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變強的決意
「怎麼，對付一個高三的學生，也需要這樣小心翼翼嗎？」
話音落下，回蕩在樓梯間，卻沒有回應。
蕭遙眉頭一揚，語帶不屑地又補充了一句。
「你真能發現我？」
這一次，青衣人走了出來，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訝異。
「大叔，我們不認識吧，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青衣人一現身，蕭遙目光就是一凝。
跟隨李大娘學藝的時間內，他算是切身領會到了二星級的強大。
別的不說，就是氣勢外放，那股沉重的威壓感，就能讓人心驚肉跳，發揮失常。
而此刻，他就從青衣人身上感受到濃重的威壓感。
所以哪怕不再佩戴偵測之眼，也能推測出來，眼前的男人是二星級強者。
自己什麼時候招惹上這種人的？
莫非是周雄請來的？
果不其然，青衣人肯定了自己的目標就是蕭遙：「沒錯，我找的就是你，現在回答我，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蕭遙高深莫測地笑笑：「我沒有向來意莫測的人解釋的習慣。」
其實，他根本就不知道是青衣人在跟隨，而是冰心決隱約感知到一種厭惡的情緒，因此出言試探！
冰心決注重心境，不僅能穩定自己的心神，更能一定程度地察覺敵人的情緒。
簡言之，冰心就如明鏡般的湖水，在神怡氣靜，靈台清幽的同時，還能映照出他人的心況。
乍一看起來，這個能力似乎沒什麼用，戰鬥時敵人可不就是憤怒仇視殺意嗎，感知與否又有什麼區別呢？
但蕭遙卻另闢蹊徑，將它用在日常中。
好比之前，被混混包圍的丁瑤根本沒有害怕之情，都不用其他分析，馬上知曉是一場戲。
因此他從李大娘口中學到的三門武學中，最青睞冰心決，日夜修鍊，沒有片刻懈怠。
不懂冰心決奧妙的青衣人見蕭遙不回答，有些不喜地擺了擺手：「以你的年紀，確實有些門道了，現在我再給你一個考慮的機會，去做我家小姐的體術老師，短短兩個月時間，回報絕對會超出你的想象！」
蕭遙這才恍然，沒想到還是丁瑤的麻煩。
他心頭就是一怒，沒想到那女孩看上去天真無邪，卻見軟的行不通，馬上命令手下跟隨到自己家中，來硬逼嗎？
別說這青衣人高高在上的口氣令人厭惡，就算是這種兩面三刀的行事作風，自己也萬萬不會答應。
但離家太近，蕭遙有些忌憚，運轉冰心決，平復住忿怒，歉然道：「原來是先生，我剛才已經解釋過了，高考……」
「花言巧語對我沒用，你想做得做，不想做也必須要做！」
誰知青衣人根本不聽他多言，直接打斷，五指如鉤，向著蕭遙肩膀抓來。
蕭遙早就暗暗防備他會出手，毫不示弱，立刻一掌打出，勁風乍起，呼呼鼓盪。
面對這二星級強者，可不比周雄，蕭遙甫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
這正是穿雲掌第一式，剛猛凌厲，以力破巧，練到極處，百米開外，隔空重擊，是為穿雲裂石！
「咦，這是哪家的真傳？」
青衣人抬了抬眉，五指一收，同樣化拳，狠狠地對撞在一起。
砰！
一股氣流逸散而出，老舊樓道的灰塵頓時簌簌直下，而蕭遙身體朝後一晃，眼前一花，只覺得手掌發麻，好像被仙人球猛刺了一下，然後一路蔓延向手臂，很快衝擊席捲全身。
「暗勁！」他只覺得氣血翻滾，臟腑難受，知道這是真正的內外兼修，暗勁侵蝕，趕忙運轉真氣。
可青衣人根本不給蕭遙機會，撲擊如電，欺身上前，要一舉擒拿。
不防蕭遙嘴巴一張，豁然噴出一道血箭來，對準青衣人的眼睛飆射而去。
打人先打膽，打膽先打眼，李大娘行走江湖幾十年，戰鬥經驗豐富至極，傳授他的可不僅僅是招法，還有對敵的技巧。
青衣人也沒想到蕭遙打起來這麼凶這麼狠，側頭一讓，手中的動作不由慢了半拍。
稍得這喘息，蕭遙立刻一改風格，身形變得輕靈閃動，十指彈動變幻，循著不可思議的軌跡，朝著他下體掏去。
飛龍探雲手！
飛龍探雲手本是偷盜神技，講究神不知鬼不覺，詭異莫測自不必說，但蕭遙此時居然將它當成猴子偷桃來使，恐怕李家先祖的棺材板要按不住了。
當然，有用就行，青衣人沒想到一步避讓，頓失先機，男人的要害部位傷不起，無奈之下，唯有再閃。
蕭遙更是咄咄逼人，招招猛攻，或勢大力沉，或輕靈詭秘，竟是不落下風。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在狹窄的樓道中過了十幾招，就當青衣人目現寒芒，準備動用真本事之際，勢均力敵的蕭遙唰地一下後退，雙手抱膝，弓身一靠，狠狠地撞在玻璃窗上。
嘩啦！
普通的玻璃哪裡受得住他這一撞，頓時碎得滿地都是，巨大的動靜引發居民的關注，好幾家人打開門出來看發生了什麼。
青衣人無奈，只有放棄追擊，退下樓梯。
兩人之前動手時刻意壓制了聲響，不至於驚擾到居民，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現在蕭遙故意弄出聲響，就是篤定青衣人也非窮凶極惡的狂徒，有著顧忌，更知道再戰下去自己必敗無疑，所以在最巧妙的時刻抽身而退。
能在一位二星級強者手中做到這點，傳揚出去肯定是聲名大振，星級大學爭搶保送。
「大叔，我已經撥打電話報警了，也許你們勢力強大，不在乎警察，但鬧開了誰都不好說，我都承諾了高考結束后就為你們家小姐服務，放我一馬吧！」
但這一刻蕭遙卻沒有半點自得，一邊上舉右手，露出正撥打電話的腕錶，一邊語氣誠懇地道。
青衣人看著他，心中既驚又贊。
這年輕人的天賦簡直了不得，成長下去，或有一飛衝天的機會。
既然如此，就不再是簡單滿足小姐的心愿了，而是為丁家培養班底，華陽俱樂部招收新銳，也必須收服這小子。
為此，他不惜將惡人做到底。
有鑒於此，青衣人冷冷地分析道：「我知道你的這身本事從哪裡學來的了！夢世界演武堂，這是光明星絕學！一個月前，你傳出精神力喪失的消息，可現在卻神完氣足，只有一個可能，你使用了黑市的秘法，去演武堂偷學，才導致精神力暫時消失！」
冷汗浸濕了蕭遙的衣衫。
他沒有想到，不久前還在擔心秘密被識破，這麼快就應驗了。
雖然對面猜錯了方向，但關鍵在於，他確實解釋不清楚三門武學的出處。
而沒有夢世界演武堂的許可權，卻偷入學武，是犯法的，最低都是廢除武功，再判三年有期徒刑！
怎麼辦？
釋放出辛狡與妖燈鬼，再取出巫月神刀拚死一搏？
不行！
別說根本沒有必殺的把握，就算能殺了這個男人，也會招惹出源源不斷的麻煩！
魚死網破或許是許多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會做出的衝動選擇，但不包括蕭遙，他權衡利弊，終究是關閉了報警電話。
青衣人見了滿意地點點頭，聲音變得柔和：「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應該知道所謂的犯法，奈何不了特權階級，只要你接受聘請，很快就會獲得許可權，光明正大地學習，以後沒有人再敢為難你。」
蕭遙的頭微微垂下，半響后道：「好，留下聯繫方式，這周末我上門。」
青衣人丟下名片離去，蕭遙拖著疲憊的步伐，上了樓，打開家門，直奔廁所，在水池中哇的一下噴出一口鮮血。
這是被暗勁擊傷，殘留在體內的淤血，排出體內，蕭遙精神反倒一振，進了房間，馬上吞服了一顆行軍丹，開始調息。
好半響后，他睜開眼睛，神光湛然，又有溫潤之意。
通過與青衣人的一戰，讓他對三門武學的掌控力度倒是更進一籌。
但這並不能彌補心中的痛苦與壓抑。
蕭遙取出畫板，勾勾畫畫，不多時，丁瑤的面孔躍然紙上，巧笑倩兮，凝視過來，那彎起的唇角滿滿是掌控欲和高高在上的俯視。
蕭遙看著她，雙手青筋暴起，咔擦一下，把鉛筆掰成了兩截。
我再三服軟，再三服軟，為什麼你們就是不肯放過我！
有權有勢，就能肆意踐踏別人選擇的自由，為所欲為嗎？
他深吸一口氣，打開抽屜，將丁瑤的畫像放在一疊素描的最上層。
而這下面還有包括磊哥、周雄在內，從小大到所有厭惡的人，神態各異。
每次蕭遙想要放棄的時候，都拿出來看看，看著這些人，捫心自問，將來是不是要被他們踩在腳下？
如果不，那就繼續，永不言棄！
這一刻亦是如此，他取出黑卡，默默發誓。
我要變強！
不單單是那些拿不出手的契約隨從，主要是自身的實力，至少要有二星級，才能自保。
似乎感受到蕭遙的決意，黑卡輕輕一顫，一團淺藍色的光團浮起，其內出現一柄如月彎刀，上面刻著一句優美的詩句——
小樓一夜聽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