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離去
「你去看過她了？」納素珊問道。
喬若然知道珊珊問的是誰，她點點頭，無奈說道：「她畢竟是我母親。」
一句話，在場的人精都聽出這句話背後代表著什麼。不管她曾經做過什麼，血緣關係是不能改變。人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容貌。上天註定下的三分給了你生來帶來的容貌，家庭和有血緣的父母。
喬若然去看她，只是盡到做子女的責任。再多的要求，那一切都是奢求。
喬若然每個月寄去足夠她生活的費用，無非就是怕她留給那個廢材哥哥。這一次去看她，無非是路過多年離開的家鄉，再就是聽說她心臟病住院。
早餐過後，一行人跟著巫月文在七棵樹村逛起來。石頭鋪就的小路，平整而樸實。七棵樹村最粗壯的一棵樹下擺放著幾張乘涼的椅子。為了保護樹木，巫月文找來專家看了村裡的老樹。專家說這個村裡有一棵將近一千年的老樹，其餘也有五百、兩百不等的老樹。
村長說過，祖先在這紮根建設家園，就是因為看到這裡有七顆老樹樹冠如傘，綠樹成蔭，故起名七棵樹村。因人們以前沒有保護意識，將近千年的老樹砍伐得只剩這一棵了。
巫月文聽后很惋惜，他急忙命人把專家說的一些樹木用欄杆圍起來。巫月文並告誡學校老師，要教導孩子保護樹木。一切從娃娃抓起，村長也下令村民必須愛護樹木。
現在村裡上至老人下到小孩都對納素珊等人話深信不疑，人家是見過大世面的，既然說保護樹木那就不亂砍濫伐就行。
龍潭出水口被巫月文命人挖深，四周用磚砌起來圍了起來。下方挖了三個大池塘，一個比一個大。出水口的水留在第一個水塘里，清澈乾淨供人們洗菜。水滿漫出去的水又留到了第二個水塘，沉澱過後的水能洗衣物。水流到最後也是最大的蓄水池內，供周圍農田澆水。
這一巧妙的設計，一舉三得還解決了人們爭相用水時打鬧咒罵的情景。至於飲用水，巫月文的帶來給七棵樹村各家各戶引進了自來水。
這一點，自然是巫月文自掏腰包。
一行人逛遍村裡上上下下，比之前納素珊初初來到的貧窮落後的村莊簡直就是千差萬別煥然一新。村裡的老人、婦女、孩子看到巫月文等人都揚起燦爛的笑容友好的問好。
納素珊坐在椅子上乘涼，方晨晨苦著一張坐在一旁，走遍村落上上下下，方晨晨的腳都酸了。方文也洗乾淨手后，他坐在一旁的木板凳上幫方晨晨輕柔按著腳。
喬若然自來了之後就包下了大家的伙食，她現在正坐在屋檐下折菜。納素珊幫著凳子坐在喬若然身邊坐在，主動幫忙。
「你不去休息一下嗎？」喬若然知道珊珊懷孕了。
「我不困。」納素珊折著菜，昨晚那些樸實的村民給了好些野菜蔬菜，正好今晚都炒了一起嘗嘗。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你說說你離開家之後發生了些什麼，我說說我這些年過得怎麼樣。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納素珊甚至動手炒了一盤蒜炒空心菜，一盤蒲公英。
大圓桌上擺放的飯菜滿滿當當，人也圍坐著一絲縫隙都不見。巫月文、喬若然、納素珊一家三口，兩位老師傅，馬家姐弟以及一些請來的技工都坐在椅子上。
……
身上泥濘滿身的女子靠著大樹坐在水泥地板上，她頂著雞窩頭睜著明亮的眼睛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她手指甲已經張長，裡面塞著一些黑泥，令從來乾淨潔癖的她看著有點受不了。她好像張嘴咬去那指甲，她的鞋底也脫膠張大嘴巴露出一雙滿是血泡的腳底板。
女子身上散發著一種濃重的酸臭味，甚至她只到坐下的同時就飛來幾隻蒼蠅。
女子摸了摸衣領方向，裡面四角硬硬的東西是她最後的積蓄。女子打量著自己查來的地址，這裡就是納素珊從小長大的地方？
「真臭！」幾個婦女飯後圍坐在石板凳上聊天說話，隨威風飄來的一陣酸臭味。幾個人轉頭尋找著味道的來源，終於大家看到靠坐著樹榦休息的女子。
「我們這怎麼混進來臭要飯的？」
「也許是神經病，我們還是不要去惹她。」
「對對對，神經病殺人不犯法。」
「走走走，離遠點。」
幾個婦女邊說邊起身遠離女子，坐在遠處的幾個婦女還在對著女子方向指指點點議論著什麼。大媽的腦洞能用自己看到的東西引發一系列的遐想，他們猜測女子定是遇到什麼壞事，長途跋涉來投靠親戚吧。也有人說她是神經病，餓了就坐在那裡休息休息。
管老太太拎著幾張廢紙板經過婦女們身邊，她聽到大家的議論順著手指看向女子靠坐的地方。管老太生病住院后，女兒回來了看了她一趟。聽幾個要好的姐妹說，你女兒真威風，看著一輛白色奧迪車回來的。那氣派，那模樣。是不是你女兒在外面做老闆娘了。
管老太笑笑不答話，其實這麼多年她除了每個月能得到那麼一丁點的生活費，她什麼都沒有得到。她甚至當女兒已經死了，那生活費照拿不誤。
可一次生病住院，女兒回來只有兩天，可她睜開渾濁的眼睛暗暗打量著女兒的一舉一動。女兒穿著比那些給在機關單位上班的穿的還好看一百倍，女兒拎回來的那些營養品據說都很貴。
管老太不捨得吃，她收在柜子里準備等兒子回來給他補補身體。監獄里苦哦，吃不好穿不暖的。管老太甚至忽略女兒說的那句有保質期的話，她總是下意識把最好的東西留給兒子。
她的晚年生活還指望兒子養老呢，她唯一遺憾的是兒子沒有結婚留下一子半女的。管老太一聽那些人說那是個神經病女人，小心一點之類的話。
管老太計上心來，她拎著紙板走進女子。她蹲著身子不害怕女子攻擊，她甚至撥開擋在眼前的劉海看了看女子的五官。精神病就精神病吧，先領回家養熟了再說。
管老太朝女子說道：「跟我回家，有好吃的。」
女子猶猶豫豫站起身來跟著管老太回了家，幾個婦女見了都小聲咒罵道：「那個老貨就不怕那精神病發起狂來，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