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法力和鍛煉的關係
新日。晨光肆意。
九宮渚從床上爬起，他的精神很好，沒有黑眼圈，沒有頹廢的氣息，一點兒都不像一個熬了夜、只睡了三個小時的高中生。他昨天晚上興奮了好久——法力的存在讓他能夠長時間地保持住高昂的精力，也讓他有了很好的恢復力。
他輕車熟路地走到透明的推拉門中間，左手隨意地一撥插銷，右手則是按住玻璃門的中部。胖胖的手很好地提供了大量的靜摩擦力，玻璃材質的推拉門伴隨著滑輪的「咕咕」聲響滑向了一側。
門外的空氣朝著房間里湧來，九宮渚所站的位置瞬間就變成了熱風和冷氣混合的區域。感受著面頰拂過的熱意和背後鑽進衣服的涼爽，九宮渚忍不住伸了一個懶腰，還長長地呻吟了一聲。
踏著拖鞋，來到陽台上，九宮渚雙手扶著欄杆，把上半身探了出去。
視線，不可避免地落在了不遠處的街道上。
幾十米的落差讓有著恐高症的九宮渚感覺到有一點兒眩暈。要是以往，他肯定早就把身體縮回去了。他身上的肥肉都會顫慄起來，提醒他要保證自己的安全感。
但是，今天，不一樣。
粉色氳氣在九宮渚的眼睛里轉了轉，腦子裡的暈眩感覺便離他而去了。
九宮渚的法力安撫了他的身體，帶給了他足夠面對一切恐怖的安全感。
感覺……
感覺——
感覺太棒了啊！
「啊……」九宮渚盡情地宣洩著自己的情緒，把曾經的煩惱都拋到了腦後。
木子謠的房間，和陽台也是聯通的。木子謠也可以把她房間的推拉門打開，然後走到陽台上去。不過，此刻的她沒有這麼做。她安靜地藏在窗帘的後面，撥開一絲縫隙，偷偷地看著陽台上的弟弟抒發著情感。
渚，現在很開心？疑問和欣慰同時在木子謠的心中升起。她能感受得到，九宮渚此時的開心和以往有多大的不同。
她的手按在胸口，感受著心跳，她對自己說道，又像是在解釋：「那是掙脫束縛的味道，是吧？」
很快，木子謠放下手。她的心漸漸平復下來，一抹堅定在她的瞳孔中一閃而逝。
海音學園。
向看守大門的刀疤大叔打了聲招呼后，九宮渚對自己的姐姐說道：「姐姐，我去學生會了。」
木子謠點頭示意，揚起手做了個「拜拜」的手勢。
九宮渚最後對木子謠笑了一下，然後就換了一個方向走去——從學園大門到學生會所在的小洋樓，最近的路線可不是通過教學樓，而是穿過餐廳和教學樓之間的花圃，然後直接走上前往小洋樓的石路。
來到小洋樓的下面，九宮渚抬頭看了看。學生會室通向二樓平台的門並沒有被打開。
會長還沒有到吧？
九宮渚覺得墨枍杺是不會從一樓的大門進去的。即便只和墨枍杺才相處了短短几天的時間，但他也能夠窺見墨枍杺性格的一部分。
比如說，「濫用」的學生會特權。
比如說，喜歡用特別的手段將自己的狀態更改成普通人眼中的「不存在」。
她一定會直接跳上二樓的平台，那對她來說又不是什麼難事。
想起昨晚會長几個起落就位移出了幾十米的場景，九宮渚的心中就是一陣火熱，太、太厲害了啊！
滿懷著期待的九宮渚推開學生會室的門，他來到茶几的旁邊盤腿坐下，等待著墨枍杺的到來。
好久……
一個人影出現在平台上。
會長來了！
九宮渚滿心歡喜。
果不其然，九宮渚一點兒也沒有猜錯——墨枍杺真得直接跳上了平台。
墨枍杺推開門，她自然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九宮渚。瞅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鐘，她似有深意地說道：「你今天那麼早啊！」
「嗯……啊……」九宮渚訕訕地回應。心裡忐忑不安：是不是會長不高興了，早知道就不那麼早了……這是壞印象吧？
「你的心思太多了，修習法力很忌諱三心二意的。」墨枍杺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會室里唯一的辦公桌上，接著輕巧地躍過桌子，曲膝坐到了九宮渚的對面。
啊……我……九宮渚大腦一片空白，他覺得墨枍杺是在說他不適合修習。
「這樣的狀態不錯，比三心二意好上一點兒。」墨枍杺繼續評價。
被否定了啊……九宮渚沮喪地低下頭，他聽得出來墨枍杺話里的意思。
「灰心了？」少女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他的身邊，讓九宮渚嚇了一跳。九宮渚昂首，明明剛才還坐在茶几那邊的墨枍杺，此刻卻坐在九宮渚這一側的茶几邊沿，雙腳輕點著地面，裹著白色長絲襪的雙腿散發出若有若無的「香味」——九宮渚的臆想。
我……我不知道。九宮渚沉默著，在心裡說著。
「法力是唯心的，但這個唯心其實也是相對的。」墨枍杺不管九宮渚有沒有在聽，她自顧自地往下講去，「當然，你現在不用管那麼多，你只需要記住一點就夠了——法力的修習需要一個正常的體魄。」
墨枍杺說到這，用憐憫的眼神看了九宮渚一眼。很明顯，在她的眼裡，九宮渚的體魄一點兒也不正常。
九宮渚此刻獃獃的，他費勁地理解著自己的會長的話。遲鈍的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墨枍杺是在教授他修習法力的基礎。
「那、那我該怎麼做？」
「很簡單啊，鍛煉身體。至少……把你這個肚子先減下去！」墨枍杺伸出食指指著九宮渚衣服下那可以刮出三層膘的圓肚子。
這，不可能的！
感受著腹部那滿滿的沉甸，九宮渚覺得世界都昏暗了不少。
——
「做錯了！」
平台上，墨枍杺拿著一根短而韌的小木棍戳著擺著奇異動作的九宮渚。
接受督促的九宮渚臉上全都是汗珠，他扭動著自己的身軀，糾正自己錯誤的動作。他已經在烈日下，一刻不停地做了兩個小時的鍛煉了。縱使有著法力在體內遊走，不斷地回復著身體疲累的狀態，但九宮渚還是覺得他要到極限了。只要……只要再來幾秒的話，他一定會暈過去的。
「好了，可以休息一會兒了。」
……九宮渚癱坐在地上，他現在一點兒都不在意屁股下那被太陽烤得炙熱的石磚，他現在只是想要歇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