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0章:小舅舅快醒了
那一年,她青春靚麗,他成熟穩重。
那一年,他初見她,情根或已深種。
那一年,相遇就是這段愛情的開始。
後來,他和她在一起了,她在他的懷裡,她勾著他的脖子說,小舅舅,我愛你。
她還,曾在他的身下,輾轉承歡過。
那是他唯一的一次,和她真正的親密接觸,進入過她的身體。
從那以後,他徹底失去她了。
後來的後來,她要嫁給別人了。
記憶忽然混亂,再也沒有按照時間順序來排列,大量的,被他遺忘的記憶,開始瘋狂的湧入他的大腦。
所有的記憶鋪天蓋地的襲來,他的大腦完全承受不住。
當初因為痛苦,大腦下意識的選擇保護主人,遺忘那段記憶。
而現在,記憶重回大腦。
腦袋快要爆炸一般,讓厲衍瑾無法平靜。
初初,夏初初……
她想音容笑貌彷彿就在眼前,但是他抓不住,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遠走。
不想,他不能失去她,他不願意失去她!
厲衍瑾眉頭緊皺,雙手手指微微顫動著,臉上的表情,十分的痛苦。
一分鐘后,好幾個醫生護士推門而入,團團的圍住了他。
五分鐘后,重症監護室外,厲妍和喬靜唯,聞訊趕來。
「是要醒了嗎?是不是?」厲妍焦急的問著外面的護士,「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家屬不要著急,稍安勿躁,有醫生在,不會有什麼事的。這幾天傷者的情況一直都很穩定。」
喬靜唯還是保持著沉默。
她不敢說話,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如果厲衍瑾醒來,記起了一切,她要怎麼辦?
她希望厲衍瑾快點醒來,但是不希望厲衍瑾記起以前的事情。
可,喬靜唯不知道的是,在發生車禍之前,厲衍瑾已經攥著夏初初的手,說,他不願意放開了。
厲衍瑾對夏初初的感情,到底還是太過深刻了。
這個世界上,總會有那麼一個人的出現,讓你不顧一切,奮不顧身,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愛一愛她。
夏初初就是厲衍瑾的那根不可缺少的肋骨。
病房裡。
慕瑤推門進來,手裡提著水果,一抬頭看見夏初初,愣了一下:「咦……你還在這裡?」
夏初初也愣了:「我不在這裡,我應該在哪裡?」
「厲衍瑾那邊,好像……好像是要醒來了吧,北城已經過去看情況了,我打算把水果放你這裡,然後也過去的。我以為你在重症監護室那裡呢。」
「小舅舅要醒了?他要醒了?」
夏初初立刻從病床上坐起,神色驚訝而帶著一點欣喜。
「我也不清楚具體情況啊,還是得要問問醫生……現在那邊,大家都在。」
慕瑤說著,走了過來,把買來的水果放在一邊的柜子上。
夏初初壓根就沒有在意她,停頓了一下,掀開被子就要下床:「我……我要過去一趟。」
「哎哎哎……」慕瑤見狀,立刻一把按住她,「算了,既然你都不知道,現在也沒有必要過去。」
「可是小舅舅要醒了啊!」
「有厲阿姨在,北城也在,對了,喬靜唯也在啊。你要是和她見著了,那不得又是互相看不順眼。」
「我不管喬靜唯。」夏初初說,「小舅舅醒來的話,他……」
他第一個想見的人,應該是她吧。
如果他醒來了,沒有看見她,他是不是會有一點點失落?
畢竟,在車禍發生之前,他曾那麼緊的握著她的手,說,想要繼續愛她。
那他是想看見她的吧。
慕瑤嘆了口氣:「可是都沒有人告訴你。如果不是我過來放水果,你現在都不會知道厲衍瑾的情況。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們都不想告訴我。」
「那就是了啊。」慕瑤說,「你何必去自討沒趣呢?安心等著吧,好不好,初初。」
夏初初的語氣聽起來那麼的可憐:「可是,我想見他。」
「這樣吧。我讓北城在那邊守著,要是厲衍瑾醒來了,我們就馬上過去。要是沒醒,你就繼續在這裡,行不行?」
夏初初點點頭:「……那,好吧。」
雖然她很希望,小舅舅醒來后,能馬上看見她,但,慕瑤說的話,也很有道理。
小舅舅快醒了,卻沒有一個人通知她。
媽媽雖然是她的親生媽媽,但這心,似乎從來沒有真正的為她考慮過。
夏初初重新靠回床上,半躺著,又恢復了慕瑤進來的時候,那個毫無生氣的樣子。
慕瑤也心疼,在床邊坐了下來:「好了,初初,咱們想點別的事情,不用一直惦記著厲衍瑾那邊。我都懂,但是心情要好一點,你這樣,很容易長皺紋的。」
「除了小舅舅,我沒有別的可想了。」
「唉……」慕瑤嘆了口氣,「其實我很理解你的心情。」
「理解歸理解,但我一直都知道,沒有人能真正的感同身受。」
慕瑤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安慰這種事情,她還沒那麼拿手。
何況,她也從心底覺得,夏初初真的是很可憐。
所以,那麼安慰的話,慕瑤說不出口,她都說服不了自己,還怎麼去安慰夏初初呢?
夏初初像是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開始說個不停。
她的聲音很輕,虛無縹緲,但又夾雜著一抹無法揮散的悲傷。
「我愛他,慕瑤,我是真的很愛他。我以為我出國這麼久,可以真正的放下他的。但我知道,我錯了。」
慕瑤小心翼翼的問:「你在倫敦待了那麼久,還是沒有忘記他?」
夏初初搖搖頭:「忘記不了的,根本不可能忘記的,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能放下他,但是我發現,連放下都很難。」
「從我再見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明白,再過好多好多年,我依然還是放不下他的。」
「只要他往我面前一站,再多的時間,也都會被抹滅。那種熟悉的愛戀的感覺,又會捲土重來。」「我一直都在強裝著冷漠,硬撐著一個人也很好的模樣。小舅舅他試圖靠近我,試圖掀開我的面具,但沒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