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動手
納素珊坐在沙發上，心中震驚大過驚喜。她不認為這是驚喜，反而覺得是驚嚇。她還沒有做好準備，這個孩子來得太突然了。納素珊懵了，好像這個一個夢。夢醒了，一切都回到原點。
秦瑤瑤暗中觀察著納素珊的表現，納素珊任由方文也和艾琳站在一旁照顧，她雙眼中的震驚不似有假。她真的有了？
方晨晨一開始得到這個消息，並沒有開心跑上前說著「真好，我有弟弟妹妹了。」她站在原地，看著媽媽被爸爸小心緊張扶著走至一旁沙發上坐好。爸爸無微不小心翼翼詢問著媽媽什麼事情，那關懷備至的目光和舉動無一不在照顧著媽媽的情緒。
方晨晨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對那個未出世的弟弟或妹妹沒有了好感。甚至，她感到隱隱的危機感。
秦瑤瑤離開，誰也不知道，沒有人關心她什麼時候離開的。大家目光都聚集坐在沙發上被這個消息震驚的一臉懵逼模樣的納素珊，她好久都沒有緩過來。
以至於，納素珊心不在焉思緒飄遠，她沒有看到方晨晨失落的樣子和低沉的情緒。她沒有及時開導和安慰這個一直很敏感脆弱的女兒。
方文也驅車帶著方晨晨和納素珊回家，方文也眉飛色舞喜形於色。對他來說，這是一個好消息。必須告訴家裡人，好一家高興高興。
納素珊和方晨晨坐在後座，她沒有看到自己的女兒被那個消息帶來的震驚和恐慌正在蔓延在小小的心靈。她甚至預想到自己以後的日子不再安靜，甚至預想到了最壞的結果。方晨晨坐在自認為距離媽媽最遠的地方，側著頭看著窗外，抵觸心理顯而易見。
方文也預料不錯，當這個消息被舒沁芳和方家雲得知時，大家歡天喜地喜氣洋洋。納素珊坐在沙發一角扯著嘴角，心中焦慮擔憂不安。方晨晨坐在角落裡，低著頭不願去看那一張張笑臉。殊不知，那對她來說是一種打擊。是不是這個家裡沒有她也是一樣。
大家甚至忘了去安撫方晨晨，或者說，他們認為這樣小小的一個孩子不會有什麼問題，出什麼事情。
秦瑤瑤咬牙切齒帶著一臉不甘驅車前往了趙濤所在的地方，趙濤現在依靠偷來的資料做出的遊戲帶給他無盡的收益。現在的他感覺自己內心膨脹走路都是飄著走。
「你怎麼來了？」趙濤對於秦瑤瑤的帶來有點詫異，冷靜如常的她居然一臉不甘憤憤不平。
秦瑤瑤壓抑著心中不甘憤怒，平靜說道：「她懷孕了。」
「這是好事。」趙濤還以為是什麼事呢，懷孕是好事啊。
「好事？你居然說這是好事。」秦瑤瑤不理智大喊大叫著。
「是啊，你想想。她懷孕了，最高興的莫過於方文也和他的家人。如果哪一天，出意外流產了。你說，方文也會怎麼樣？痛苦，失落。」看著他們一家人痛苦，是趙濤最開心高興的事。
「這樣不好吧？」同是女人，秦瑤瑤不想害那還未出世的小生命，哪怕那是納素珊的孩子。
趙濤揮揮手，「這事，你就不用管了。」他會安排人去做這件事。
秦瑤瑤沒有出聲制止，也沒有舉手贊同。她保持著沉默坐在椅子上，腦中回想著以前一切。
……
張嫻嫿似乎被遺忘，她被囚禁在這個牢籠中已經進半個月時間。生鏽的老鐵窗邊的牆壁上，划著一條條印記。張嫻嫿盤算著今天幾號，計算著規律。可精神病醫院就只有每天開門給一定時間出去院子中曬太陽的機會外，張嫻嫿根本沒有機會逃出這個銅牆鐵壁。
她甚至不知道帶她來這個地方的人是誰，秦瑤瑤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趙濤也不可能。她不是沒有想過納素珊和方文也那邊的人，張嫻嫿知道不是她們。
張嫻嫿坐在窗邊，看著日出日落。一天一天板著手指算著，她甚至已經絕望等待著死亡的來臨。隔壁房間又響起了尖叫聲，空蕩的走廊上響起一陣陣痴痴的笑聲。「呵呵，呵呵。」
……
過去的三天里，納素珊被列為重點保護對象。每天都被家人小心翼翼呵護著，猶如嬌弱的花朵一般。方晨晨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活在自己臆想的世界中不能自拔。夜裡，她會躲在被窩中偷偷掉著眼淚。
方晨晨的沉默異常終究還是瞞不了媽媽，納素珊覺得家中每人眉開眼笑，只有方晨晨會沉默坐在角落中冷眼旁觀看著眼前的人一舉一動。
方文也開發的遊戲正準備進入封測階段，這段時間會很忙。只要一有時間就會回家陪妻子女兒，一天還是見不到他幾面。
反觀方晨晨，放暑假全天在家。可她突然變得沉默異常，納素珊覺得她好久沒有看到女兒展開笑容。
「晨晨，你不開心？」納素珊眼睛盯著方晨晨的五官，企圖看破什麼。
「沒有。」方晨晨努力調動著臉上的皮肉，扯了半天，弄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納素珊招招手，方晨晨爬上沙發融入納素珊的臂彎中，她企圖尋找一絲溫暖和安慰。
「你是我的孩子，你心中想什麼。媽媽怎麼會不知道。」納素珊溫柔摸著晨晨的頭髮，眼睛看著面前不遠處的窗外，思緒飄遠。
方晨晨聽著，身體一僵。媽媽知道？
「媽媽以前也經歷過，這種被人遺忘。媽媽那個時候覺得自己是多餘的，看著你外公外婆兩人看著日漸變大的肚子一臉溫柔。那個時候，我就覺得有人要來奪走這一切。」納素珊撫摸著方晨晨的頭髮，思緒回到很遠很遠。遠的讓納素珊覺得那是一場夢，亦或者是前世發生的事。
「那後來呢？」方晨晨從未知道自己有個姑姑或者叔叔，媽媽從未講過她小時候的事情。
「後來，他去世了。」記憶大門打開，納素珊似乎回到那個灰色地帶，咒罵，指責，家暴似乎是那個灰色地帶的家常便飯。她已經習慣站在牆角看著媽媽爸爸兩人臉色猙獰互相指責，口水在激烈聲中噴洒著。她抬頭看著唾沫橫飛，以為是下起了小雨。躺在床上玩鬧的小孩，似乎對於爭吵聲已經免疫。不在像以前大哭，他旁若無人玩著玩具。小圓球一滾，掉下床鋪。小孩也翻滾著到了床邊，他嘻嘻哈哈不知道危險已經降臨。
他肉嘟嘟的身子一翻，離開安全地帶，掉落在堅硬冰冷的水泥地板上。「砰」連哭聲都沒有響起，小孩閉著眼睛四肢張開趴在地板上。
這個世界不再安靜，男人和女人飛快跑到床邊，女子小心翼翼雙手顫抖抱起小孩，嘴中小聲叫著孩子的名字。男人拉開家門跑了出去，想是去找人。
她安靜看著，不哭不鬧。心中釋然又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終於，終於解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