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孤兒就該被欺負嗎?
齊白飛突然一驚,心疼的望著碎裂的古鏡,不由把氣憤的怒光移向長安蒼白的臉上。
「你少裝蒜了,趕緊賠我鏡子.……我給你時,可是好好的,到你手裡就碎了。」
長安重重吸了口氣,回頭盯著齊白飛,如同吞了異物一般難受的說道:「你剛剛難道就真的真的沒有感覺到什麼?」
齊白飛冷哼一聲,氣憤道:「你想給我說是鬼弄的嗎?我不管,趕緊賠我鏡子……」
「賠什麼賠,你這鏡子本來就是給我的!」
心有餘悸的望了望四周,發現真的沒人有,寒毛倒豎的長安不由扭了扭身子。
在剛剛,他真的感覺到身邊有人,而且鏡子也罕見的微微一顫,極為的詭異。
而且在鏡子一顫之後,那裂痕便立刻出現了,說實話,長安也不相信有鬼,但這一幕,他有心想要解釋給齊白飛聽,但看齊白飛那一臉欠他的模樣,不由把原本想要說的話,吞進了肚中。
「你想要多少?」
「多少你總得給點把,一個月後,便是門派招手弟子的時間,到時候各家父母送孩子來到南峰,你這古鏡少說也能換到不少的好東西把……」
齊白飛一臉奸商模樣望著長安,嘿嘿一笑,他才不管古鏡碎不碎,反正能換取一些糖果,才是當務之急,不然事後在要以此事相要,了解長安的他可是明白,簡直比登天還難。
而且糖果這個東西,在整個宗門之中,乃是所有青少年弟子喜愛的東西,在一些用途上更是能夠提現糖果的無上價值和珍貴之處,畢竟作為外門弟子的他們,可是無緣下山。
「你這小胖子,學壞了,竟敢坐地要價,虎口拔牙,看在以往的友情上,三顆糖果.……」
「六顆.……」齊白飛眉頭一皺,壓著聲音低沉說道。
「五顆.……」長安同樣眯著眼睛,望著齊白飛,斬釘截鐵落語道。
「成交.……」
望著齊白飛眉開眼笑的模樣,長安不由心疼的從衣襟內拿出五顆糖果遞給興高采烈的齊白飛,在後者吐著舌頭下,長安不由目露惆悵,望著手中古鏡。
「柴堂還有事要做,我就不和你多說了,晚上記得幫我領取這個月的福利.……」
望著齊白飛一搖一擺,帶著渾身亂顫的贅肉小跑離開,長安的心情當真如同吃了顆黃蓮一般苦不堪言。
「哎,破了就破了把,少說也能換個十幾顆糖果,到時候在那些送孩子的家長面前在忽悠一番,還能獲得意想不到的收穫也不一定.……但是剛剛真是太嚇人了,明明有那種觸碰的感覺.……」
一番自我安慰,長安把古鏡隨手向身後背著的葯簍一扔,目露后怕向四周掃了一眼,二話不說,立刻向休宿院跑去。
一路上碰到其他人,長安都會停下腳步,一臉無害微笑招呼。
少頃時間,當他穿過一個小亭,來到一個六尺高的圍牆,向四周看了看。發現無人,當即猛的一跳,扒著圍牆翻了過去。
「這破休宿院,也不知道怎麼建的,能進的大門只有一面,而自己的房子卻在最後一排,好了,這倒省了力氣,每次回來,只要翻牆,便到本大仙的家.……」
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長安訕訕一笑。
推門而入的長安,不由向屋內左手邊的牆上看了看。
木屋不大,佔地二十平米,除了衣櫃,木床,還有一個大水缸。
在這用泥土構建而成的柱子上,有許多看起來是用手挖出來的小洞。
細細數之,足有三十多個,而且每個小洞內都放著上了年歲的小玩意,而這些小玩意都是齊白飛從泥土中挖出來的銅碗鐵具。
關上房門后,長安放下藥簍,從水缸里舀了一瓢水,開始清洗臉上的泥土。
緊接著,他來到葯簍旁,彎腰拿出古鏡,在那全是小洞的柱子上尋找一個空洞,便把手中的古鏡放到裡面。
做完這一切,長安不由鬆了口氣,開始從衣襟內的口袋中摸索著什麼。
攤開手掌后,他突然一愣,發現滿是糖果的雙手中,竟然還有一顆雞蛋大小的石頭。
幾乎是瞬間,長安腦海中便出現頭上長著樹苗的小七,只見他氣憤咬牙,大吼道:「小七,你竟然敢偷我的糖果,還敢在我口袋中放石頭,你等著,下次去南林,我保證揍得你哭爹喊娘.……」
如望著殺父仇人一般,望著手中石頭的長安,不由神色略有一緩,僅僅數息,只見他雙目突然間,升起精芒,隨即猛的一拍大腿驚喜道:「也好,這石頭看起來很是光滑,忽悠的話,很有噱頭,應該也能換很多東西,哈哈,我長安當真別具慧眼,智勇雙全,那小東西就算偷了我的糖果,最多也只有兩三顆,損失不大……」
激動的神色再次浮現長安臉上之際,長安當即行動起來,在柱子上一番尋找,都沒有找到可用的洞口,無奈之下,便把這塊黑不溜秋的石頭與古鏡放在了一起,隨後撅著屁-股,從自己的木床底下抽出一個帶鎖子的小箱子,把手中的糖果都放在裡面。
望著五顏六色整整一箱子的糖果,長安的心,一陣平靜,恍惚之間,他甚至還感受了一股微風吹拂在臉上的舒服感。
「長安,你個混蛋,給我出來,我要.……殺了你.……」
就在長安眯著眼睛,享受幻想中的愜意時,一聲怒吼,頓時從門外傳來。
驚慌失措下,長安連忙蓋起箱子,急急忙忙上了鎖,還未起身,滿是裂痕的房門,咚的一聲,被一腳踹開,一個粉雕玉琢,粉面帶煞,身穿白色蓮花紋裙,目露洶洶火氣的女子,叉腰站在門口,掃看一片狼藉的屋子。
與此同時,一股濃烈的腳臭味,撲鼻而來。
女子連忙玉手掐鼻,輕眉皺起,餘光掃到放在地上的葯簍,以及灑落在地上的水花,大吼道:「長安,你個混蛋,我知道你在,你不出來,小心我放火一把燒了這裡……」
女子的吼聲剛剛落下,休宿院其他屋門立刻被推開,露出一個個幸災樂禍的腦袋。
而那些離的比較遠的房屋,也有數人從屋子走出,一副看熱鬧的模樣,瞬間讓長安屋外聚集了許多圍觀的弟子。
「哇,這是侯玉婉誒,聽說是外門弟子中被今年選定為內門弟子的人……」
「可不是咋滴,聽說已經是聚靈二層存在……」
「厲害.……」
聽到這裡,圍觀的弟子,無不驚嘆侯玉婉的修鍊天賦。
「那長安怎麼惹到她了啊.……」
「我知道,我知道……」
就在這時,一個尖嘴猴腮,神色猥瑣的瘦弱少年,從人群中擠到人前,望著眾多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一臉享受深吸口氣,這讓他體會過從來沒有體會過的關注焦點感覺來。
見尖嘴少年還不解釋,圍觀弟子不由催促道:「你倒是說啊……」
「咳咳.……」
尖嘴少年連忙清了清嗓子,如同說書一般,揮了揮袖,其意風發道:「那是一個久遠的故事,曲折又令人感動落淚,那年秋風似剪,斷人思念,長安這個與侯玉婉許下承諾的卑鄙小人,竟然拋棄了侯玉婉,愛上了一個凡塵中的女子.……」
他的話還未說完,侯玉婉殺氣騰騰的扭頭盯著尖嘴少年,冷言道:「你要敢在胡說,憑空捏造,小心我撕爛你的破嘴.……」
藏在床下的長安,尷尬又窩火,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只不過是追小七,卻沒曾想,這小七竟然把他帶到了侯玉婉和其他幾個女弟子洗澡的地方。
每每想到這裡,長安就是一陣心煩意亂,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連忙壓下繼續想的念頭,他該看的可都看了。
聞著被自己藏在床下的臭襪子,長安擠眉弄眼,一股酸刺眼和窒息感,讓他大氣都不敢出,這侯玉婉,他可打不過。
「你個混蛋,給我出來,出來啊……你敢看,不敢承認,算什麼英雄好漢.……」
被侯玉婉一直罵著的長安,終於忍不住心中憋屈,猛的拍了拍地板,吃痛之下,呲牙咧嘴的站起身來,望著門口侯玉婉清純脫俗的面容,不服氣的喊道:「你為什麼找我,那天小七也看了,你怎麼不找他,就只會欺負我這個沒爹娘的孩子,你怎麼不去欺負小七?」
望著從床底下爬出來的長安,侯玉婉玉指直指,鳳眼圓瞪,除了怒火中燒不斷喘息下,竟然也說不出質問的話來。
確實如長安所說一般,小七的父親,乃是南峰護山之靈,她侯玉婉確實不能尋找,所以所有的氣都撒在長安的身上,而圍觀的眾多男弟子,腦中都不由浮現看字,心思蔓延下,不由挑著眉頭,和其他圍觀的弟子兩目相對,猥瑣一笑,一瞬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變的曖昧起來。
「哼,那天真不怨我,我都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路是小七引得,我只是去採藥而已,你想問罪找他去啊,找我算哪門的事,難道身為孤兒的我,就該被你們這些有父母的人欺負不成.……」
長安越說越氣,越說越激動,一時間他的氣勢竟然壓過了侯玉婉的氣勢。
身為孤兒的長安,很是明白那種由父母的弟子不能感受的親情和思念之情,作為孤兒的他,甚至連回憶都沒有,連躲在被窩裡安慰自己的理由都沒有,甚至連去親子殿的資格……都沒有.……
從來沒有人知道,沒有人知道,他長安,從齊白飛手中換來的這麼多東西,只是想去親子殿看看,看看自己的父母會不會來,會不會來抱著他,聽著他撒嬌。
年復一年的去,讓所有人罵認識長安弟子,罵他不知好歹,忽悠那些父母買他的東西,可誰有知道,沒有這可惡又可憐的理由,親子殿的那群人根本就不讓長安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