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念頭通達
一場大雨，讓原本酷熱的天氣變得微涼。
廢棄工廠外邊，道路被雨水沖刷的充滿泥濘，張馳行走在路上，留下一個又一個深淺不一的腳印。
嘎吱……
破舊的鐵門嘎吱一聲打開，驚動了裡面正對著一堆吃食狼吞虎咽的四個男子。
他們第一時間站起，目露精光，不一而同朝張馳看去，其中一個男子猶豫了一下，最終謹慎起見，拿出一把匕首。
蜷縮在角落的蘇茜，她已經醒轉過來，身體被綁著，眼睛讓黑布蒙上，嘴巴則給透明膠封住。
拿起匕首的男子正是呂哥，全名呂英，他單手提起蘇茜，匕首抵在她喉管，鋒芒畢露，隱約可見蘇茜喉管的肌膚被匕首壓的略顯紅潤。
哐當！
鐵門被大風一吹，碰撞到牆體發出哐當的一聲，打破現場沉默而緊張的氣氛。
「最好停下你的腳步！」呂英語氣沉悶，眸光如刃。
雖然不知道對手為什麼來得那麼快，但呂英四人皆是亡命之徒，加上人多勢眾，所以無所畏懼。
蹬！蹬！蹬！
張馳置若罔聞，一步一步往前走，鞋子在地板發出「蹬蹬蹬」的聲音，聽在呂英等人耳中，異常刺耳。
呂英朝兩個男子打了個眼色，那兩人會意，相互看了眼之後，就獰笑著捏的指骨噼里啪啦作響，朝張馳包圍過去。
只是，他們來得快，死的更快，在他們還沒有把張馳完全包圍的時候，張馳不退反進，左邊的男子，被他一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爆了腦袋！
鮮血四濺，其中夾雜著腦漿等許多令人噁心的不明液體迸濺到在場所有人身上。
右邊的男子一拳還在半空，這一幕彷彿讓時間凝滯，他竟是獃滯的忘了落下拳頭，以至於來勢兇猛的一拳的力氣，全都在半空中一瀉千里。
咔擦！
張馳手疾眼快，身形快若奔雷，趁機扭斷了右邊男子的脖頸。
僅僅一個照面，兩人奔赴黃泉，這時候還活著的呂英和另外一個男子，才發現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
呂英四人，都是有案底在身的亡命之徒，他們也曾虐殺過別人，也曾體驗生死間徘徊的那種極限心跳。
可那些時候，都遠沒有此時此刻的唇亡齒寒令他們難安！
除呂英之外的另一名男子，此刻雙腿就好像糠篩一般顫抖，蒼白的臉色，加上他上下牙齒髮出的咯咯作響的碰撞聲，充分暴露了他此刻內心的恐懼。
張馳已經走到男子的面前，他看似瘦弱的手掌緩緩搭在男子的喉管處，只要一瞬間，那男子就會落得和之前兩個男子一般下場。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男子腦海中想要反抗或者逃跑的念頭，卻根本支配不了他的肢體，整個人就好像被禁錮了一般，動彈不得。
「住手！」
呂英背脊生寒，但作為幾人當中的大哥，那份膽色和臨場應變的能力，確實要比其他三人強很多。
迎上張馳平淡的目光，再看到他嘴角玩味的笑容，呂英強行壓下心中的慌亂，沉聲道：「放開我兄弟，不然她就要死！」
一邊說，呂英抓著匕首的那隻手也緊了緊，可以看到，蘇茜喉管那邊的肌膚，已經隱隱滲出細密的血珠。
「那你儘管動刀子！」
張馳看起來不為所動，他緩緩收攏手掌，「一刀下去，她的喉管大動脈破裂，不會立即死亡……」
一邊說著，張馳的手掌依舊緩緩收攏，他手中的男子面色由慘白轉為漲紅，眼睛瞪的鼓鼓的，然後，他就被張馳單手掐著脖子離地而起。
看著自家兄弟兩條腿不停的伸縮，在半空中蹬來蹬去，呂英的瞳孔驟然收縮，如鯁在喉。
「她死死按住傷口，卻阻擋不了血流如柱，就像這樣……」
噗！
張馳的五根手指，好似利刃一般，插進男子的喉管，然後一摳，殷紅的血液，頓時汩汩而流。
男子就如張馳剛才描述的畫面那般，雙手死死捂著喉管，但根本無濟於事，抵擋不了血流如柱。
「你看，他還沒有死透，他的眼神告訴我，他很恐懼死亡，他很不甘心，但他逐漸消失的意識卻告訴他，他真的要死了！」
做出這一切的張馳，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就好像跟人嘮家常一般。
「他真的要死了啊，但至少十分鐘或者更長一些的時間裡，他還不會徹底死透，他很害怕，他真的很害怕。」
張馳的嘴角微微上揚，一抹邪魅的詭笑浮現，「我還有更多比這更殘忍的手段，你不害怕嗎？」
「你不害怕嗎？」
「你不害怕嗎？」
「你不害怕嗎？」
一字一句，直指本心，呂英的心理防線，也隨著寸寸崩潰，但潛意識告訴他，放下匕首，那就真的有死無生。
「嗬……嗬……魔鬼……」還沒有死透的男子，艱難的說出這麼幾個字。
張馳鬆開手，男子倒地，渾身不停的抽搐，而張馳則目不斜視，抬腳從他身體上踩過，徑直來到不斷後退的呂英面前。
「別再過來了，不然她真的會死的！」呂英的語氣，已經沒有了開始那般堅定。
「一個女人，阻擋不了我的腳步！」
張馳淡淡道：「布下這張網，只是為了你們幾個而已，大魚王俊沒來，算他逃過一劫。」
「我不信你不在乎她！」呂布神色猙獰。
「那你殺了她嘛！」張馳聳聳肩，「其實她今天本來就不想活了，你殺了她，也是幫她解脫，而我再殺了你，也算是為她報了仇。」
頓了頓，張馳看向被黑布蒙著眼的蘇茜，輕聲問道：「學妹，你不會有遺憾的對嗎？」
蘇茜一開始很害怕，後來聽到張馳的聲音，擔心他被自己牽連，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件，她看不到，但卻能通過雙方的隻言片語辨別一些事，現場死了人，而且死了三個！
死人了？蘇茜惶惶不安，恐懼到極點。
但聽到張馳和呂布的這一段段對話后，她的身心逐漸冰冷。她忽然又想起上次張馳說的「我不在乎」，此情此景，可不正應了那句話嗎？
他來這裡只是為了收網，不是為了自己的安危，她的生死，他根本不在乎，頂多殺了拿刀挾持自己的罪魁禍首為自己報仇而已。
能為自己報仇，是不是也該慶幸，至少他沒完全把自己當陌生人呢？
遺憾？本來是有的，現在沒有了……
蘇茜搖搖頭，嘴巴被封，她根本說不出話來，不過她已經透過肢體語言告訴呂英，她死而無憾。
黑布下的美眸，也在這一時間緩緩閉上。
可是，那把刀久久都沒有落下，而後蘇茜就聽到匕首落地的叮叮聲，緊接著，她渾身都放鬆了，抓著她的呂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沒有逃跑的可能，就只能選擇乞求，「請饒我一命，我只是拿人錢財行事，與兄弟你並沒有其它恩怨……」
「可我殺了你三個弟兄。」
「不敢惦記，不敢報仇，能活命已經感恩戴德！」呂英說的很果決。
「嗯。」張馳點點頭。
呂英眼中難掩驚喜，心想，老子出來混，本就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活，那三個兄弟是不錯，但跟自己的性命相比，他們就微不足道了。
況且……
「嗬……嗬……你……你……」呂英瞪大眼睛，死死捂住自己的喉管。
「不殺你，我心難安，殺了你，我念頭通達！」
張馳一腳踢開呂英，見他死不瞑目，不禁輕嘆一聲，「對不起，我選擇讓自己念頭通達。」
明心見性，直指本心，才能念頭通達，才能活得逍遙自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