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大老闆
失去了主心骨,屠老虎一方的人哪還有爭鬥之心,隨著如同一個血人的大老闆躍上屋頂,將提在手裡的乾屍震得四分五裂,眾人一一選擇了繳械投降。
至於油老鼠,早在蘇小乞與大老闆結束交談后,躡手躡腳的退走了。
大老闆一方的人驅趕著手下的俘虜清理長街,蘇小乞則與大老闆一道去了西邊屠老虎的大本營。
修建了一半的宅子,還有各種建築材料堆在院里,全身纏滿繃帶的大老闆在宅子里轉了一圈,跟在他身後的五人各捧著一個鎖起的木箱走了出來。
沒有跟進去的蘇小乞見大老闆有了離開的意思,倚在門上的他站直身體,看著大老闆越走越近,卻不知該說什麼話。
「我到現在還是想不明白,你究竟是怎麼殺了屠老虎的?」大老闆實在是耐不住心裡的好奇,自從屠老虎死後,這個問題一直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蘇小乞笑嘻嘻道:「僥倖。」
說完,便不肯再多說一個字了。
大老闆目光灼灼的注視了蘇小乞好一會兒,嘆了口氣,擺擺手道:「罷了,你不願說就不說吧。」
大老闆出了門,蘇小乞緊隨其後,重複之前的話,「你真的就這麼拉我入伙了?」
大老闆的身體為之一頓,停下來轉頭道:「難道你還想來個滴血為盟,跟我結個異性兄弟?」
「……」
「我知道你有什麼目的。」大老闆伸出青灰的手拍拍蘇小乞的肩膀,眼中含有深意的說道:「至少到我手底下來不是你的目的。」
蘇小乞下意識的眯起雙眼。
「你體內的水寒之氣快要失控了,你是想儘快進雲海聖宮找功法救命。」大老闆笑眯眯道:「我說的可對?」
的確,被《截脈十三手》壓制下去的水寒之氣隨著蘇小乞修為的提升,漸漸有了壯大的跡象。並且,《截脈十三手》越發的無用了。以前只用扎幾個穴位便能感受寒毒被拔除,而今扎遍十三個穴位,寒毒依舊如附骨之疽般緊附在了骨髓里。
大老闆沒有修行冰宗的功法,但他畢竟是雲海聖宮的外宮弟子,對於冰宗的修行之法,他多少還是有點了解的。
蘇小乞正想著用什麼措辭回答,大老闆揚起嘴角,道:「你是不是在想你離開后,油老鼠暗中對我告密?」
蘇小乞不得不正視面前這個人了,大老闆能夠掌管長街,果然不是白得的。
大老闆笑容玩味道:「油老鼠這個人如果不隨時盯著,是很難讓人安心的。」
蘇小乞瞳孔為之一縮,他在雙石巷沒有發現除了油老鼠以外的人。
「既然乾的是監視的活,如果還被人發現不是太失敗了?」蘇小乞的想法在大老闆眼中無所遁形。
蘇小乞沒有感到慌張,而是道:「既然不放心油老鼠,何不殺了他,動手人力在他那裡不是太浪費?」
「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大老闆擺起手來,「如果沒有他這個人存在,我怎麼會遇見你,又怎麼會白撿一條性命?
無論是什麼人都有他的用處,尤其是越不起眼的人,作用越大。」
大老闆的氣勢忽然變了,那種威嚴的氣勢只有久居高位的人才能擁有。
蘇小乞似心有所悟,沉默一會兒,道:「你之所以想都不想的拉我入伙,就是因為我要去的地方是雲海聖宮?」
大老闆語氣中充滿善意,「今晚我會給司馬大人寫信,你,我也會寫進去,我能給你的幫助只有這些了,也算是報答你對我的救命之恩。」
蘇小乞拍拍大老闆的肩頭,「你是個好傢夥。」
許是碰到了傷口,大老闆吃痛的低呼一聲,道:「我只願你進了雲海聖宮能安分守己一些,你若是惹出了大麻煩,我這個引薦人少不了受你的牽連。」
「你儘管放心。」蘇小乞拍著胸脯保證道:「我這個人一向安分守己,就說我開始修行的這一路,遇到的人哪個不對我挑大拇指,我所進的門派都是蒸蒸日上,一片繁榮康盛的景象。」
大老闆上下打量蘇小乞,撇起嘴,「我不信。」
……
一夜很快就過去,蘇小乞被安排進了一間還算乾淨的房間,大老闆的手底下很少見到女人,男人所住的地方可想而知,不臭氣熏天便已經是感天謝地了。
長街上的生意人似乎對大老闆與屠老虎之間的爭鬥習以為常了,天一亮,從安全地帶返回的他們又開門做起了生意。唯一受到影響的,就是那些被毀壞的房屋,但昨夜大老闆手底下多了很多俘虜,他們正被人看守著修葺房屋。
長街有了人聲,竟意外的熱鬧了。或許只有這個時候,街上的氣氛才顯得不那麼沉悶。
重傷未愈的大老闆似乎閑不住,剛有雞鳴準備叫醒小鎮上的人,他便來到蘇小乞的房前用力砸起了門,聲稱要帶蘇小乞看一些好東西。
於是,天還蒙蒙亮,蘇小乞便被他拉進了一間很普通的瓦屋。
屋內空空蕩蕩,但令人意外的是,地板、牆壁、以及房梁都被打掃的一塵不染,看不到一張蛛網。
「想不想知道這是什麼地?」大老闆的笑容很是得意。
蘇小乞在屋內走了一圈,摸摸牆壁,敲敲地板,最後搖搖頭。
大老闆嘿嘿一笑,「這是長街無數人都想來的地方。」
「哦?」
大老闆張開雙臂,高聲道:「這裡就是長街最為著名的拍賣場——藝術展覽中心。」
聚精會神的蘇小乞一口老血噴出,「啥……啥玩意?」
大老闆的臉上浮現出神秘的笑容,將蘇小乞拉到房間的一角,「看好了。」
言罷,雙手結印,是開啟陣法的術訣。
隨著最後一個訣印結束,平整的地板忽然轟隆隆的開啟,一道通往地底的旋梯映入了兩人的眸中。
旋梯的兩邊牆壁都鑲嵌了拳頭大的火焰珠,照的地底猶如白晝。
旋梯約有百餘級,走下旋梯,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座極為空曠的大廳,廳內擺放了幾十張桌椅,少說能坐下百人。
至於廳內一人高的高台,想必就是用來呈現拍賣物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