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新月之劍

  「你……究竟是什麼？」


  在只有兩人的環境之中，歐麥爾沒有坐下，而是警惕地看著面前的那個女孩，她一隻手放在身前，而另一隻則背在身後，正好把握著手裡的武器。


  「不是人類，這就足夠了。


  但我記得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年輕的樣子。」


  而愛爾麗自己則輕鬆地坐在了坐墊之中，然後將一旁熄滅的火盆重新點燃。


  是魔法，而不是別的什麼，在歐麥爾的嚴重，她的手上忽然燃起了火焰，然後還未等撩起火舌，它就流入了火盆之中。


  「我做了很長時間的夢……沙漠的子民，


  也許你說過你的名字，也許你也沒有，所以，我想知道，你究竟叫什麼？」


  北歐的裝扮早已脫下，愛爾麗恢復成了原本在穿越沙漠的模樣，披著斗篷，而身著波斯的服飾，腰間依舊是自己的那把神綺送給她的匕首，靖玥刀則放在自己的身後。


  「你叫什麼名字，陌生人……


  不，當初那個啟示我們文明的陌生人…」


  二十多年了，這個少女依舊沒有什麼變化，似乎面容和年齡從來都是固定的一樣，但看上去，又不像是侏儒，他們會隨著年齡的增長，面孔終究會變化。


  那麼…她究竟是什麼？

  「不……是我先問你的，沙漠的子民。」


  「………


  歐麥爾，歐麥爾·伊本·哈塔卜，來自古萊仕的哈希姆家族。」


  不知為何，他似乎不能對那個少女攻擊，因為他的警覺告訴他自己，如果貿然有什麼動作，那個女性會直接將自己殺死。


  雖然看上去和聽上去很不可思議，但就憑著對方長生不老的樣貌，就足以證明她經歷了什麼。


  「歐麥爾……歐麥爾，我就這麼叫你了。


  我是……愛麗絲，不是你們所想的人類。」


  咀嚼了兩三遍名字后，愛爾麗便如此說著，但對方一絲都沒有放鬆警惕的打算，而依舊立著身子。


  「那麼，愛麗絲，你為什麼來找我？」


  「不必那麼拘謹……請坐，畢竟某種程度上來說，你才是主人，對吧。」


  凝視了對方一會兒后，歐麥爾才席地而坐，但一隻手始終把在自己的武器之上，以方便自己去戰鬥。


  「那麼，首先，祝賀你們成功地擊敗了來自麥加的軍隊。


  因為這一場以少勝多的仗，而特別是結尾的那場颶風，徹底地奠定了你們新月教的成功。」


  完全沒有多少起伏的語調，配合著在火光中，如藍寶石般耀眼的眼睛，將愛爾麗的聲音，竟然體現出了一絲神聖。


  但她本人並沒有注意到這點，因為她本人，只是來祝賀這個沙漠子民的成功，因為從現在的職務來看，歐麥爾在未來，一定能身居高位，再不濟，至少應該是一個「蘇丹」，也就是統治一方的總督存在。


  「那麼，那場颶風是……」


  然而在歐麥爾眼中，就不是如此了。


  「……誰知道呢…但你們的神，的確在保佑你們的先知。」


  「………那麼，我接受你的祝賀。」


  「很好…歐麥爾。


  第二點，無論在未來如何，要記得你的初衷…


  既然，你是最早追隨那個聖人的人…就明白他所主張的是什麼。」


  這則是神綺與魔界所有人提到的一點：儘可能地滲透對方的行政與軍事系統，特別是在對方勝利之後，他們必然要擴大自己的信眾。


  這時候，摻入沙子更容易了，而愛爾麗所要做的，就是讓這個統治者擁有一個寬容的心，這樣，魔界的勢力就能重新在羅馬的東方建立起一個完善的信息系統。


  「……我會記得，但是，


  這與你有什麼關係，愛麗絲？」


  「因為我可以在你步入歧途之前，

  警告你未來的行為。」


  那個冷漠的少女，內心與腦中的活動如此：

  「專註點，愛爾麗。」


  「我知道…但這麼厚臉皮的話…實在是…」


  「這才哪到哪啊……乖乖聽我的話，

  面子重要還是魔界的利益重要啊？」


  「都重要…」


  「……」


  小白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差點沒忍住，去奪過對方的身體指揮權了…但為了本體的成長，她生生地忍住了這行動。


  但在歐麥爾的眼中和耳中，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我明白了。」


  「是嗎…咳…還以為你不會接受我的意見。


  的確，有些讓我驚訝。」


  歐麥爾沒有說話，等候著對方接下來的話語，疑似派來啟示的少女，正凝視著對方的雙眼，似乎想看穿什麼一樣。


  但他並沒有迴避，雖然有些不安，但本質的內心，卻是冷靜地凝視著對方的雙眼。


  「那麼，最後…歐麥爾。


  新月教會將它的力量投射到這裡的每一處土地之上，但它最終，是會與完全不同的敵人相遇。


  最終，對你寬容的，則要寬容，因為他們出自本源，不曾敵對；而對你暴力的，則要還給他們暴力，因為他們異於我們，不曾理解。」


  為了毀滅瑣羅亞斯德教，在這片大陸上的勢力，小白讓愛爾麗刻意將矛頭導向了瑣羅亞斯德的波斯。因為基督教和猶太教畢竟與新月教，同出於亞伯拉罕的傳說，雖然有著不同的地方，但有些地方，則是有著高度的統一。


  然而，瑣羅亞斯德，則不是這樣，那是來自古雅利安人的民族宗教，是完全無法調和的存在。


  消滅他們，畢竟比消滅同出本源的兩者要更容易的多。


  「……我明白。」


  雖然還是對對方的身份表示懷疑，甚至還認為對方可能是惡魔的存在，不過歐麥爾目前，對愛爾麗所說的話，並沒有多少的異議。


  無論她代表了什麼勢力，這些話的確有些道理，那麼簡單地照做，也不是不可以。


  「很好…未來，我們可能相見，

  也可能再也不會相見…但無論如何，我會見證你的一切，歐麥爾。」


  完美的星空，在人類的面前展開，那是無比美麗的景象，也是沙漠之中，經常讓他們觀察天上究竟是什麼神明，才能創造出來的造物。


  但如今，完美的星河，卻在歐麥爾的眼前，那象徵了一切的未知與神秘，以及莫名的吸引力，讓他不由得站起了身子，想好好凝視一下那裡面的景色。


  然而…還未等仔細觀察，那星空便消失不見了。


  而與之相對的，愛麗絲，也消失在了他的嚴重，如那燦爛的星河而離開。


  也許…那就是天堂？


  歐麥爾如此想到，這將會是他一個人的記憶，永遠不會告訴其他人。


  ……或許，先知，他會給自己一些啟示？

  這麼想著，他離開了這間屋子，推開了房門，陽光撒進了這間屋子，颶風席捲之後的城市，空氣卻清新了不少。


  畢竟，一切都在新生，不是嗎？

  看著那些歡呼們的戰士與信士，他帶上了門，唯獨留下了屋內熄滅的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