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蜘蛛切
邁爾斯大學的劍道館,兩個穿著黑色劍道服的人正在對峙。
這間劍道館由簡易的杉木構建,採用的是敞開式布局,窗戶都用透風透光的白布遮住,屋裡的正背面有一個筆力雄健的「劍」字,看其一筆一劃的鋒芒,似有劍氣流露。
年輕人劍眉星眸做拔劍姿態,全神貫注的樣子就像一柄劍一樣,似乎能從那黑色的劍道服中散發出劍氣,正是學生會的會長嬴政。
另一個中年男人做合劍狀態,這集中力量的一劍看上去劍氣凜然,要斬滅一切的樣子,這人是北辰一刀流的當代家主北辰雅史。
北辰雅史輕步邁出,劍速極快,一招斬擊,赫然是北辰一刀流的奧義雲耀,而戚柒正是用這一招擊敗了亞歷山大家的格倫。
嬴政仍做拔刀式,面對北辰雅史散發的劍一般的氣勢部位所動,似乎像街機遊戲里一樣在憋怒槽,怒槽一旦蓄滿,就代表這發出大招。
其實嬴政施展的是日本劍道的居合道,居合道和北辰雅史這招雲耀有相同的地方,那就是講求雙方對峙之後的一擊必殺。不過居合道相對雲耀來說多了一層,那就是快速出招之後還要快速收招,讓對手無法判斷招式的來路。
嬴政此時是在凝氣,等候最佳斬擊的機會,居合道也稱居合斬,發出斬擊之後要麼勝利要麼敗亡,是需要破釜沉舟信念的斬擊。上文明時代的日本崇尚精神戰勝物質,他們認為將破釜沉舟的信念施加到劍道里,就能讓劍所向披靡,而上文明時代的中國劍客則把這個稱為凝氣。
陽光照射在光潔如鏡的刀刃上,反射的光芒射進嬴政的眼眸,這一瞬間才是真正的「雲耀」,一刀劃破雲層讓陽光照射,結合光線,一瞬間改變刀的軌跡,斬擊的同時利用陽光蒙蔽對手視線。戚柒那招奧義雲耀只算入門,只得其形未得其意。而北辰雅史這招就是真正的大成一刀流。
嬴政被陽光刺目的同時,好像有一陣風突然吹起了他的額發,他閉上了眼睛同時拔出刀刃。
沒有人看清雙方對斬的一擊,只聽「鏗」的金屬撞擊聲,餘音未消,刀影亦未消,但現場兩人的刀已經都歸入了鞘中,或許是兩人收刀太快,沒人看清收刀的動作。
雙方對斬完,都恭恭敬敬地互鞠了一躬。
「道友,你的居合斬讓我刮目相看。」北辰雅史認認真真說,絲毫沒把嬴政當學生看待。
「北辰道友的一刀流也臻至化境,讓我受益匪且。」嬴政面無表情,語氣極其嚴肅,他知道日本人遵行的是強者為尊,如果他謙讓自稱小輩,就是在侮辱和他旗鼓相當的對手,只會讓北辰雅史不開心。
兩人走出劍道館,屋外有個簡單的小木幾,是個簡易的戶外茶室,外面有個做槓桿運動的流水竹筒,日本稱這種反覆流水的東西叫驚鹿,因為被流水澆灌傾倒的竹筒會敲擊一端的石頭來驚擾落入庭院的雀鳥。
「道友不趕時間的話,我們可以煮茶論道。」北辰雅史提議說,顯得頗有興緻。
「卻之不恭。」嬴政回說,他今天來拜訪道場就是為了請教劍道。
驚鹿下面有一個不大的石砌水塘,兩人慢慢走過去,用裡面的清水洗了下手。
一旁站著的一拍穿著白衣劍道服的學生都仰慕地看著和他們師傅走在一起的年輕男子,幾位面容姣好的女生看著嬴政從她們身旁走過,白色劍道服下隱現的抹胸緩緩起伏,臉黛掛起一抹淺淺的酡紅。
走在這幫學生面前,嬴政就像個師長,表情嚴肅,盛氣凌人,雖然很多學生的年齡都比嬴政大,但對這個能和他們師傅平起平坐的年輕人只能表現出尊崇。
「道友,剛才看你居合斬前的凝氣聚勢,並非日本居合道那種貫穿首尾一鼓作氣的氣勢,見你呼吸平緩,反倒有些順其自然,但拔劍的一瞬間卻又霸道至極,深得居合斬要訣。」
嬴政點了點頭,「蓄勢凝氣方面我吸取了中國的太乙玄門劍,自古中國劍術和日本劍道就有相同之處,而太乙玄門劍講究剛柔並進,劍隨身走,所以我凝氣方面與居合道有點不同。」
北辰雅史點了點頭,「中國劍術的確有很多借鑒的地方。」
嬴政雙手端起茶湯,一飲而盡,身子坐直挺拔如松,「北辰道友,其實我今天來是想取一物。
「道友請說。」
「名刀蜘蛛切。」
嬴政說完后,兩人都放下茶碗,平靜地對視。
……
伴隨著急促的敲門聲,路人打著哈切起床開門。
一開門只聽到急促的聲音,「注意聚焦,特寫,對!這個表情給特寫!」宋江拿著話筒吩咐後面扛著攝像機的李奎說。
路人見對方要對他這幅睡貓樣給特寫,就要關門推他們出去,看著對方攝像機關注地方忽然集中到了他的身下,有些不安。
「特寫!標題特級童心未泯!」宋江激動地叫了起來,似乎掌握了特大新聞。
路人那條淡黃色大褲衩上赫然是個禮服蒙面俠,是美少女戰士里的男主角地場衛,沒辦法,高中暗戀了杭瑤瑤三年,知道對方酷愛美少女戰士,於是抱著窮屌絲的想法幻想自己是裡面的男主角,有一次無意間在某寶掏到了這條大褲衩,特價十一塊一,就買了下來。本來這條大褲衩留著也沒意思了,但是作為一個死宅,凡事能將就就將就,舊褲衩能穿也就懶得買新的了。
把宋江兩人推出去,路人有些愣神。
這幾日,路人再度成為了學校的風雲人物,聯合考核擊敗密黨家族的事一時間席捲了校園。當然在他眼裡全靠老大帶得好,自己就是一個躺贏的貨,感覺就像考試作了弊一樣別人誇你成績好反而不能心安理得。
房間的牆角靠著一把日本刀,聯合考核結束后,戚柒就過來把刀給了他,說什麼這把刀是學校給他準備的,本來對於這兇器路人是全然沒興趣的,可不知道為何他覺得那把刀孤零零的,覺得自己和它很有眼緣,就像見到阿瑪院士廁所通馬桶的水拔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