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2 以下犯上
艷兒見自家小姐沒佔到便宜,回頭對身後的小丫頭道:「還不去請夫人。」
那丫鬟向院門口走兩步,又退回來;「阿拙小姐在那邊。」
艷兒一看,那個傳言中有些痴傻的小姐正在拍巴掌看熱鬧,笑的如銀鈴般,別提多高興了。
「不知道撿的什麼笑。」艷兒看向老夫人的房間:「有後門,快去。」
桂嬤嬤是看見小丫鬟跑走的,想了想,沒有去攔,又回頭看向打鬥的兩人。
小嬋一直甩不掉李小珊的糾纏,嚇得哇哇大叫,跑了兩圈,抬頭看見自己小姐站在穿堂的台階上,疾步奔過去:「小姐,救命啊。」
誰知她剛跑到李若拙面前,李小珊隨即便至,她整個後背失守,完全暴露在別人面前,這可是打鬥中的大忌,多少人因此而喪命。
李小珊大喜,啪啪拍出兩掌:「去死吧!」
小嬋就感覺身後陡然間多了一股無形的壓力,這壓力還帶著陰風,讓她毛骨悚然。
她心道不好,忙回身去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指甲殷紅的兩隻素手就貼在她肩頭。
「小姐,我要死了。」
小嬋大叫一聲,突的,右臂傳來一股熱氣,這氣流一瞬間就遍布全身,熱的讓人心焦,小嬋感覺自己像是要炸裂開來,必須找到一個發泄口才能拯救自己。
正好左手要去抵擋李小珊,她啊一聲叫,一股強勁力道便推了出去。
李小珊已經摸到小嬋,心想打不死她也讓她內傷倒地,正得意間,迎面撲來一股強風。
她忙回防去擋,可是哪裡擋得住,身子不由自主飄起來。
李小珊嚇得大叫,四周的丫鬟婆子也尖叫出聲:「小姐。」
可是大家想去接著又哪裡來得及,砰的一聲,李小珊落地的姿勢和那先前的丫鬟差不多,頭上髮飾都摔掉了。
看著綠蝴蝶碎成兩半,李若拙低頭一下。
不過這時候大家都在看李小珊,噗的一聲,落地的李小珊口中噴出血來。
「小姐……」
周圍人都嚇傻了。
小嬋發泄完身體不再燥熱,她先是傻傻的看著李小珊,接著一咧嘴:「這手怎麼這麼大的勁?大小姐,奴婢可不是故意的。」
李小珊怒眼圓睜看著她,又吐了一口血。
丫鬟婆子立馬圍上去。
艷兒回頭看著小嬋:「你敢打小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小嬋急的差點哭出來:「我不是故意的啊?以前也沒這麼大勁,這胳膊怎麼不聽使喚?肯定是咱們家水好,養人。」
李小珊又吐了一口血。
艷兒怒不可遏站起來:「你還說風涼話。」
「可我沒有啊,我說了什麼?」小嬋不解的看著艷兒,有回頭看看自家小姐,滿臉都是茫然之態。
李若拙拉著她的袖子:「見祖母。」
對,她們是來見老夫人的,可是老夫人不在。
「老夫人在姑奶奶那邊。」
「姑奶奶。」
小嬋道:「那咱們去姑奶奶那邊吧。」
小嬋隨著自家小姐要走,艷兒急了,叫道:「你站住,你打了大小姐還想跑?」
小嬋忙道:「我沒跑啊,是我家小姐要去見老夫人,我總不能扔下小姐不管,我得去姑奶奶那邊,我沒有跑啊。」
「真是氣死人了。」艷兒不停的喘著粗氣:「你站在那裡別動,等夫人來處置。」
小嬋五官糾結在一起,回頭看自家小姐已經走遠了。
忙擺著手道:「可不行,我家小姐都走了。」
說完不管艷兒如何叫嚷,一溜煙的跑了。
追上李若拙,小嬋心慌慌的。
見四周無人,小嬋低聲道:「小姐,我把大小姐打了。」
李若拙走在前面不緊不慢:「我怎麼不知道你打了我?」
「我怎麼可能打小姐,是那位大小姐啊。」
「可是我才是大小姐,她不是。」
小嬋眼睛一轉,明白了,李若拙是李迅達和原配夫人姜氏生的,這才是李門真正的大小姐,李小珊不過是拖油瓶,佔了年紀大,可不是大小姐。
小嬋道:「那咱們以後得跟她們說清楚,小姐您才是大小姐,不能讓她們隨便亂叫。」
李若拙道:「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交給奴婢?奴婢怎麼敢?」
小嬋嘟起嘴吧。
李若拙回頭看著她,臉帶輕笑:「你連夫人的女兒都敢打,交給你不是正合適。」
小嬋急道:「小姐,奴婢怎麼辦怎麼辦?奴婢是不是要被處置?會打斷奴婢的手腳,然後丟出府去,讓奴婢自生自滅。」
李若拙不解的看著小嬋:「你都哪裡聽來的?」
小嬋垂下嘴角,一臉委屈:「不是聽來的,是自打回來之後,奴婢做夢總能夢見這樣的場景。」
因為身在陌生的地方,沒有安全感,她又被李迅達等人叫過去訓話。
李若拙聽了心頭一軟拉起小嬋的手:「不逗你了,她們是不敢把你怎麼樣的?」
「難道就因為我有修為?可是我打的是小姐。」
奴婢打小姐,就是以下犯上。
李若拙冷笑道:「那你不想想你為什麼會打她?她偷偷留下我的首飾,若是還敢大張旗鼓來處置你,那麼就好了,咱們就將她偷東西的行為公佈於眾。」
「偷首飾?她的頭飾不是買的?」
「公主府送來的首飾,外面怎麼可以買得到。」
小嬋驚得張大了嘴:「也就是說,小姐的衣服首飾,是被她們先看過了,挑了不要的才留給小姐。」
也不見得是挑了不要,但是肯定拿了最好的。
李若拙微微頷首。
小嬋蹙起眉頭:「去找門主告狀去,奴婢要把這件事告訴甄娘子。」
李迅達是肯定知道的,至於甄娘子,上哪見去?
李若拙道:「你去吧。」
小嬋先前走兩步,想了想道:「算了小姐,身外之物,奴婢都把人打了。」
李若拙忍不住笑,還輪到她來安慰自己了。
李若拙點著頭:「所以他們是不敢聲張的,打也就打了。」
小嬋肩膀一抖,聲音變得更小了:「小姐,可若是她們不信邪,非要讓門主處置奴婢呢?」
「非要啊?這可就難辦了。」李若拙微微一笑:「那到時候咱們原不原諒她們呢?真是求之不得。」
「啥意思?」小嬋又問。
李若拙抬手指著前方竹林后的一排廂房:「姑姑的住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