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活著
暈血症,又稱恐血症,和恐高有些類似,也就是說是一種心理障礙。
治療的方法,楚雲還真知道一個,便是讓患者不斷的接觸鮮血,消除恐懼,也稱之為暴露法。
不過,並不是所有的患者都適合這種粗野的治療方法。
就像綱手,綱手的暈血症來源於目睹了前男友斷的死。
說是暈血,不如說在見到血的一刻,頭腦中便不由的回憶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對於這種患者,最好的治療方法,便是通過催眠,讓患者正視傷痛,看開傷痛。
楚雲之所以知道的這麼清楚,自然不是他說的那樣,曾經患過。
而是身為亡靈法師的時候,很多新人都邁不過這道坎,而他……便是那個喜歡用暴露法,毫無人道的,粗野的硬逼著新人習慣鮮血……或者瘋掉。
往事不堪回首,一筆筆血賬,筆筆觸目驚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空氣雖然清新,但是在這大雪的冬日不免有些冷。
故此,在綱手緩過來后,便重新關上了。
楚云:「怎麼樣?綱手姐姐,你要不要試試?」
綱手:「如何治療?」
綱手身體漸漸不抖了,但是臉色卻依然的蒼白,幾乎沒了血色。
楚云:「有兩種方法。」
兩種?
綱手和靜音無不專註了起來,二人都是忍界數一數二的醫療忍者,一種都找不到,到了楚雲這裡竟然說有兩種。
楚云:「恐血症,見到血就會頭暈目眩,四肢無力,噁心,嚴重者甚至直接昏迷。」
楚雲說出癥狀,靜音在一邊聽了后連連點頭。
最初的時候,綱手可不是一見到血就暈厥么。
最近倒是好了不少。
楚雲接著說道:「同樣是一滴血,常人看到就如同看到桌子椅子凳子一般的平常,但是患有恐血症的人看到,就有如此大的反應,說明,原因不在於血,而是患病的人,再簡單說,恐血症其實就是一種心理障礙。」
楚雲之所以說的這麼詳細,倒不是讓醫療界的泰斗對自己刮目相看。
而是怕自己說出暴露法兩人不相信。
畢竟暴露法太過簡單,甚至可以說簡陋。
見鋪墊的差不多了,楚雲終於談到了治療的方法。
楚云:「第一種,最簡單,但患者也最痛苦,便是讓患者不斷的接觸血液,以次數不斷的累加讓患者習慣,從而擺脫恐懼。」
果不其然,楚雲說完后,兩人無不皺起了眉。
不過因為楚雲鋪墊的不錯,兩人也沒當場否決。
靜音:「這種方法太……那第二種方法呢?」
楚云:「第二種就要麻煩一些了,要找出病因,解開心結,也就是說,什麼事引起的,那麼直面那件事,並看開,問題自然解除。」
楚云:「這種事可以用幻術輔助。」
聽了楚雲的方法后,綱手和靜音兩人不由得沉默不語了起來。
病因是斷的死,正視……
綱手之所以離開木葉,就是因為怕觸景生情,因為望不掉斷,以及自己年幼的弟弟。
綱手:「謝謝你。」
楚雲連連擺手:「小事小事,舉手之勞罷了。」
綱手還要休息,楚雲也不久留把該說的說完了,便離開了。
一出門遇到前台的女接待。
女接待一眼就認出了楚云:「您好,這位客人,您是不是丟鑰匙了,我們的清潔人員剛才在樓梯上撿到了你房間的鑰匙。」
楚云:「我正找呢,非常感謝。」
去了趟前台取回鑰匙,再回來的時候,楚雲看到靜音站在自己的門口。
楚云:「靜音姐找我?」
靜音認真的躬身九十度:「剛才非常感謝你。」
「小事,都說了是小事了,不用這麼認真,我怪不好意思的。」
一邊說著,一邊把門打開:「來,進屋子坐坐吧。」
兩人進了屋子后。
靜音臉上依然非常認真。
靜音:「還是要非常感謝你。」
楚雲連連擺手,泡了一壺熱茶招待。
楚雲泡茶的技術……就是把茶葉往水裡一泡,茶壺搖一搖就完事。
根本沒有技術含量。
如果是在懂茶道的人面前,可以說十足的丟人現眼。
茶水倒入茶杯,顏色淺淺的,此時還沒入味也就比普通水有那麼一丟丟的差距。
靜音卻是鄭重的雙手接過。
楚云:「能說說,綱手姐姐究竟是因為什麼事患了恐血症嗎?」
靜音嘆了口氣,原本這種事是不應該和不相干的人說的,而且綱手的身份也非常敏感。
但是楚雲說出恐血症的治療方法后,讓靜音對楚雲的防備也降低到了最弱。
不過,靜音也不傻,並沒道出明偉,只說是綱手姐姐很重要的朋友。
隨後靜音又詢問了下楚雲是通過哪種方法治療好恐血症的。
楚云:「我壓,開始的時候,用的是第一種,確實有效,讓我從見了血就暈倒,改善到只是噁心嘔吐。」
「後來,又請了一個實力非常強大的幻術師,讓我重新經歷了那場任務,開始我因為恐懼沒有下手,結果我被殺了。」
「那個場景,像真的一般,會痛,敵人的武器插在心裡,都能感受到武器的溫度,能能聽見血液從身體流出,滴在石板上。」
「我的心裡充滿了恐懼,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好像真的要死了。」
「我不想死,真的,我想活下去,哪怕要把對方殺了我也要活下去。」
「不殺人,就會被殺,所以我選擇了殺人。」
「錯誤的不是我,是這個殺人的世界,我是這麼想的。」
「從那以後,我的恐血症便在沒有發作過。」
楚雲沒有患過恐血症,但是殺人的時候卻糾結過。
他所說的便是那時候曾經理過的思想鬥爭。
很真實,靜音聽的有些失神。
她彷彿看到了一個男孩站在人間與地獄的交匯處,無聲的吶喊著。
道歉?
張了張嘴,靜音最後一拜到底:「非常感謝。」
楚云:「小事,只希望綱手姐姐能夠早日康復。」
靜音走後,楚雲一個人坐在屋子裡望著窗外的雪久久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嘆了一口氣:「錯誤的是世界么?這還真是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