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被惦記

  莊子上的生活一如往常,只是多了一個余逐流,於平淡亦安穩中多了一些吵鬧。


  這樣的日子燕回很喜歡,喜歡到忘了與緣止的約定。


  就這樣一連過了三天。


  直到第三天燕回夜裡醒來喝水時,卻發現一旁的桌子上放了一隻錦囊,那錦囊上並無落款,卻在一角之上綉著一枝金蓮。


  這樣來歷不知,又莫名出現的香囊,燕回只能想到一人。


  燕回拆開那隻香囊,卻於裡面倒出一個拇指大小,被蜜蠟層層封住的藥丸,還有一張紙條。


  那紙條除了詳細記載那藥丸的作用外,剩下的只有一句話。


  龍鳳相爭成殤時,鳳凰泣血火中生


  鳳凰浴火重生她是知道的,只是從來只聽說龍鳳呈祥,還從沒有聽過龍鳳相爭,她倆為什麼相爭,難道是因為有小三插足?


  燕回笑著搖搖頭,又將那紙條上關於藥丸的部分仔細看了兩遍,待記到腦子裡后,這才動手將那紙條燒掉。


  紙條燃成灰燼,燕回卻就著燭光打量起手上的藥丸,因為被蜜蠟封住所以看不出什麼不同,可若真如緣止所說,這藥丸才是自己真正在這京城中得以保命的後路。


  燕回緊緊握住手上的錦囊,至此,她才能無所畏懼,敢於在京城中「拼殺」出一條屬於她燕回的路。


  而於此同時,整個京都又重新颳起一陣八卦之風。


  常在酒樓茶寮里打發時間的權貴們,迅速得知了一個消息。


  「什麼,你從那裡得來的消息,準確嗎?」


  「怎麼不準,」說話那人放下手中的茶杯。


  「我可是問清楚了,人家說了,那就是沈國舅。」


  說話那人撥剝著桌上的瓜子。


  「真沒想到啊,瞅著平時誰都入不得眼去的清高模樣,卻是在普陀寺里當眾調戲了一個女人,而且聽說那女人都已經嫁為人婦了。」


  「你是不是聽錯了,不是說那沈國舅喜歡的是一個紅衣女子嗎,還一直找了她三年,就連皇後娘娘賞賜給他的秀女,都被他給發賣了。」


  「你這都是什麼時候的消息了。」鄰桌上的一位客人,聽到二人談論探過頭來。


  「你們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怎麼,你還知道點其他的?」


  那人慢悠悠的喝了口酒,待吊夠了兩人的胃口,這才悠然自得的開口。


  「我可聽說了,這沈國舅調戲的婦人不是別的,正是輔國公府的國公夫人。」


  「輔國公府?」那兩人驚道,「那不是余將軍府上。」


  「誰說不是哪,」那人道:「不過也不能怪國舅爺當眾搭訕調戲,那鎮國公府的國公夫人那是生的傾國傾城,就是一根頭髮絲都美的讓人掉了魂,只是她平日里輕易不出府門,這才名聲不顯,可巧,這次去普陀寺為亡夫抄寫經文,就偏偏被沈國舅給碰上了。」


  「可別說了。」其中一人聽得不妥,「那國公夫人畢竟是嫁了人的,沈國舅即使在囂張跋扈目無法紀,也不能動了這國公夫人的心思吧。」


  「那可未必,」另一人道,「你也不想想這沈國舅本就生的姿容無雙,他既然看上這國公夫人又該美成什麼樣?古有衝冠一怒為紅顏,這沈國舅好不容易遇到心中所愛,又那裡會輕易放手。」


  位於這三人之上的雅間里,面容嬌憨俏麗的少女,卻是將面前的杯盞狠狠摔落在地。


  「還請郡主息怒。」一旁的侍女,連聲勸慰,卻引得少女越發氣憤。


  「我的事也用你們來指手畫腳!」


  「郡主贖罪。」身側隨著的侍女驚慌跪下,地上布滿了碎裂的瓷片,但是她們只能跪下。


  因為面前之人乃是明德帝嫡親的外甥女,夏商朝長寧大長公主唯一的女兒——明月郡主。


  尖銳的碎瓷片劃破了她們嬌嫩的小腿,艷麗的紫色紗裙,頓時沾染上斑斑血跡。


  「郡主這是在做什麼?」一道頗有威嚴的聲音從門外而至,來者穿著一身黑色宮裝,雖面容平凡,可周身氣度卻是難以讓人忽視。


  「金嬤嬤。」見到來者,明月郡主卻是換上了一副委屈的模樣,「金嬤嬤,您快來評評理,底下這些賤民怎麼能這樣說無歡。」


  明月郡主說的越發氣憤。


  「還有這些婢女,明明知道我心情不好還在這裡添亂,真是煩死了,就連出來看個戲,也要受她們的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主子哪。」


  跪著的婢女們俱是垂下頭去,對於這樣的明月郡主,她們已是見怪不怪。


  金嬤嬤對著跪著的婢女揮揮手,待他們退下后,這才看向自己看著長大的明月郡主。


  「郡主喜歡國舅爺這本沒有什麼,可是郡主莫要忘了,長公主殿下是不會允許公主嫁給沈無歡的。」


  「那就不嫁,」明月郡主拉扯著金嬤嬤的衣袖,撅著嘴巴撒嬌,「我是郡主,即使不嫁那也可以給我找個駙馬,金嬤嬤,母親最聽您的話了,您就讓她答應吧。」


  「郡主,非是老奴不答應你,可即便是大長公主也無法左右國舅爺的意願,除非國舅爺自己首肯,或者主動提出,否則這門親事是結不成的。」


  誰知那原本撅著嘴生悶氣的明月郡主,卻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笑起來。


  「金嬤嬤,是不是只要無歡主動提出來娶我,我就可以嫁給他了?」


  不知為什麼,看著這樣的明月郡主,金嬤嬤只覺不妥,可具體是那裡,她又說不上來。


  「按理說,是這樣的。」


  「其實也不難嗎。」明月郡主看著樓下正談論著燕回與沈無歡種種的眾人,突然咧嘴一笑。


  「金嬤嬤,這次母親的花宴可是邀請了那輔國公府的國公夫人?」


  「這余燕氏乃是聖上親封的一品誥命,按理說應該是邀請了的。」尤其這國公府上還有兩位適齡的公子。


  不過這些金嬤嬤都沒有說出來,因為此時的明月郡主根本就聽不進去。


  「那到時我可要好好會會這個國公夫人……」


  正在準備啟程從莊子回去國公府的燕回,突然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冷戰。


  「夫人,可是覺得有些冷?」


  荔枝將燕回身上的斗篷又繫緊了一些。


  燕回皺皺眉頭沒有說話,剛才那個冷顫不像是發冷,倒像是被誰給惦記上了一樣。


  只是,究竟是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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