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心思
方文也心中震驚，據他所知，向忍冬的奶奶應該是本地人，怎麼會在A大附近居住？
向忍冬根本沒有看到方文也的表情，自顧自說道：「我爸爸離開后，奶奶心中很是愧疚。她賣了房子去了爸爸生活的城市。她不敢露面，覺得只要生活在一座城市遲早會遇到。命運開了一個玩笑，爸爸四處流浪，唯一放不下的人中就有那個年邁的母親。珊珊為了報恩，以熱心人的身份接近了奶奶。她幫奶奶賣廢品，不顧別人的嘲笑鄙視，在校園隨手撿空瓶子易拉罐。」
方文也安靜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事實上，方文也在陪納素珊去了次數多了以後就有點懷疑。孤寡老人有許多，為什麼珊珊偏偏就選擇了這個住在偏僻地方的孤寡老人？
珊珊，心理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矛盾？那矛盾大到你領著女兒扔下懷孕的妻子自私離開？」向忍冬後悔他沒有開口表白，如果珊珊當初選擇的人是他呢？至少他開口，就有一半的機會。可他連那百分之五十的機會的放過了。
「.……」方文也坐在對面，眼神中帶著探究的眼神看向向忍冬。
那眼神犀利直接直達心底般，他那點小心思似乎被方文也看穿一般。
辦公室中，一片安靜。
向忍冬漸漸坐立難安，方文也為什麼看著他一動不動。向忍冬是畫家，常年宅在畫室里創作。他可沒有方文也在商界常年摸爬滾打有的上位者的盛氣凌人。
面對目光如柱直達內心的目光和盛氣凌人的上位者無形威壓，向忍冬拘束坐立難安。沉默半天，方文也才緩緩開口說道：「我知道你繼承了你叔叔的畫廊，並在本地開設分店。向忍冬，你那點小心思我還是知道的。」
向忍冬瞪圓雙眼憤怒難當，「那有怎麼樣，我從未想過破壞你們的家庭。我在本地開設分店不僅僅是為了珊珊，更是因為這是奶奶和爸爸的家鄉。方文也，別把我想的那麼齷齪。」
「齷齪嗎？那你分店無論從格局還是裝潢，都和總店一模一樣。你的那點小心思還是好好藏著，你知道珊珊對於這種感情最是避諱。」方文也勾起嘴唇，嘲諷望著對面的怒不可遏的向忍冬再慢慢說道：「你要是真用情至深，那就去找她陪在她身邊。別說我沒有給你機會。」
「方文也，我再三強調。我沒有你想的那麼齷齪，我來說那麼多，是希望你們能和好如初。」他們的矛盾真的大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如果，你要是說那麼多的話。那你請你離開，我們的事情由不得你插手。」方文也指了指辦公室門的方向，冷峻著一張臉不客氣下著逐客令。
向忍冬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侮辱，要不是為了珊珊，他何必自取其辱。向忍冬轉身大步離開，他親自去找珊珊問清楚。
他終於走了。辦公室門剛關上，方文也原本平靜的臉頓時扭曲起來，他忙蹲下身雙手緊緊按住肚子。那一陣陣的疼痛慢慢襲來，一次比一次還痛。
方文也緊緊咬著牙忍著痛，額頭身上滿是冷汗。方文也蜷縮著身子靠在冰涼的地板上保持著清醒，外面響起秘書禮貌的敲門聲。
「方總，有一份緊急文件。」秘書邊敲門邊說道。
辦公室內沒有響起以往溫和嗓音，安靜許久裡面才傳來：「叫嚴簡來。」秘書聽到老闆的吩咐，轉身離開。
天知道，他忍了劇痛才用平常的語氣說出那句話，剛剛說出那四個用盡了方文也全身力氣。
嚴簡接到方文也辦公室秘書打來的電話，顧不上會議當下站起在員工錯愕的目光中大步離開。千萬要停住啊，文也。
嚴簡緊趕慢趕到了辦公室時，方文也已經痛暈過去。嚴簡熟練扶起方文也走進一旁的休息室，這種事情發生已經不是一次兩次。
嚴簡腦中計算著方文也疼痛發生的頻率，最近越來越頻繁了。這樣下去不行，必須去找.……
躺在床上的方文也緩緩睜開眼睛，此時的他清明的目光看向嚴簡，「別去找她，就是死也不能求她。」
「可是你……」嚴簡十分懊惱。
方文也搖搖頭，蒼白的嘴唇上下輕輕動著說著話，「如果，我死了。珊珊就拜託你們了。」
「誰的老婆誰照顧。」嚴簡可不相信鋼鐵一般的方文也會比他們提前離開人世，「要我說就求她一次。」
「她已經瘋了，曾半清醒辦瘋癲狀態。難道應求她所有條件？」方文也閉上眼疲憊說道：「我睡一會。」
半響，嚴簡嘆氣走出房間，在外守著。
方文也睜開眼睛看著窗外遠處的藍天，珊珊還好吧？原諒我沒有相信你，原諒我不能去接你了。方文也日思夜想，眼前總是能浮起她的身影。嬌羞如小女人的她，燦爛開心的她，無憂無慮的她，單純可愛的她，堅韌如絲的她.……所有的所有，一篇篇倒帶般回放著。
他不後悔在年少的時候遇到她，那她會不會後悔年少的時候相遇他？
一切都回不去了，人總是要向前看。
他的未來已經註定，時間對他而言極其寶貴。
「嚴簡，嚴簡。」方文也嘶啞的嗓音不斷喊著門外一直守著他的兄弟。
「怎麼了？渴了還是餓了。」嚴簡聽到方文也叫他，他急忙推開門走進來著急詢問著。
「有點事情要交代。」方文也對嚴簡說了最後的願望。
……
向忍冬用了三天時間趕到七棵樹村，他背著背包向老人禮貌詢問著納素珊的住所。老人和藹笑著指了指極為顯眼的水泥房方向。
向忍冬道謝后急忙朝那邊走去，納素珊此時正坐在院子折菜，身邊坐著大大小小不同年齡層的孩子們，他們低著頭認認真真學著單詞。
「今天我們學簡單點的，慢慢增加。欲速則不達，這個道理你們都知道。」
「知道，納老師。」孩子們異口同聲說道。
納素珊看著孩子們下筆認真，她欣慰笑著低頭繼續折菜。
「珊珊。」敞開的大門口，向忍冬終於露出欣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