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帝王之本性（三）
「雖然之前母親大人也說過，不過……要我代您去嗎？」
北歐多神教，或者是日耳曼多神教，十分古老但也不是多麼強大的存在，但隨著吟遊詩人和英雄事迹的傳承，他們逐漸發展出了自己的神話體系，而非那種原始的泛靈教。
比起基督教，它們自然不如這種明確體系化的特點，但他們，卻有著基督教所沒有的強大戰鬥力，戰士們以死亡為榮，因為勇士被神所青睞。
因此，建立在這之上的殘忍和野蠻，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是的，不過小愛你不用去管理那些外交上的東西，具體的我會交給具體的人去辦，所以要好好的當作一個陪襯的使者就可以了。」
「雖然是以公主的名義…」
愛爾麗有些鬱悶，似乎自己只做了一個花瓶的工作，不過鬱悶的同時也很輕鬆，因為自己對目前的情況可以說是一無所知，直接交給她這麼一個任務出來，那隻會是手足無措。
「是呢，一個小小的小公主，讓媽媽抱一下~」
「不要！」
夢子看著神綺雙臂之中掙扎的愛爾麗，意外地露出了微笑，那幅度簡直是不可察覺，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
……
……
沒人知道世界的終焉會是什麼樣子，也不曾知道它創始之處的模樣，因為無人觀察到過，也沒有人從來能經歷過。
包括神綺在內，雖然她出現的無比自然，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違和之處，但她依舊想過，自己是從何而來？
因為力量愈加的龐大和對比之上的強大，她就更加的懷疑自己是如何產生的，畢竟她出現意識時候的開始，就從來沒有一個母親或父親的概念。
至於如何使用能力，也是不清楚，只是她想這麼做，魔界就被她創造出來了，似乎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樣，輕鬆到不能再輕鬆。
但，那疑問依舊被保留了下來，這個通道通向的目的地，就是她一直在尋求的答案源頭。
但，諷刺的是，她進入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反而是利用這裡，讓自己的內心平復下來。
但，今天，她少有地踏入了其中，為了最初的目的。
黑暗的恐怖不是它本身，而是隱藏在黑暗之後的東西，那是你永遠也無法知道的東西，也許什麼也沒有，也許卻隱藏著一個你從未想象到的世界。
「……」
微微蹙起了秀眉，神綺看著黑色侵蝕著自己的衣物和肉體，它們想將任何侵入到這片世界的外來物質同化后吞噬乾淨。
只不過對於神綺來說，穩定住了內心，就能讓自己在這片世界中安然無恙的活下來。
「我有一個問題。」
聲音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傳開，倒像是在一灘爛泥里毫無規律地扭動著，扭曲著自己的本態，然後變成了醜陋而不堪入耳的雜訊和咕噥聲。
不過，這就是神綺得到的答案，神綺細細地聽了聽迴音，然後再次開了口。
「是小愛的。」
那是來自遠古和黑暗的聲音，凡人無法理解，也無法參悟，聽到之後，只有深深地恐懼，以及背後感受到了巨大陰影和徹骨的寒意。
不過對於神綺來說，那些都無所謂。這是唯獨只有她懂得的語言，如何書寫和發音，她一概不知，但就是如此，她卻能聽懂看似不正常的回答。
「………
那為什麼，她會和舊神的力量相契合？」
幫她改造了身體的同時，神綺也順便修復了愛爾麗的內在的缺陷和不足，或者準確的說，是不能契合力量的地方。
但詭異的是，在不斷改動的過程中，魔具和愛爾麗身體的共鳴倒是更加的明顯。在一次測試之後，神綺甚至感覺自己創造出了一個人形舊神，雖然對她沒有任何效果，不過旁邊的夢子則是遭了罪。
身體沒什麼大事，只是精神上受到了嚴重的衝擊，除此之外，似乎是繼承了原本觸手的本質，夢子的身體幾乎變成了曾經愛爾麗被石化的樣子。
不過對於神綺來說，製造人偶和生命的她，不過三兩下就解決了問題，但從她的經驗來看，愛爾麗的身體還沒有完全達到契合的狀態。
也就是說，如果自己繼續改造下去的話，那麼小愛自身就會完全變成舊神！
雖然有著人形的舊神，自己也見過幾個人類化身，但……
神綺可從不打算把愛爾麗送給誰，更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兒送給任何一方作為政治或者利益需要…
所以，那根呆毛的作用可不是聯繫這麼簡單，它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讓愛爾麗體內的力量，不會因為肆意使用舊神力量而同化，或者是被逼瘋。
「…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我的女兒究竟是什麼啊…身為惡魔，有著人類的血統，現在還能契合你的力量，不知道小愛還能給我什麼意外的驚喜呢？」
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過神綺自己反而鬆了一口氣，如果是這邊的孩子的話，那麼她就不得不考慮自己是否要將愛爾麗留在這裡了。
因為最終——如果這個等式成立的話——愛爾麗會變成那些不可名狀的存在。
一個行走的古神會引起前所未有的注意力，除了死亡，就是被無限的囚禁和封印下去。
那樣的話，神綺寧願讓她當一隻囚禁在鳥籠的金絲雀，也不能讓她被任何已知的人類和人類神明眾所失之，因為她再也不願意讓愛爾麗受到那種生命威脅了。
「不要多想了…我不會把她帶到這個地方來。
小愛是我的女兒，而不是你的女兒，我寧願和你的種族開戰，也要保護小愛。」
說著，她就強行結束了這個話題，轉身離開了這混沌的世界。
神綺明白，除非這個世界真的要毀滅了，她才會真的陷入滅亡。
所以，如果可能的話，愛爾麗不應該作為自己的繼承人還是別的什麼，任何作為王儲身份所繼承的職位。
小愛只是個孩子，所以……
絕對，絕對不會把她就這麼放在如此危險的境地之上。
「小愛~你在哪裡？~」
於是，神綺將之前冷漠嚴肅的表情掃到了地上，而重新露出了單純的笑容；那並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發自自己的內心，最真實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