
上司在裡面,九宮渚也不知道怎麼做,他回頭看向裡面的墨枍杺。
「收下來,趕他走,就說我不在!」
九宮渚明白他的會長大概又把她的狀態給改了。他只好表現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對著唐古說道:「會長她現在不在,你把報告留下就可以了。」
「哦,沒事。謝謝你了。」唐古「看不到」明明就在他視線里的墨枍杺,道了聲謝,便離開了。
關上門,九宮渚拿著報告走到茶几旁,他彎下身體坐下,把報告放到茶几上。
「為什麼……還要特地……」
墨枍杺白了九宮渚一眼,煞有介事地說:「學園規定里要穿校服,我不想被別人看到。」
嗯,墨枍杺穿得是一身藍色道袍,這理由沒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