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劍鉞之爭
第五十五章劍鉞之爭
青色雷蓮花蕊中,噴薄無形劍氣,劍氣上絲絲乙木之氣纏繞,造化之力與寂滅之力碰撞,那灰色氣體泯滅於虛無。
雷霆是天地間至陽至剛之物,剋制世間諸般陰邪,但雷霆也孕育天地生機,凡遭雷霆洗禮不死,可逆天成就大造化。孔宣掌心所發青雷乃五行之中乙木神雷。
此雷蘊含乙木之氣與雷霆陽剛之力。乙木之氣是草木所含一口生氣,其中造化之力非凡。孔宣將乙木神雷附著在石劍上,石劍所斬出的劍氣中自然就帶了絲絲雷霆之力與造化之氣。
寂滅道果講就的是天地萬事萬物最終都會走向死亡,都會走向枯朽。而造化與雷霆正好與之恰恰相反,代表著天地規則和生機。孔宣就以此來克制金寂道人的寂滅神通。
只見那漫天青蓮盛開,劍氣飛舞,金寂道人身體里冒出的灰色氣體再也不能建功,任他那三角小鈴搖動地有多厲害,乙木神雷所化劍勢依然一往無前地斬向他頭顱。
金寂道人手托三角小鈴,額頭似有冷汗冒出,眼皮狂跳。孔宣見狀,哈哈一笑,飛身往前,一劍斬向金寂道人手中的那枚三角小鈴。
金寂道人慌慌張張,只得朝手中三角小鈴噴吐出一口白氣,那三角小鈴受一口白氣滋潤,華光大漲,閃耀金屬光澤,硬擋下孔宣那一劍。
石劍上「破」字道紋迸射金光,無鋒石刃斬向那搖動不止的三角小鈴,「鏘!」兩者相擊發出金鐵之聲,三角小鈴從金寂道人身邊倒飛而出,金寂臉色蒼白,飛身後退,孔宣輕笑一聲,劍勢不依不撓,依舊一道寒光朝他頭頂掃去。
森寒劍光如隔大江,分開金寂道人頭頂灰色氣團,直指枯蓮花中碧玉蓮台上盤坐的「另一個」金寂道人。
金寂道人飛身後退,臉色蒼白,駭然無比,那劍光如附骨之蛆,如何都掙脫不掉。
他大聲驚呼,那劍光竟要斬向他頭頂盤坐小人,若是真箇被斬中,只怕他數萬年苦功要毀於一旦!金寂道人面無表情的面容上終究是露出驚恐神色,原本雙手合十的雙連連掐動道決,他頭頂那盤坐在只有數寸大小的碧玉蓮台上的「另一個」他,唇紅齒白的面容上泛起絲絲血色。
小人朝那斬向自己的森寒劍光張口吐出一道乳白色光華,那乳白色光華與石劍劍芒相擊,只聽「叮」一聲,掃向金寂道人頭頂的森寒劍光終於被逼退。
金寂道人構色袖袍連連揮動,化解身周危機,將朵朵欺身而來的青蓮化於虛無。隨後飛身而退,遙遙站立。
他臉色蒼白,喘著粗氣,頭頂灰色氣團上的那個唇紅齒白的小人也面色血紅,似吐出那一道乳白色光華后,對他元氣損傷不小。
金寂道人雙手顫抖,咬牙問道:「你是如何知曉破吾這寂滅神通的?」
孔宣白袍飄飛,持劍而立,英氣逼人。他淡笑著回答道:「吾一開始也不知如何破你這神通,只知寂滅是世間最難成就的道果之一。也是剛剛相鬥時,見你頭頂上另一個『他我』造化之力非常,渾身更是不含一絲寂滅之意。」
「於是,吾就想到。是否大寂滅之後就是大造化?那另一個小人分明才是你真正道果。枯蓮生玉台,寂滅中孕育造化。西方神通,果然不同凡響。」
孔宣頓了頓,見金寂道人臉色陰沉,輕笑一聲,繼續說道:
「既然寂滅生就造化,可見寂滅最終追求的還是那『造化道果』,故吾正好以造化之力可你這寂滅神通。」
金寂道人聽得孔宣言語,臉色一會兒陰沉,一會兒潮紅,不停變幻。直到最後,他長嘆一口氣,搖了搖頭,看著遠處孔宣一襲白袍身影,一邊朝自己道袍里取出一件物事,一邊喃喃道:「道友如此聰慧,為何不是吾西方弟子啊……」
金寂雙眼似無神,從構色道袍下取出一件西方法器。那法器像是一件短鉞,金色,兩頭是波浪形狀的鉞頭形象,法器上雕人頭、凶獸與蓮花台。
道人手持短柄法器,斧鉞鋒利,只見他面色早已恢復正常,淡淡對孔宣說道:「道友大能,破了吾神通。但吾還不算輸,金寂還想再多多領教道友劍法。」
孔宣嗤笑一聲,神色變冷,說道:「今日,劍飲西方血!」
白袍與灰袍身影齊齊閃動,劍光與斧影重合,孔宣和那金寂交戰一處,虛空中不斷碰撞出道道火花,五行法力與灰色氣體在虛空中胡亂迸射。
繽紛花瓣鋪就的山崖上,異香裊裊,西方其他的五位弟子目瞪口呆地看著孔宣與金寂交戰。
「怎麼會!」法號勢至、頭挽高髻的女道姑憤聲驚呼道,摩尼道人手持七彩經幢,指節捏的發白,眼光晦澀無比。
空中,孔宣與金寂道人近身交戰數百回合,金寂道人只感虎口發麻,額頭有汗滴滴下。
孔宣一劍逼退金寂,朝胸口一拍,他口中吐出一方青玉匣,那玉匣豁然打開,孔宣指著金寂,輕喝一聲,:「去!」
那青玉匣里頓時迸射出十一道如線寒光,寒光像飛梭一般朝金寂道人撕裂而去,金寂道人一時不防,道袍被那十一道寒絲劃破,內里金身被割出一道道鮮血口子。
這十一把飛舞的寒絲正是孔宣所煉飛刀。這飛刀以那神魔血液洞府的銀甲穿山甲的四爪為材料煉製,那穿山甲的爪子甚至能夠與孔宣的石劍相擊而碰撞出火星,可見其鋒利。此時煉製后,割破了金寂道人金身,也不足為奇。
金寂道人身上被飛刀割破的傷口溢出一絲絲金色血液,血液散發異香,瀰漫著強大的生機與造化。
金寂道人連連揮鉞,將那十一道寒光擊飛出去,定睛一看,原來是十一道柳葉飛刀。
金寂口念寶經,手中掐了一個法決,他身上被飛刀割破的傷口紛紛癒合,溢出的血液也重新被吸收了回去。
孔宣輕笑,再次朝十一道飛刀一指,飛刀齊齊嗡鳴,仍舊化作十一道寒絲,朝金寂道人攻去。
金寂道人揮舞手中法鉞,鉞頭與飛刀相擊,寒絲倒卷,金寂道人怒喝一聲,手捏一繁奧法印,舉鉞狠狠朝孔宣砸去。
那法鉞斬出一道金色斧形洪流,洪流中西方經文浮現,好似有禪唱之聲在天地之間想起。
孔宣見狀,長嘯一聲,身與劍合,不閃不避,朝著那金色斧光一劍揮斬過去。
只見一道劍形長河與一道斧狀洪流碰撞,漫天經文破碎,寒光閃閃的劍形長河劃破金色洪流,直朝金寂道人斬去。
金寂道人頭頂木簪斷成兩截,髮絲披散,一把把煩惱絲被劍光從頭頂生生斬落,金寂道人口吐金色鮮血,從雲中跌落,朝地上掉落下去。
「金寂!」西方眾弟子怒聲驚呼道。孔宣雙目寒冷,仍舊一劍斬向金寂道人胸膛,誓要破他金身法體,毀他西方道果!
「賊子,爾敢!」「金寂師兄!」西方眾人駭然大呼,「金寂師兄!賊子焉敢如此欺人!」
頭挽高髻的女道姑勢至怒喝,身形舞動,手提仙劍,飛空朝孔宣斬了下去!
「勢至師妹,不可!」手持經幢的摩尼道人見狀驚呼,然而已是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