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影

  鬧鐘像鼓一樣敲打在你胸膛。

  你又帶著涔涔冷汗驟然睜開雙眼。

  ——又漸漸歸於平靜。

  光透過棕黃色的窗帘，晨間便如同黃昏一般令人模糊不清，就像紅日與黃昏的光暈。

  你的手無力的劃過手機。

  不知睜著雙眼望著虛空停滯了多久，你終於起床開始了新的一天。明明有些拖延習慣的你昨晚竟收拾好了大部分行李，只等今日洗漱之後，你將最後的物品進行歸置。

  也不過一個行李箱而已。

  你憑藉之前便知道的地址來到了她的家門。

  「咚咚咚」的三聲，你等了許久，撥打了她的電話，又低著頭看會兒手機，聽到「咔」地一聲，眼前便變成了地毯上她瑩白的雙腳。

  「啊……還在睡呢。」她微微仰頭半掩著臉打了個哈欠，黑色的睡袍寬袖垂落到手肘，露出她如玉的半截小臂。

  「已經十二點了。」

  「嘛，昨天熬夜了嘛。」

  她半閉著眼睛，開了門就往回走，光著的潔白的腳踩在地毯上輕飄飄地走到客廳沙發上，而後整個人就砸了進去。

  你脫掉鞋子，行李箱放在玄關並沒有拿上來，沒有主人家的允許的你也不便去做什麼，只坐在了沙發上。

  在你身邊的少女已經不自覺地側著身蜷縮了起來，左手貼在臉邊，右手半握搭在沙發邊沿，青絲徹底散亂鋪在淺灰的沙發上，黑色的絲質睡袍也開散了。

  窗帘遮住了正午普照的光，整個室內都是如此的曖昧昏黃，只有窗帘間的縫隙漏出了一根線從地面延伸到桌面又到了她的頸上。

  脆弱的，纖細的，易折斷的。你的腦海只能浮現出這些詞語。

  因為——

  畫面正如此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自從餘音出現，這些畫面就不停地浮現在眼前。彷彿是真實發生過的一樣，像你親眼目睹的一樣，說是清晰，但也如同幻想，像是殘影，像是夢境。

  人有時候會把夢境里的事情當做現實一樣，能讓你分辨出是不是現實的，只是眼前的活生生的與那些「夢境」相悖的事實。你並不是沒有這樣的經歷，比如夢裡向誰說了些話，發了些信息，甚至你真的以為你這樣做了，但是現實中並沒有這樣的記錄，而現在又是否是這樣的情況呢？

  但你害怕這樣的幻覺。

  暫時，暫且，留在她的身邊吧。

  希望好友能夠平安順遂的活下去。

  ……

  「欸，盛語？」沙發上的少女半坐起來，一臉迷糊地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