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依靠

  接梓渝回家的路上,梓渝告訴木小寒,在舅舅家,他無意中聽到舅舅和舅媽的談話了。

  舅舅和舅媽說,以後省著點花,那是爸和媽給治病的錢。

  木小寒問梓渝,舅媽是怎麼回答的?

  梓渝說:舅媽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說治又治不好,不如直接瀟洒了,省的錢花了又沒陶騰齣兒子!

  聽了兒子的話,木小寒憤怒了,這是她不能容忍的。將梓渝一個人留在家裡,她直接打車去了弟弟家。

  「姐,怎麼又回來了?」木小江一頭霧水,眸子里充滿著疑問。

  木小寒徑直走進了客廳,她的臉色是那樣的陰沉,孫春花正敷著面膜,躺在沙發上哼著小曲。

  「春花,姐來了,趕緊起來!」木小江催促著。

  孫春花連忙起來,「姐不是剛走,是梓渝落下什麼東西了嗎?」

  木小寒坐在沙發上,她努力的平息著自己的情緒,「我回來就想問一件事,爸和媽給的錢,你們用在看病上了嗎?」

  木小江愣了,似乎沒想到姐姐會這樣問,孫春花乾咳了幾聲,用她的方式提醒著他。

  「用了,我和春花去找了老中醫,拿了一大堆中草藥。老醫生說了,這種事急不得,需要慢慢固本培元,等調理好了身體,該來的就來了!」木小江道。

  他這樣一說,木小寒來氣了,梓渝親耳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很明顯弟弟是在敷衍她。

  「做人要有底線,要有一個度,俗話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那五萬塊是爸媽省吃儉用攢下來的,是給你們治病的,如果不用在實處,你們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木小寒怒道。

  「姐,你說這話有證據嗎?」孫春花撇嘴回應著,她走到柜子前,拉開抽屜,指了指裡面:「你看看,這都是我和小江去買的葯,你不相信我就算了,難道還不相信你的弟弟?」

  孫春花的語氣尖銳刻薄,對她,木小寒一直是客氣的,但今天不同了,那是父母的血汗錢。如果不能用在治病上,她不能容忍那樣的事情。

  「春花,你我都是女人,有些東西不用多說,撕破臉了對誰都不好。你和小江是夫妻,遇到什麼困難當攜手一起度過。那天我也說了,錢不夠了可以跟我要,但你要憑良心做事,如果你覺得心安理得,那我什麼話都不說了!」

  孫春花敷著面膜,看不清臉,但能看出她的眼神是閃爍的。

  「姐,你就少說幾句好了,我和春花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木小江道。

  「你呀,雖說有問題再先,但也不能…」木小寒打住了話,無奈的嘆了口氣,她能體會小江的苦處。一個女人婚後都盼著自己成為母親,有個乖巧可愛的孩子跟在屁股后喊著自己媽媽。現在卻因為弟弟的緣故,孫春花做不了母親,他抬不起頭,那是一個男人最痛苦的事情。

  突然,孫春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木小江見了,急忙去拉她,孫春花一把推開他的手,繼續哭著,像極了村裡撒潑的大娘。

  這日子沒法過了,不行就離了吧…諸如此類的話是連續噴出。

  木小寒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於是上門問責的最後成了安慰者,一番好說歹說,孫春花這才停止了哭泣。

  離開弟弟家,木小寒的心很難受,無名的火憋在心中,如一塊秤砣,重重的壓著她。

  本來她是想好好訓斥一番弟媳婦的,卻不成想被春花一哭,到嘴的話生生的都咽了回去。

  對小江,木小寒也不能過於責怪,孫春花就是拿捏了他的病,才那樣肆無忌憚。她有些可憐小江,都說老天有眼,但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呢?

  水如冰的信息來了,一個笑臉,一段暖心的問候。

  木小寒發了一連串委屈的表情,水如冰見了,心就急了,問她怎麼了?

  雖說家醜不可外揚,但木小寒還是告訴了水如冰。她已經是他的女人了,水如冰是那樣值得信任和依賴!

  水如冰說:他知道她的委屈,但也得從弟弟角度去考慮,他是一個男人,不能給媳婦想要的,自然在她面前就矮了三分。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問題,尋找一個好的途徑調理弟弟的身體。

  那怎麼辦?由著弟媳婦折騰,她那人,以前跟小江處對象時特別文靜,誰能想象現在會是這樣一副模樣!

  水如冰笑著回答:人都是會變的,經歷的事情多了,無論心性還是做事方式都可能變。就像兩個人,婚前婚後永遠是不同的,熱戀期間,眼睛是蒙蔽的。你永遠也看不清他或者她的缺點,等婚後,也得經過幾年的沉澱。

  那你說怎麼辦?要知道,想著他們在揮霍父母的愛,我的心就特別不舒服。木小寒已經亂了方寸,不知道怎樣處理小江的事情了。

  春天曾經是她曾經的精神依靠,有了水如冰之後,春天漸漸的從腦海里越來越模糊了。

  水如冰是這樣說的:如果是我,趁著現在有時間,陪著他們尋找一切可能的方法治療,即使將來不成,那也心安理得了。如果實在不行,還有人工受精那條路可以選擇,只是費用比較高。當然我只是自己的建議,具體怎樣做,你好好想想。

  嗯嗯!我聽你的!

  回到家之後,梓渝正玩著遊戲,木小寒少有的埋怨了幾句。

  見母親臉色不好,汪梓渝放下手機,討好的為她捶著後背。

  「媽,是不是找舅舅舅媽的麻煩了?」

  「為啥這樣問?」

  「看你臉色,聽你語氣我就知道了。你出賣了我,以後讓我怎麼見舅舅啊!」梓渝挑了挑眉,無奈的嘆著。

  木小寒回過頭,目不轉睛的望著兒子,眼前的他,臉上依舊帶著稚嫩,眼中透著青春的靈氣。

  「梓渝,你長大了,也懂事了!成長的路上你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人和事情太,但你要永遠記著,無論做什麼,心中一定要有一個度!」

  借著機會,木小寒給兒子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課。

  「知道了,老媽,我會記在心裡的。」汪梓渝微笑著點點頭,「對了,老媽,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可以啊!」

  「你和老爸怎麼了?我怎麼覺得你們之間怪怪的,從老爸上班之後,我就沒見過他給你打一次電話。」汪梓渝道出了心中的疑問。

  木小寒微微一愣,隨即笑道:「現在都用微信,誰還打電話,要不要我給你看看和你老爸之間的對話!」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我可不想看到你們秀恩愛!」汪梓渝連忙擺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害得我尋思了半天!」

  「梓渝,眼下你的主要任務是學習,人生有許多階段,每個階段都有不同的任務。」

  「知道了,老媽,別啰嗦了,還要不要我為你按摩了!」汪梓渝不耐煩了。

  說著,梓渝起身去了自己房間,並且隨手關了門。

  見狀,木小寒下意識的微微搖頭,同學中有結婚早的,前些年沒少聽她們說自己的孩子。她記得有個同學說:當孩子在家開始關房門,甚至是鎖門的時候,他就長大了。但這種長大不是真正的長大,而是心中有了秘密,喜歡開始有自己私人空間了。

  同學說的,從梓渝身上,她一點點看到了,難道他也會像其他孩子那般有叛逆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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