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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想學鰲拜不成

  新生的十三阿哥,明顯是不受關注的。


  阿哥的生母只是個卑微的庶妃,養母也只是包衣出身的嬪位而已。


  這樣的身份,像極了七阿哥,七阿哥的生母是戴佳庶妃、養母是敬嬪王佳氏。——好吧,十三阿哥的處境還不如七阿哥呢,起碼七阿哥的養母敬嬪是滿軍旗,雖然早已失寵,但身份還算體面。


  康熙為前朝局勢而操勞,自然無心關心這個新的的兒子,他只叫人賞賜了金玉綢緞,甚至尚且不曾親眼去瞧過這個兒子一眼。


  洗三禮過後,太皇太后惦念著這個新得的曾孫兒,便叫了德嬪去慈寧宮問詢。


  德嬪侍立跟前,一一應答,答完了之後,又忙跪下磕頭,無比謙卑地道:「嬪妾替章佳妹妹和十三阿哥謝太皇太后掛懷。」


  太皇太後年邁,精神也愈發不濟,才說了幾句話,便露出疲態,正要開口叫眾妃跪安,康熙這個時候突然過來請安了。


  太皇太后只得打起精神。


  在場的嬪妃們更是個頂個如打了雞血般,精神得緊。


  「皇上萬福金安!」一眾鶯鶯燕燕行禮,一個個眼波柔柔,嘴角的笑容也甜美了三分。


  康熙道了「免禮平身」,上前去問候了太皇太后的身子骨。


  太皇太后只笑著說:「年紀大嘍,不中用了。」又問康熙:「前朝的事兒可了結了?」


  康熙頷首,「折騰了這麼久,可算是了結了。」


  昭嫆站在溫貴妃之側,心下卻是百轉千回,說得莫不是明尚額駙的事兒?了結了?是什麼意思,難道明尚死了?她心中咯噔一下。


  太皇太后笑呵呵道:「皇帝忙著前朝的事兒,還未來得及看去瞧瞧十三阿哥呢。」


  康熙「唔」了一聲,瞥見站在不起眼位置上的德嬪,便道:「德嬪素來細心,交給她照顧,必定穩妥。」


  德嬪露出一臉溫婉的笑容,「皇上謬讚了,臣妾只是儘力而為罷了。」


  太皇太后臉色疏冷:「照顧皇子,不但要儘力,更要盡心!六阿哥的前車之鑒,決不能再犯!」說到六阿哥,太皇太后已然是疾言厲色。


  德嬪急忙垂下頭去,誠惶誠恐道:「是,嬪妾謹記太皇太后教誨。」


  太皇太后疲憊地蹙了蹙滿是皺紋的額頭,「既然前朝的事兒已經了了結,那宜妃……」宜妃至今還禁足在翊坤宮呢。


  康熙神色一斂,眼底是淡淡的慍怒之意,不過太皇太后的面子不能不給,康熙便冷冷道:「皇瑪嬤鳳體違和,就讓宜妃為您抄錄一部法華經祈福吧。」


  一部法華經,怎麼也得抄上一個月。


  康熙的意思是,讓宜妃再禁足一個月。


  既得了准信兒,太皇太后也無疑在這區區一個月的時間上較真兒,便點了點頭:「好,那就這麼定了。」


  康熙的目光冷靜掃過在場的溫貴妃、惠妃、榮妃和昭嫆等人,最終目光停歇在昭嫆白皙如玉的臉頰上。


  康熙有些日子沒進後宮了,昭嫆也小半月沒瞧見康熙了。如今四目相對之下,唯恐康熙怪她為靈秀格格的事兒對嘴稟報,便連忙垂下了頭去,再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康熙淡淡挑眉:「最近胤禩的字似乎有些長進了。」


  昭嫆一喜,忙揚起溫婉的笑靨,正要謙虛兩句。


  卻見康熙驟然冷了臉色,「字倒是端正娟秀了幾分,只不過字裡行間頗有陰柔之氣!朕便料想,是佳妃在教他寫字!」


  昭嫆看得出也聽得出康熙是不悅了,便屈膝道:「是。」這事兒沒啥好反駁,也沒啥好解釋的。反倒是多說多錯。


  康熙冷冷淡淡道:「以後不許再教了!胤禩是阿哥,字跡不可有女子之態!」


  「是!」昭嫆被訓得有些不爽,然而這位是大老闆,她也只能乖乖聽從。


  見她態度溫順,康熙臉色這才和緩了幾分,「朕知道你的字寫得還不錯,若是閑來無事,就多為太皇太后抄幾卷佛經祈福!」


  還抄佛經?這二年她都快抄吐了!

  可是這會子她只得露出笑靨,乖乖稱「是」,一副我非常高興為太皇太后抄經的模樣。


  太皇太后也露出些微笑容,「佳妃是個有孝心的。」


  昭嫆忙無比乖順地道:「為太皇太后盡孝,是臣妾的本分。」


  太皇太后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顯然已經是極為疲乏了。


  溫貴妃看在眼裡,終於忍不住上前道:「皇上,這個時辰,太皇太后該午睡了。」


  康熙這才一副被點醒了模樣,「是朕疏忽了。」便忙起身,滿是關切地道:「皇瑪嬤請好生安歇,孫兒告退了。」


  太皇太后輕輕點了點頭。


  在場的嬪妃剛忙屈膝,恭送康熙。


  送走了康熙,眾嬪妃們也不敢繼續叨擾太皇太后了,都退出了慈寧宮。


  昭嫆心裡惦記著靈秀和額駙明尚之事,便看了貴妃一眼。


  此地人多眼雜,溫貴妃掃了一眼,便微笑著道:「佳妃順道去本宮那兒喝杯茶吧。」


  「卻之不恭。」昭嫆微笑點頭。


  永壽宮正殿。


  貴妃一回來,便屏退了左右,露出風姿動人的笑靨,「這些日子,前朝後宮俱是人心惶惶,不成想靈秀郡主竟能力挽狂瀾。」


  昭嫆心下一喜,「意思是……明尚額駙被赦免了?」


  貴妃笑著點頭,「安親王上摺子,言年邁多病,已經交出了兵權,退居頤養天年了。」


  昭嫆滿目驚訝,「真是不可思議!」靈秀格格是怎麼說動他阿瑪自動退居二線的?要知道,那老傢伙對權位可痴迷得很。


  貴妃「嗤」地笑了,「他自然是不甘願的!靈秀格格幾番跪求,愣是連娘家的門兒都進不去!後來明尚在大牢里染了惡疾,眼看著就要病死在牢里,靈秀格格再也忍不住了,便在安王府門口大喊大叫,問岳樂是不是想學鰲拜!岳樂這才清醒了!』」


  鰲拜?這廝的下場,想來無人不知。


  功高震主之輩,沒一個得善終的。


  岳樂也是經歷過當年之事的,如今不過是被權位迷昏了頭腦,靈秀這一句話,真可謂是當頭棒喝!

  昭嫆忍不住暗生讚許,那日進宮揚言要一頭撞死的靈秀格格,的確是極機敏的女子。她去勸岳樂,必定是康熙給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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