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拒認
第二十三章拒認
那幾位蒼老身影朝孔宣緩緩踏步而來，孔宣平心靜氣，五色氤氳瀰漫周身。
那迎面而來的一共五道蒼老身影，三位老嫗、兩位老翁。五個生靈身上散發著強大的法力波動，面容蒼老，眸子開闔間好似隱藏了一個紀元，看遍滄海桑田、大劫生滅。
這五位身影毫無疑問就是就是鳳凰族的長老，他們皆身著綉有鳳凰族的獨特紋飾「五徳鳳凰浴火涅槃圖」繁複長袍。
稍有不同的是，三位老嫗身著長袍之鳳凰紋路為鵷鶵，兩位老翁所著長袍之鳳凰紋路一為鸑鷟，二為白鵠。著白鵠紋袍之老翁白眉垂至胸前，五位長老隱隱以他為首。
「汝就是自稱凰祖長子之狂徒？」五位長老中，左方第二位手拄火桑根木杖的老嫗上下打量了一番孔宣，朗聲道。
孔宣皺了下眉頭，睜開一直半闔的雙眼，五色氤氳不見波動，平靜片刻后淡淡答道：「吾乃凰祖親子孔宣，天地間第一隻孔雀。是狂是傲，是真是假，見過母親便知。還請諸位長老和族人引我前去拜見母親。」說完，目光淡淡直視五位老嫗和其他四位鳳凰族長老。
老嫗看上去極其蒼老，鶴色盤頭戴金釵寶珠，臉皮皺紋比火桑根木杖上的皺紋還要多。
她聞得孔宣言，雙目閃過一絲精光，連連皺眉，手杖擊地，厲聲喝道：「凰祖豈是你說能見就能見到的？汝如何憑藉蹊蹺手段闖入這有天道屏障的天南山脈暫且不論。吾族凰祖乃先天五徳鳳凰真身，自紀元末大劫過後就率領吾族族人避居此地，未曾踏出天南半步，何時有了子嗣？你到底是誰？難不成是龍族餘孽派來的姦細！」
老嫗聲辭嚴厲激烈，最後更是大喝質問出聲，把躲在凰石姝身後的小鳳凰都嚇了一大跳。
孔宣臉色冷峻，靈寶道人曾告誡他此次天南之行或有波折，但他沒想到鳳族人擺明了不承認他是個「凰祖長子」的身份，他雖說已褪去禽身，但血脈中濃厚高貴的五徳鳳凰真身血脈所散發氣息厚重沉穩至極。
眼前這五位長老要說感應不出來，孔宣敢向開天闢地的盤古聖人起誓，無量量劫毀滅他都不會相信！
想到這裡，孔宣平靜如古井的道心泛起絲絲怒意和驚詫。
鳳族人究竟為什麼會不承認他的身份，不允許他見凰祖呢？
孔宣冷冷開口：「長老還真是老糊塗了。倘若我沒猜錯，那道屏障怕是只有鳳族人才能進入吧？我若真是龍族姦細，天道屏障會放我過去？莫非，長老修法不修心，真以為天道是那麼好欺瞞的？」
「你！」拄火桑樹根木杖的老嫗大怒，卻找不到任何反駁之言，火桑杖上火行元素暴躁的跳動。
「凰烑長老，凰烑長老，且莫動怒，且莫動怒。何必與一金仙晚輩見識？吾等也知，當年大戰，流落在外的子輩不少，興許正是吾族苦難子輩不是？這位小友，你既能歸入吾族，說明你是我鳳族人無疑。只是嘛，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記錯了，你明明是是吾族遺落在外的子嗣才是嘛！」
那五位長老中身穿鸑鷟紋路長袍的紫髯老翁笑眯眯說道，老翁紅光滿面，看上去慈藹和善，說話時也連忙打圓場，一面攔住要發怒的老嫗，一面笑呵呵的對著孔宣說道，聽他語氣，只感覺好似在為孔宣極力著想似的。
名叫凰烑的的老嫗聽老翁如此一說，怒哼一聲，火桑手杖重重擊地，濺起幾朵火花，扭頭不語。
孔宣冷冷一笑，周身五色光華靜靜閃動，笑問道：「不知這位長老何名？修鍊了多少紀元？」
那笑眯眯好似和善翁的長老聞言先是一愣，然後輕捋紫髯，說道：「小老兒鳳焀，自元初年間就已輔佐凰祖啦……」
「大膽鳳焀，你焉敢暗諷凰祖親子為遺落子嗣！豈非將凰祖血脈比作下等賤禽？你居心何在？我看你才是假的鳳焀，是元初以來龍族遺留吾族、壞吾族血脈的殘餘姦細！」
「你你你！你……」笑眯眯老者被孔宣幾聲大喝震得愕然無比，雙目圓瞪，紅潤臉頰被氣得青一塊紫一塊，雙手顫抖，指甲怒掐入肉，用力之下連揪斷了自己的紫色美髯都不知道。
圍觀的鳳凰族族人嘩然一片，議論聲四起，眼看有愈演愈烈之趨勢，人群中凰石姝看著被其他人怒目而視、指指點點的孔宣，張口好像要說什麼，卻遲疑再三，懊惱退下，黯然閉口不言。
她身後的小鳳凰睜著亮晶晶的眸子怯怯地環顧著四周的人群，又往前往她身邊擠了擠，凰石姝乾脆把它抱起來，滿含擔憂地看著人群中一臉平靜的孔宣。
就在議論聲欲演欲烈，凰烑長老怒喝出聲的時候，人群中傳來一聲暴喝：「那山外的孽禽，你怎敢如此辱我族諸位長老！給我滾出天南山脈！」
話畢，一道紫色身影越過人群，騰飛而至，轟然落在孔宣面前三尺遠的地方。
來者是一個紫發如瀑、容貌俊美的鳳凰族男子，只是此時男子看向孔宣的目光中充滿不屑和挑釁，惡語相向。
孔宣聞言也不生氣，只諷道：「吾回鳳族這麼久了，耳邊就一直有惡音相伴，想來我是來錯了地方，這裡不是天南，是烏鴉巢。」
鳳族人群中嘩然，大半鳳族人怒火噴發，目光如刀狠狠瞪著孔宣，竟敢把鳳凰比作那醜陋漆黑的臭烏鴉！實在是不可原諒！
「你，你……」紫發鳳族男子怒極，手指指著孔宣說不出話來。人群後方凰石姝見紫發男子狼狽模樣，捂嘴輕笑，紫發男子在族中年輕一輩修為極高，又自恃是長老後裔，少有吃癟，這還是第一次碰上像孔宣這樣的硬茬。
孔宣漠然瞧了紫發男子一眼，就轉移了視線。紫發男子見此更加怒不可遏好似受到了極大侮辱，法力涌動，長嘯一聲朝孔宣一拳轟了過去。
「太乙金仙初階。」孔宣雙眼一眯，紫發男子怒吼，來勢洶洶。「太乙金仙又如何？我不管你們因為什麼原因要阻止我見母親，但你們既然如此做了，就要好好給我承擔後果！同族又如何？照打不誤！」
孔宣不閃不避，仍靜靜佇立原地，紫發男子的拳頭越來越大，隨時都能轟中他的腦袋。人群中凰石姝見孔宣竟毫不躲避，紅唇緊咬，十分焦急。
她知孔宣應該就是凰祖親子無疑，其自身也並無惡意。長老和族人排斥他的原因她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但這些根本不能說出口。凰石姝本性善良，奈何在族中地位低微，此時她根本幫不上忙，又見族人相互殘斗，不免憂心。
她懷中的小鳳凰好似也害怕極了，把頭埋進翅膀里，只露一隻明亮眸子望向孔宣，好似已預見孔宣被紫發男子擊飛的慘狀。
紫發男子身後，五位長老並立。「鳳梧陽？鳳焀長老，他是你安排的？」長有潔白齊胸兩道長眉、身著白鵠袍的老翁眼睛微眯，凝聲問道。
那紫髯的鳳焀長老並未接話，而是雙目怒火噴發的望向場中，臉色嚇人，看來是被孔宣氣得不輕，還未緩過神來。
「誰安排的都無所謂。就讓鳳梧陽殺殺他的威風，讓他知難而退，退出天南！」手柱火桑手杖的凰烑老嫗怒氣不解，以杖擊地，說道。其他兩位老嫗也相顧點頭認同。
「唉……」白眉鳳族長老輕嘆，雙目望向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