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島津家的後路
熱氣球部隊算是韓振漢手中的王牌，但是問題是因為熱氣球並不方便運輸，隨著遠征軍帶過來的數量並不多。就算是海軍第一艦隊也只是配備了僅僅二十架。就算是只有二十架還是分部在以艦隊為半徑方圓二十里左右的範圍內。
能聚集來六架熱氣球還是因為牛三炮這邊的戰鬥時間維持了好幾個小時，附近的兩架熱氣球發布了緊急的信號，才招來了周圍其他的四架熱氣球。緊趕慢趕的才在關鍵時刻到達了牛三炮他們的上空。並且刻不容緩的立刻加入到了戰鬥之中。對敵人進行了打擊。
而牛三炮在島津家撤走了之後只能癱軟的坐在了地上，此刻地上的黃土都已經被染的血跡斑駁。石香姑靠著牛三炮的身邊也坐在了地上。
「我說傻牛！你覺得你要被罰了，要是調你回青州，你說我咋辦？」
牛三炮這個時候才愣住，趕緊回過頭去看向身後，這時他才想起來海軍有不少弟兄都中了箭，還有幾個人當時就倒地不起了。雖然遠征軍有大理白葯，還有在煤礦中挖出的大量的琥珀打磨成粉末的止血藥。但是剛剛那會又有功夫照料傷員啊。
「什麼情況，有多少兄弟不行了？」
牛三炮是真的沒有力氣站起來了。只是扯著脖子坐在地上朝著身後喊了起來，等了好半天，一個牛三炮的親衛，跑到了他的神的身邊，同樣是一臉疲態的小生說道，
「走了十二個，還有十幾個重傷的……」
「有三十人？」
「嗯……三十多.……」
牛三炮的臉色已經沒法更難看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回頭看向了同樣坐在地上，臉上卻很輕鬆的石香姑，
「香姑，你怎麼不擔心嗎？我要回青州，你……你自己在這行嗎？」
石香姑白了一眼牛三炮，一臉鄙夷的輕笑著開口說道，
「剛剛跑的時候你怎麼不想，現在就想扔下我一個人？蠢牛！你走了，我還賴在這裡幹什麼！你走了還敢不帶上我？怎麼家裡那兩個老大，老二，已經容不下我了嗎？」
石香姑一番擠兌，讓原本已經不能在難看的臉色，變得終於雪上加霜了起來。石香姑看在眼裡卻也是心疼了，牛三炮雖然上來牛脾氣犟的要死，但是心眼卻從來都不壞。而且確實是有男子氣概，並且這種男人的氣概只用在保護自己的女人身上。在家裡妻管嚴的樣子連戰友都不避諱。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就算是回去，我也會跟兩位姐姐處好關係的，那麼大的艦隊我都管得來，兩個女人我還弄不明白了……」
石香姑的話，引來了邊上幾個戰士的笑聲……還有幾個牛三炮帶著的陸戰隊的戰士還在一旁起鬨，別看牛三炮打起仗的時候，一臉的嚴肅，平日裡帶兵完全的沒大沒小，所有跟著他的戰士都是兄弟相稱。當然這種江湖氣限定了牛三炮的發展和格局。但是人必須要發展嗎？活著不是開心最重要嗎。
石香姑的話讓牛三炮心裡暖暖的，但是現在死傷了幾十人，牛三炮怎麼會沒有心理壓力。就在牛三炮犯愁的時候，他看著的方向衝上來了近千人。當然還有不少人舉著的是藤原家的旗幟。
陸戰隊其他的戰士衝到了近前，海軍的戰士登陸在橋灣附近的人也都趕來了這裡。畢竟因為修築碼頭附近各個地方幹活的人都有。而且有時至中午休息的時間，好幾隊人都沒有注意到樹林上方發出的信號。直到海軍們吹響了集結號。才有大量的戰士聚集了起來。
「抓緊救治傷員，通知空軍把消息傳遞給軍團長，韓老大還有戰損情況，戰績？戰績就不報了，不能耽誤時間……快去吧。」
這一下午已經夠讓牛三炮身心皆疲了，根據更方面的報告，以往的戰鬥裡面除了受傷意外還沒有戰士戰死的情況，這次自己還得出名一次，上次出名是跟石香姑成親。大上次出名是因為跟著船隊被俘。前兩次都還勉強，雖然被俘但是運氣好沒有兄弟死掉。這次一下死了十幾個。
「你也不用難過，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軍團長，你們韓老大也不會把你怎麼樣.……他可是真能慣著你們那班兄弟，就沒見過幾個他那樣的.……」
石香姑是多麼善解人意的女人啊，高情商說的就是這種女人，牛三炮的心情和狀態，一點也逃不過她的眼睛。
「死的戰士是我帶著的海軍，你帶的陸戰隊員，都是一些受傷的並沒有什麼損失，所以這個責任還在我，並不在你，我們海軍也是有裝備裝甲的，是我屬於管理沒有讓他們帶甲下船，這個事我得承擔責任……」
「香姑，你就別說了，我一個大男人還承擔不起責任了嗎？我要是真的把這個鍋推到你身上，那才是真的要被人笑掉大牙……全團的兄弟都會看不起我老牛……再說團部那幾個，哪位是傻子？我惹的禍，就得我自己來背。」
牛三炮也不去看石香姑，手裡抓著面前的黃土，搓著手上的血痂，實則是在掩飾心中的煩躁，所謂驕兵必敗，急不可用兵說的就是他現在的狀態，他跟老婆在一起，實在是太想表現自己了，畢竟身邊的女人不是等閑人物，管理海軍石香姑確實是比自己做的好，所以牛三炮急於想表現自己。其次就是自己被人偷襲打出了火氣，這才導致了這樣一次小規模戰鬥死傷了這麼多人的情況。
牛三炮現在的想的，就是整個新一團的優良傳統，戰後總結，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心裡他卻在總結，經歷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失敗以後沒有成長。當然到底有沒有成長，還是有沒有成長的機會和空間，並不完全取決於牛三炮。
不過新一團就八百來個人，韓振漢護犢子的性格連石香姑都品了出來，牛三炮的未來石香姑還是看好的，並且就兩個人患難與共的感情而言，沒有發展又能如何，真的找一個祥和安寧的地方，男耕女織也是石香姑從未體驗過的生活。
「看看你們都是什麼樣子！鎧甲呢！是我沒下令還是你們犯懶了，下船，或者戰鬥必須著甲是不是規矩！就算不穿是不是應該帶在身上，今天又十幾個袍澤戰死在這裡，這就是我石香姑帶兵無方的責任！還有我男人！你們都知道的，那頭沖牛！是我們兩口子的錯！別怪我今天在這裡罵你們，以後想聽你們也未必能聽得到了！軍團總部定下的軍規！犯了就要承擔責任，今天所有沒著甲的海軍，所有人！到功績處領罰，我也知道大家累，但是吃一塹長一智，我希望你們能把這件事重視起來，不讓死去的兄弟白死，至於我們夫妻二人以後，不管走到哪裡，也都是你們的好大哥大姐，去我們老牛家的，進屋都有好吃好喝。」
石香姑是不是真的生氣，跟在她身邊的水兵是看得出來的，做海盜的時候早就看慣了生死，當初鄭一死的時候，石香姑就把眼淚流幹了，那個男人是真的喜歡她。只是那種情感跟牛三炮給她的感覺完全不同。那時的石香姑更像是風中飄零。
對於鄭一對自己的喜愛，石香姑更想利用這種情感卻擺脫自己的生活狀態。而還沒等到石香姑來得及愛上那個男人的時候，結果鄭一就葬身大海了。
而牛三炮的出現卻給了石香姑一場說不出滋味，但卻真真實實的情感，說轟轟烈烈也不算誇張。說平淡如水，卻也算是暖人心間。所以現在的石香姑才更像是一個女人。至少她自己的心裡是這麼覺得的。
在石香姑給自己帶的海軍戰士一通罵，又一通甜棗之後，不少的戰士都留下了眼淚，要說石香姑是個天生的領導者也不為過，至少跟牛三炮相比，她要比你三炮強那麼一點，這個時候的牛三炮還陷在自責當中無法自拔。
但是行軍打仗，哪有時間給牛三炮在這裡抒發情緒，留下了暗哨之後，海軍所屬部隊撤回到了正在修建的碼頭附近。發現敵人的情報已經發了出去。而戰鬥的細節，作為海軍方面的第一主官，石香姑實事求是的寫下了一份戰報發給了韓振漢。
其中石香姑自書寫到，自己在這場戰鬥開始的時候並沒有管束好，牛三炮，放任其於敵人纏鬥是第一個錯誤，其二，牛三炮作為陸戰隊隊長，在敵情不詳的情況下，帶兵追擊是第二個錯誤。其三，就是由於海軍士兵違反條例下船為著戰甲是第三個錯誤。此次戰鬥戰死海軍二十二人，另有十一人重傷正在緊急治療。
寫好了報告以後，即刻被熱氣球部隊傳遞到了海岸對面帶隊的部隊裡面，而此刻韓振漢已經下令將部隊分為五隊。而加急的情報在第二天早晨就被送到了韓振漢的床前。
在登上東瀛島以後這還是第一次有加急軍情傳遞到韓振漢的面前，看了信件之後韓振漢先是皺了皺眉，隨後有苦笑了一下，隨即叫來了身邊的副官，因為剛剛起床他也懶得動筆，就口述說了一下命令。
當天下午身在肥后國熊本藩，也就是熊本城的順子接到了命令，就即刻動身率領所部五千餘眾，想海邊靠近。到達海岸附近之後等了一個下午，終於有大船靠近。當天夜裡，順子帶領五千陸軍登陸橋灣。
除了順子的以外的其他三部也在當天夜裡收到了通報，批評，這個通報就是順子見到牛三炮夫婦，當面朗讀的，
「全軍通報批評以及處罰決定，因軍團總部現已分兵，如下決定，由我韓振漢本人獨自定奪，自海軍第一艦隊，石香姑艦隊總長報告，時景定三年元月十七日，下午，於北九州肥前國橋灣以北，伊佐早西南地區，發生遭遇戰，海軍陸戰隊員百人，遇敵兩百，敵援軍千人，隊長牛三炮殲敵五百。海軍援軍七百餘人及時趕到，牛三炮下令，追敵靠近伊佐早西向二十里位置左右，遭敵援軍近兩千。空軍熱氣球援助下驚走島津家二千於眾，此役海軍余部殲敵近一千餘人，戰死二十餘人，重傷十餘人，輕傷數百人。」
「獎：牛三炮殺敵奮勇，臨危不亂，等級晉陞一級，享團級待遇。石香姑，支援及時，特批准入兄弟會，級別初級列等。罰！石香姑御下不嚴，縱認牛三炮，肆意追敵，水兵部眾兵甲不全，剝去海軍第一艦隊指揮官職位，陣前不易換將，尤其暫代。牛三炮，敵情不明，放肆追擊，造成水軍死傷百餘人，罰沒年俸兩年，剝奪軍內職務，扁為列兵，軍校夜校學習一年，任教一年，方可再為軍官。海軍陸戰隊暫由我（順子）統帶。」
這就是兄弟會以及軍內對這次遭遇戰的處理，但是韓振漢他們並不知道，石香姑也沒辦法查證的是，當天的戰鬥，殺死了一個中年武士，當然戰利品已經收繳進了海軍那可憐的戰利品倉庫之中。
石香姑他們不知道死掉的武士是誰，但是島津家的人知道啊，死掉的武士正是前不久讓出了家主位子，說是要輔佐自己兒子的島津久忠。前家主戰死……島津家不說是一片肅穆也不為過。
而島津貴男前不久好不容易樹立起的威望卻在白天，所有人眾目睽睽之下的倉狂逃竄被眾人所鄙視。正值整個東瀛都在推崇武士道精神的時候，一個膽小怕事的人怎麼可能成為島津家的家主。這樣的人不賠帶領英勇善戰的島津家，他也不配領導島津家。
島津貴男這麼一個心思縝密的男人怕也就是那麼一時的，現在的他現在並沒有後悔，就連他的父親戰死了，也沒見島津貴男有多麼的悲傷。倒不是島津久忠有多麼喜歡戰鬥。只是因為島津久忠看到了自己兒子，他推舉出來的家主這麼的狼狽窩囊心中氣憤。起碼要為島津家找回顏面。所以自己組織了一次衝鋒，但是沒成想。卻把自己搭在了這顏面之上。
而島津貴男別的不知道，但是如果他父親如果活著回到了伊佐早那麼他的家主之位一定會不保，也就是說如果他父親活著回來，那麼他將拿走自己辛辛苦苦得到的家主的位置，並且此生再也無法拿到。所以他在後面開始下令放箭。並且要求弓箭手抵近射擊。事實確實是如願以償的發生了，他的父親島津久忠死了，連屍體都沒能找回來。
亂鬨哄的伊佐早人心惶惶，不是因為當今家主的懦弱膽小，也不是因為前家主的戰死，而是因為眼前的這個藤原家的人竟然能施法讓人飛在天上。
這一定是妖術，而且是島津家不合理的搶佔了龍造寺的報應。東瀛人是信奉佛教的。也有少數的邪教在這個島國上流傳，還有非常多的，妖怪在這個島上被傳說。所以那能飛在天上能射出妖之箭，還是神之箭，或者是佛之怒的說法，開始在軍中蔓延。
島津家的統治陷入到了空前的危機之中，無論是中層的武士，還是高層的家臣，附庸的名家，全部都被那親眼看到，甚至親身感受到的箭矢和飛在天上的妖怪所驚到了。
但是這個時候島津貴男又一次的站了出來，並且展現了他優秀的口才，還有冷靜的頭腦，
「昨日我早就發現了，藤原家的妖術！是我的父親島津久忠大人，為了大家用自己的血液忠勇之血，暫時的限制了敵人拖延了時間，才讓敵人沒有繼續施展妖法，而我們島津家的人因為能對這種妖術有感應，所以我才會跑在前面，不論你們是否是害怕了，還是膽怯了，但是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如果你們還想活著，還想用自己的意志，意識去活著的話，你們就要跟我走，因為我感受到了，妖氣正在蔓延，最晚不過後天的清晨，妖人會在太陽初升的時候向伊佐早發動進攻。如若到了那是你們的靈魂將會被剝奪，充斥到那巨大的球里，以讓藤原家的妖法繼續為施。」
島津貴男編造的故事，說的半真半假，高層有人相信也有人不信，但是到了這個時候有人能牽頭就已經很不錯了，不過島津貴男把敵人說的如此的恐怖不少人連腿都被下軟了，而且慫包軟蛋帶的兵，這些兵將就更有理由害怕。因為我們的主將都怕了我們為什麼需要勇敢。
當天夜裡，在島津貴男的煽動下，島津家的士卒，還有龍造寺附近收服的兵力，都被島津貴男連夜帶著撤退向了更北的方向。並且他的目標就是龍造寺，因為在龍造寺附近島津貴男已經準備好了數千的舢板還有小船。就是為了不敵的時候撤退使用的，因為在西方的海邊還有一個叫做琉球的地方，那裡有自己安插的忍者，根據報告，琉球帶甲不足千人，而且並不善戰。那是他的後路之一，現在終於可以利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