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請求

  血玉里凌漾的聲音漸漸消失，但是，祭壇上凌漾的聲音卻響起。


  只見，一身大紅嫁衣的凌漾依舊在半空中懸著，而她的身上，也漸漸有仙氣流逝。


  但是，即使這樣，凌漾溫柔的聲音卻依舊響起：

  「良穆……良穆……醒醒……是我呀……你的漾兒」


  祭壇上的凌漾用溫柔的聲音呼喚著顧良穆，那聲音里，有溫柔，有愛意，也有不舍……


  果然，漸漸地，顧良穆的眼睛慢慢地睜開，或許是因為他之前與結界硬碰硬的結果，就在顧良穆試圖起身的時候，他並沒有成功，反而是痛苦地咳了咳。


  「咳咳……漾兒!?」


  顧良穆抬眸見看到了正在剔骨剝麟的凌漾。那一瞬間，他的眼中有思念，有狂喜，有歉意，有悲傷，還有痛苦。


  顧良穆掙扎著站起來，勉強運功，想要阻止凌漾的剔骨剝鱗，他看見一縷縷金色的仙氣正從凌漾的身體中流失，而她的頭髮，也漸漸變成了白色。


  就在顧良穆打算出手打斷剔骨剝麟的時候，凌淳蒼老無力地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

  「年輕人……住手吧……剔骨剝鱗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與其拼上自己的性命，還不如為了凌漾好好地活著……」


  剔骨剝麟，和如同灰飛煙滅有什麼區別!幾十萬年前，就是因為自己的無能，才讓漾兒落得神魂盡散，永無輪迴的下場!自己處心積慮了這麼年，終於可以改變漾兒的命運了，他怎麼可能放棄!

  顧良穆冷哼一聲，狠狠道：

  「哼！你們北海龍族，一個個都是冷血絕情之人，又怎麼懂得我與漾兒之間的感情!」


  顧良穆邊說著，邊施術要將凌漾救下來，而就在這時，一塊血玉漸漸飄至顧良穆的身旁。


  這血玉在顧良穆身邊留戀地飛了幾圈，然後在他的面前停下，順便，打斷了他施術的過程。


  桃夭驚訝地一抹腰間，發現她別再腰間的那塊存著凌漾一絲魂魄的血玉不見了。


  桃夭立刻知道了飄在顧良穆面前的那塊血玉就是存著凌漾的那塊，可是，桃夭的心卻不禁為凌漾糾了起來。


  她的血雖說可以滋養凌漾的混批，令她這一絲的魂魄不散，但是，凌漾剛剛打破了時空的界限，即使她是這個空間的創造者，這麼做也是很損耗魂魄的，她怕……她怕凌漾撐不住啊……


  顧良穆的目光被他面前的那塊血玉吸引，他感覺，這玉與他十分親近，他看著這玉……就有點想哭……那種感覺，就像是他些掉了這幾萬年以來的重擔一樣，是一種輕鬆感和歸屬感……


  就在顧良穆還沉浸在這種感覺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血玉中傳出：


  「良穆，是我，我是你的漾兒……」


  良穆的瞳孔瞬間縮小……漾兒?他的漾兒?

  他的漾兒還沒死，他的漾兒還有一絲魂魄存留!

  可以的，他可以救她了!

  就在顧良穆激動地快要哭出來的時候，凌漾的聲音將顧良穆的那團希望之火澆滅：


  「良穆，放棄吧，不要救我了……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當年你死了以後，我用自己的命，換來了你三十年後的輪迴重生，那個時候……我就該死了……之所以我還要剔骨剝鱗……就是因為我想以一個人類的身份嫁給你……我早已有了這個打算，在你讓我嫁給你的時候，我就這樣想了……」


  凌漾緩緩地向顧良穆說著當時的經過，她頓了頓，繼續說道：


  「良穆，我愛你，所以我不能沒有你，如果我是個人族，那麼我就可以和你一起變老，一起死亡，一起輪迴……所以，剔骨剝鱗是我的願望，就讓我了了這個願吧……」


  顧良穆聽得有些呆了，不只是因為震驚，還是因為他心心念念了幾萬年的聲音，現在去終於真實地，溫柔地在他耳邊響起……


  雖然……


  雖然說的竟是一些讓他越聽心越痛的話……


  顧良穆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瘋狂起來，激動地說道：


  「不!我不會讓你就這樣再次離開我的!漾兒，我現在是凌雲宗宗主了!我可以飛升成仙了!你……你不用剔骨剝鱗也可以和我長相廝守了……漾兒……漾兒!你堅持一下，我馬上救來救你!」


  說著，他便有要施術阻止凌漾的剔骨剝鱗……


  「良穆!你醒醒吧!」凌漾的大聲地喊道，似乎想要將那個神色已經有些瘋狂的顧良穆叫醒。


  果然，顧良穆的動作因為凌漾突然之間提高的音量而微微停滯……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塊血玉，語無倫次地說道：

  「漾……漾兒，你……你說什麼?什麼醒醒?我怎麼了?」


  凌漾的的聲音放軟，心痛有無奈地說道：

  「良穆……我都知道，我知道是你聯合魔族攻擊北海龍族，也知道是你偷走了北海雷電，使北海龍族一夜之間滅門……這些……我都知道」


  凌漾塵和桃夭都一臉難以置信地表情，就連平時面無表情的蒼衡，也微微瞪大了眼睛……


  顧良穆……竟然是他?!

  蒼衡和桃夭雖然察覺到了顧良穆的不對勁，但是卻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夥同魔族偷走北海雷電……


  這……他可是人族凌雲宗宗主啊……


  他的身後，背負的可是整個人族的存亡……


  在場的龍族眾人在聽到了本族未來的命運時，也是一片嘩然……


  顧良穆的震驚更甚，語無倫次地問道：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當年我剔骨剝麟之後便灰飛煙滅了，我用盡最後一點修為將自己的一絲魂魄附著在祭壇上……這裡有我的族人，我的北海……即使我內衣盡到一個龍皇該盡的責任，我還是想用這種方式守護著這裡……」凌漾似懷念有似嘆息般地說道。


  「守護這裡?那你可有想過我嗎?你現在叫我放棄救你，那我這幾萬年來的處心積慮又是為了什麼!」顧良穆似是抱怨，又似是乞求般地喊道。


  顧良穆怔了怔，似乎是怕嚇到凌漾一樣，他儘力壓抑著他眼裡狂躁的瘋狂情緒，請求般地溫柔說道：

  「漾兒，算我求你……別讓我放棄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