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聖德太子（四）

  「好久不見了，廄戶。


  …這些年，你倒是沒什麼變化嗎…」


  倚靠在隙間上的愛爾麗看著兩個人，十多年過去了，這兩人卻似乎沒有受到過時間的侵蝕，還是和愛爾麗離開時的一樣。


  那麼，自然是她們探索出的修鍊辦法，至少對面容的保養都不錯。


  「…你也是呢，愛麗姐。


  十多年了，西方的見聞你了解了多少呢？」


  「也沒有多少，這些事情可以以後談一談，至於在那邊的事情和一些東西，我也會告訴你一些的。


  不過，你探索的怎麼樣了？」


  隙間擴大，她落到了地上，現在穿著的還是自己一直穿著過來的那套現代西服。


  不過，廄戶對這個倒是沒有任何興趣，倒是對愛爾麗之前問的那句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


  「沒有什麼進展，除了樣貌吧。


  布都姬和我已經決定派遣使者到隋國那邊，以革新為掩護，去找找隋國的書籍和材料。」


  「是嗎…


  ……你可以進來了，霍。」


  後面這句話用著波斯語，廄戶和刀自古都愣住了，她們從來沒有聽到過愛爾麗說過類似的語言。


  但更讓她們吃驚的是，她們身旁的牆深深地裂開了縫，沒有任何徵兆和聲音的裂開。


  裡面出現了一位帶著邪笑的女人，她拿著一個鑿子，鑿子的尖端正對著牆面，看樣子只是輕輕地在牆上點了點，那牆就和一塊嫩豆腐一樣裂開了。


  霍青娥先是輕穩地走了進來，然後微微一施禮，還帶著那副隱藏著不少事情的笑容，向著呆愣住的刀自古，和已經冷靜下來的廄戶說道。


  「王子，王后，就是你們兩個嗎？」


  語言不怎麼標準，不過足夠讓她們聽懂，廄戶仔細地打量了一遍青娥，心中多半有了譜。


  「愛麗姐，這是你從隋國帶回來的人嗎？」


  「算是吧…她對於傳播道教很有興趣，你又需要這樣的人罷了。


  她應該對你的問題有所解答才是，再不濟，就是那個方法了。」


  愛爾麗側了一下頭，讓稍微有些打亂的頭髮沿著自己的身體順暢的下去。


  「…這些年我也思考了這個辦法，不過，這是最後的選擇了。


  那麼，簡單地說說朝廷的情況吧，廄戶。我離開了這些年肯定發生了不少，你的生命安全也不怎麼安全吧。」


  廄戶聽罷，也笑了一下，隨即起身，繞到了刀自古的身邊。後者很清楚太子要幹些什麼，便趕快起身，向著旁邊挪動了一段距離，能讓廄戶坐到桌后。


  「自然是，愛麗姐。


  從那些世家的手裡奪權可不怎麼容易，冠位和憲法的推行可不怎麼容易啊。我安插進朝廷的人差點被他們徹底打壓出去，不過多虧蘇我家的合作，我才能支撐下來。


  只是，對於遣隋使的看法，我們還沒有統一意見而已，現在從朝廷上看到的情況，不容樂觀。


  布都姬，沒錯，她現在還活著，只是她的身體已經挺不了多久了，她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


  最近布都姬的精神和神色都不怎麼樣，現在依靠重妝掩飾著自己的樣子。」


  「這些事情我們隨後解決，你說呢？」


  「自然，相比這些的時間還是足夠的。」


  廄戶順著愛爾麗的意思，接著陳述著十多年的情況。愛爾麗隨意地坐在了地上，霍青娥倒是規規矩矩地坐在廄戶的對面，微笑著看著對方。


  「長話短說，我從大家掌控的朝廷里搶回了一些權力，只是他們對此不滿而已，遣隋使只是一個借口而已。


  不過，他們也只是牢騷而已，其他的地方沒有什麼可以注意的。


  ……哦，對了，愛麗姐。」


  剛剛準備結束對話的廄戶突然又加了一句話，讓愛爾麗重新把注意力從青娥那裡轉到了她那邊。


  「怎麼了？」


  見對方有些遲疑，她疑惑地問道。


  「你應該聽說過半妖的名字吧？」


  聽到這話，愛爾麗的面色沉了下來。


  怎麼可能不知道，當初算是殺了自己一次，又差點殺了紫，這要是記不住的話，自己也枉費成了這個樣子。


  「那個驅魔師，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在大肆討伐妖怪，這本身沒什麼，但是他在拉攏佛教徒一同討伐。


  這對我手裡的力量不怎麼友好，特別是佛教徒滲入國家政權的時候，我不想讓整個國家被佛教所捆綁。


  如果你們在未來遇到他們的時候，不要留手。


  哪怕，在未來你會在裡面，見到冠以廄戶太子名號的後代。」


  「你不會是想把你的子嗣放在裡面培養吧？」


  微微皺著眉頭的愛爾麗，望著廄戶。說是女性，和刀自古也發生不了什麼，只是作為大王的繼承人，他必須擁有子嗣才是。


  這些年她過繼了不少孩子，兩男兩女，對外宣稱是刀自古產下的王族後代，她的王位繼承人身份倒是確立了下來。


  「名義上的而已，但這也可能會讓你不怎麼放開手吧。」


  「那倒是不至於……如果見到的話，我會儘可能地留下全屍的，雖然我懷疑你的後代能否撐到那個時候。」


  廄戶沒有回答，然後轉向了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霍青娥，拿著從布都姬那裡學會的語言問著對方。


  「不知道，你對未來屬於我的國家有什麼看法？」


  青娥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道。


  「是塊試金石，只是需要有人來引導一番。」


  「如何引導？」


  「看王子如何認為了。」


  這話一出，廄戶的眼裡微微閃起了一絲光亮，頗具玩味地看著對方。


  「此話怎麼講？」


  「王子是想讓國家成為你的專屬品，還是想讓國家成為每個人的專屬品而已？」


  「身為高位，你覺得如何呢？」


  「高位之人，自然有著自己的辦法統治下民。


  修為已到，即使治下八千仙人，其等也不敢擅自妄為。


  但若是修為不到，則只需統治萬民即可。」


  這裡面最認真的不是廄戶，也不是青娥，更不是刀自古，而是愛爾麗。


  這個霍青娥是不是太過於理想主義了一些，如何讓沒有多少文化和技術水平的人成為仙人呢？全國修仙，既是耗盡國力，也是在榨乾著國家的財政。


  和佛教不同，修鍊道教的人，瀟洒起來真是不知道他們會幹些什麼。萬一一個操縱不當，朝廷之內恐怕會比老鼠都不來的糧倉還乾淨，而那些山野草林之中，要多出不少方士和瀟洒君子罷了。


  所以，其實答案很明顯，依託道教的力量，或者說是霍青娥的力量，幫助廄戶獲得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