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先皇遺旨

  等到離的遠了,燕回就暗搓搓的想要和余逐流換馬。


  畢竟騎自行車的人總是嚮往賽車的風馳電掣,可是聽見燕回這想法,余逐流那是將頭搖成了撥浪鼓。


  「你以為這天下的馬都像你那匹一樣溫順,五月是野馬和戰馬所生,除了速度迅捷,那性子更是一等一的暴躁,我當初馴他的時候都差點被它撅斷了脖子。」


  余逐流嫌棄的打量了一下燕回,「就你這三兩下的花架子,騎騎你這溫吞棉花就行了,打五月的主意做什麼。」


  「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嗎,」燕回道,「我這馬叫做筋斗雲,筋斗雲知道嗎,一個筋斗十萬八千里的那個,而且……」


  「好了,」余逐流真是敗給了燕回,「你要不要上來試試?」


  「這不好吧。」燕回道,「你這馬野性難馴,我可不想被他撅斷了脖子。」


  「放心吧,有我護著你,就算我脖子斷了,你也會好好的。」


  「早這麼痛快不就好了。」燕回就這樣捨棄了自己一個筋斗十萬八千里的筋斗雲。


  余逐流伸出雙臂將她輕而易舉的攬在自己胸前,她的後背貼在他寬厚的胸膛上,毛茸茸的發頂來回剮蹭著余逐流的下巴,有些癢,也有些暖。


  余逐流把韁繩交給燕回,「說實話,你是不是早就覬覦我的五月。」


  「萬戶侯說的什麼話,不是你讓我上來試試的嗎。」


  餘墨失笑,這個死鴨子嘴硬的女人,真是……意外的可愛。


  「坐好了。」燕回一甩韁繩催動著五月跑動起來,余逐流伸手握住了燕回身前的馬鞍,他實在太高了,必須微微俯身才能夠到那馬鞍,他的臉頰貼近燕回的肩頭,看上去就像將燕回擁在懷裡一樣。


  而燕回沉浸在另一種感官當中。


  那是一種全然不一樣的感覺,沒有不停指點你的馬術師父,也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甚至沒有戴護具,可就是在這起伏顛簸中,讓人找到另一種讓人為之興奮的情緒。


  帶著燕回和余逐流的馬匹一路狂奔,而燕回還在催促著五月跑的更快,跳的更高。


  「吁~」


  五月原本正跑的好好的,卻突然被燕回喝停,它不滿的打著響鼻,看向身後兩人,好不容易出來跑一趟,怎麼說停就停。


  「怎麼了?」余逐流也很疑惑。


  「聽說過得意忘形嗎,我想我現在就是。」燕回使勁皺巴著一隻眼睛,轉過頭來,「余小三,我眼裡好像進蟲子了。」


  「我看看。」一手固定住燕回的臉,另一隻去查看燕回進了蟲子的眼睛,可是他的手指剛一碰到燕回的眼皮,就見燕回的眼淚「嘩啦」淌了滿臉。


  「不就是一隻蟲子,你哭什麼?」


  「知道什麼叫做身不由己,事與願違嗎,我是不想哭,可耐不住這眼睛自己想流淚。」


  「可是……」余逐流看著那滾滾而下的淚痕,一見到燕回哭,他就覺得自己更下不去手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存在,即使是一滴眼淚,都有莫大威力。


  而那一邊的燕回顯然已經等不下去,「余小三,你快點,再這麼哭下去,我都該渴了。」


  余逐流失笑,果然,這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燕回。


  那雙平常握住刀劍,於陣前與人對決都絲毫不顫的手指,小心的翻開燕回的眼睛,她的眼睛通紅,眼尾也已經紅腫,看上去就像一隻怯生生的小兔子。


  「你別動,我給你吹一下。」


  余逐流湊近燕回,他離得她那麼近,近到一低頭就能吻上她的眼睛,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余逐流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有些疼,有些酸澀,也有幾分小雀躍,不論未來如何,他此刻能像現在這樣陪在她身邊,對於他來說,就已經夠了。


  儘管,他想要的,不止這個。


  捲起的氣流刺痛了眼睛,可也因此吹走了可惡的蟲子,燕回揉揉眼睛,發現已經沒那麼痛了。


  「看來這騎馬還是戴點什麼東西的好,要不然,光這蟲子也有人受的。」


  可身後的余逐流卻是意外的沉默。


  「對了,知道你大哥為什麼沒來嗎?」燕回沒有察覺不對,騎在馬上問起了其他。


  余逐流壓下心頭那些小心思。


  「他沒派人告訴你一聲嗎?」


  燕回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沒聽說過兒大不由娘哪,他都快成親了,難不成買塊糖還得問我行不行?」


  尤其是今天自己一上車就睡,壓根就不知道餘墨不來的原因,甚至餘墨沒來,都是她醒來后才知道的。


  「其實也沒什麼,」餘墨道,「大哥前夜受了涼咳喘不止,可能要休養兩天才能過來。二叔不放心,所以就留在國公府照顧他,鳳山王也是允了的。」


  隨即余逐流寬慰道,「你也不用擔心,以前他一到春秋換季就經常這樣子,喝上兩日湯藥就好了,他既說了晚兩日過來,兩天後就一定會出現在木蘭圍場。」


  燕回聽得點點頭,大約他們這些經常生病的,對待旁人眼裡的重疾,就像我們對待小感冒一樣。


  想到餘墨那日日不離口的湯藥,以後若有機會,真該尋個良醫好好給餘墨診看一下。


  而因咳喘發作只能留在國公府里餘墨,此時正站在京城最高的那座酒樓上,靜靜的看著對面的皇宮。


  「主子,可要今夜行動?」問這話的是劍一,嘉元皇后與明德帝此時都遠離京城,看上去確實是最好的時機。


  「小一啊,你可不要小看這座皇宮,」沒有鳳山王的存在,餘燼又恢復成余遠道的樣子。


  他姿態邪肆的倚靠著樓台,看向不遠處的朱檐飛瓦,「若想取得燕太傅說的先皇遺旨,我們事必要驚動這皇城裡留下的「老人」,那可是一群只論皇帝是誰,而不管你是誰的「怪物」。」


  「真有這麼厲害?」劍一聽著有些懷疑,「這皇宮我也去過幾次,似乎……」


  「那是因為你什麼都沒做,不信你下次試著拿刀扎兩下明德帝,看看他們會不會出來。」


  能讓余遠道都如此忌憚的人,劍一看著那座皇宮心生敬畏的同時,卻也隱隱滋生出一種想要征服這座皇宮的想法。


  「也不是一群。」一旁的餘墨突然開口,「先皇還在時也就只剩下六人,沈嘉元當初為了能讓明德帝登上皇位,曾設下連環計謀除去了其中三位,如今那皇城裡剩下的也就只有三人。」


  三人,劍一眸中隱隱閃過光亮,那豈不是他們一人一個剛剛好。


  而余遠道卻沒有劍一那麼好的心態,「那三人里,他還活著吧。」


  餘墨點點頭,「活著,並且那道遺旨就在他負責看護的太和殿。」


  余遠道看著那座皇城心生擔憂,「這下可真有點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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