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烏雲珠
康熙一怔:「年紀?那個……」康熙想了一會兒才道:「四十齣頭吧?怎麼了?」
瞅見昭嫆那飛快掩下的酸勁兒,康熙頓時無語凝噎了!怪不得好端端的問年紀!就算她年輕,朕至於覬覦臣妻嗎?!康熙不由惱火,狠狠瞪了昭嫆一眼。
昭嫆一臉訕笑:「額……這個……」
康熙深深吸了一口氣:「只是有一點只怕你不樂意,伊桑阿之妻,姓赫舍里氏,名烏雲珠,是索額圖的長女!」
納尼?!索額圖那老傢伙的閨女?!昭嫆瞪圓了眼珠子。
麻蛋,她才不想要赫舍里家的女人給自己閨女當老師呢!
康熙看到昭嫆一臉氣鼓鼓的樣子,只得耐心勸慰道:「你也犯不著如此芥蒂,赫舍里烏雲珠如今是伊爾根覺羅家的宗婦,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還能向著娘家不成?」
「你若實在不放心,就叫她先進宮教導幾日試試看,若好便留下,不好,朕再另擇!」康熙好聲好氣跟昭嫆商量著。
昭嫆點了點頭,試用一下?這個倒是可以試試,若那赫舍里烏雲珠是真心來教濡兒的,留著也無妨,畢竟是個大才女,難得的女性教育人才。若是有歪歪心思,在她眼皮子底下教導,也別想逃過她的眼睛!倒時候抓著證據,趕走就是了,也不虧本。
「好,那就試試吧。」昭嫆輕飄飄道。
康熙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李德全慌慌張張跑了進來,「皇上,不好了!西北傳來急奏,說是葛爾丹突然南下,漠南蒙古告急!」
康熙臉色一寒:「這個老賊,果然又捲土重來來了!」
這幾年,康熙雖然寵著身邊幾個答應,但朝政一點都沒耽誤,尤其是西北的布局,著實費了不少心思。尤其在張家口、大同兩地布下了重兵,還聯絡蒙古各部,聯合防備,因此葛爾丹一有動靜,立刻便要消息傳回京城。
看著架勢,康熙又要親征了?
「你早點歇息,別等朕了。」康熙輕聲對昭嫆道。
昭嫆咬了咬嘴唇:「你……是不是又要……」
沒等昭嫆把話問完,康熙鄭重點了點頭,「這一次,朕一定會永絕後患的!」
只怕是難啊,就算絕了葛爾丹這個後患,葛爾丹還有侄兒,准格爾部在你有生之年是不會消停了。昭嫆苦笑,只得目送康熙,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沉沉黑夜中。
唉,去吧去吧,反正這種事情她想攔也攔不住。
除了葛爾丹,康熙起碼能清閑幾年。
「娘娘,御花園那邊的眼線回稟,說高答應手指頭都腫了,回去的時候還直打噴嚏呢。」白檀幸災樂禍來稟報。
昭嫆哼了一聲:「自作自受!」
翌日,那高氏果然病倒了,風寒入侵,發了高熱,多虧長春宮的尹貴人在太醫院有幾分薄面,才請了個太醫去。
而康熙一整天都呆在乾清宮,與朝臣商議西北戰事。
昭嫆知道他忙得不可開交,只怕連一日三餐都未能好生享用,便叫小廚房煎烤了兩盤分量十足的肉丸子,插上竹籤,叫人給送去了乾清宮。
七日後,那高答應總算病癒了,但很可惜,康熙也要御駕親征了。
臨行前,康熙來她的鐘粹宮陪她睡了一晚,當然還是純睡覺。
第二天天蒙蒙亮,康熙便起了,昭嫆也難得不睡懶覺,也起身服侍她更衣洗漱,那樣熟稔的一顆顆為他系好扣子,就像是尋常人家的妻子一樣。
康熙眸光堅定,握緊了昭嫆的手:「嫆兒,等朕回來。」
昭嫆咬了咬嘴唇,墊著腳湊到他耳畔道:「等你回來,我便應了你最想要的。」——和好至今,康熙還未曾把她吃到嘴裡呢。
康熙心頭一熱,不禁小腹痒痒難耐,他低聲啐道:「你呀,就是要勾著朕的魂兒!」
昭嫆嗤嗤笑了,沒錯,就是要把康熙的神魂都勾住才成!否則他這種地位身份的男人,永遠用無數年輕漂亮的女人前赴後繼撲上去!
康熙三十五年十月,值此孟冬之季、凜冽之天,康熙再一次御駕親征葛爾丹,此去往北,必定愈發寒冷,這一戰,必定要飽受苦寒了。
那玄狐皮,昭嫆一股腦全都用上,給康熙做了一件玄狐大氅,臨行前親手為他穿上了。
漠南蒙古天寒地凍,而這玄狐是最能禦寒的了。而她和濡兒,一人做一件白狐斗篷,似乎也蠻不錯的。
康熙此行,帶上了直郡王胤褆和四阿哥胤禛這兩個兒子,主要是因為滿人尚武,帶著兒子一塊出去,也好叫他們見識沙場。至於比四阿哥還大些的三阿哥……康熙估計也是瞧著這個兒子體質文弱,所以出於慈父之心就沒帶三阿哥胤祉。
康熙一走,這宮裡也安靜了,不管陳答應還是高答應全都消停了。
是了,要勾引目標都走了,還忙活個什麼勁兒?
而後,赫舍里烏雲珠也進宮來了,就是康熙之前給濡兒指定的女師。那是個四十齣頭的婦人,但保養得不錯,觀之不過三十許的模樣,穿著也很得體,旗髻上不用金銀,皆著玉飾,的確雅緻。氣度也是極好,怪不得有句話叫做「腹有詩書氣自華」,說得便是眼前這種人了。
哪怕韶華不在,那股子魅力只會越沉澱越香。
因此一見赫舍里烏雲珠,昭嫆就先生了三分滿意,「本宮聽聞過夫人的才名,教導一個小女孩,自是綽綽有餘的。」——甚至可以說,都有些浪費了。
赫舍里烏雲珠屈膝道:「皇貴妃娘娘謬讚了,娘娘才是一等一的才女。」
「只是孬話本宮要說在前頭!」昭嫆頓時板起臉來,「你教導九公主讀書識字,本宮不會過多干預。只是你教書便教書,和書本無關的東西,譬如你娘家,斷斷不許在九公主面前不許提及一言半語!」
赫舍里烏雲珠生生吃了這麼一通下馬威,不禁暗嘆這位皇貴妃的手腕,只得連忙道:「是,臣婦謹記。」
昭嫆這才和緩了臉色:「之前本宮已經為九公主開蒙了,如今已經學到論語了,你接著教導便是。還有女德女訓這些由本宮來教導九公主,你就不必費心了。」——她可是曉得,教導良嬪那兩個公主女師,平日里就會叫公主女德女訓這些糟粕,像樣的東西一點都沒教導!她的女兒,絕對不能如此!
「是,臣婦明白了。」皇貴妃的強勢著實出乎赫舍里烏雲珠的意料。
昭嫆終於露出了和藹的微笑:「本宮知道,夫人頗擅詩詞,在添詩作詞上,可以多教導一下九公主。公主若是調皮,你也儘管訓斥。」
訓斥可以,打就別想了,老娘的閨女,老娘都不捨得打一下呢!
赫舍里烏雲珠略鬆緩幾分,嘴上忙道:「不敢。」——借她仨膽也不敢訓斥皇貴妃的女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