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交易

  順著走廊，走到最裡面的房間。門從裡面打開，果然是馮征。


  「請進。」


  沐晗叫了一聲馮教官，跟在封睿後面進來。


  三人坐定，趙奇倒了兩杯茶端進來。


  馮征也沒有客套，把之前準備好的文件，放到封睿面前。


  封睿快速的瀏覽一下，交給沐晗。


  「你要加入國家信息安全部？」沐晗看完后合上文件，問封睿。


  「在我剩下的時間裡，是為國家做事，還是在監獄中渡過，你來決定。」封睿執起沐晗的手，輕輕落下一吻，就好像真的把他的一生交到了沐晗手裡。


  「怎麼回事？」接受到了封睿的暗示，沐晗知道這裡的事情不簡單。


  於是封睿就簡單的解釋了事情的緣由。


  去年，封睿參加國際計算機大賽回來后，就被國家信息安全部看上了，希望他能加入。但是封睿不喜歡被束縛，就拒絕了。沒想到對方不放棄，一年來總是找各種方法逼他就範，於是兩邊就形成拉鋸戰，好在封睿卻總是有辦法逃避。


  上個月，封睿為了找到沐晗，侵入公安戶籍系統，匆忙之間留下了小尾巴兒，被他們抓住，於是他們藉機要挾，要麼加入，要麼以妨礙公共安全抓他入獄。


  「不用擔心，即便是入獄也判不了多久，只是你要等我一段時間了。」封睿在一邊寬慰沐晗。


  「判不了多久？如果叛國罪成立，你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馮徵發聲，想的太輕巧了吧？

  「蒙誰呢，不過就是查了下戶籍，你不要挾私報復！」當他封睿是傻瓜嗎？

  「入侵國家安全系統這事可大可小，誰知道你是不是通敵叛國？」封睿太倨傲了，馮征真恨不得藉此機會打掉他的氣焰。


  如果不是因為封睿，馮征也不會擔任今年華大的軍訓總教官，一待就是半個月，而這半個月的成效也不大，最後還是靠把柄才逼他現身。


  說來也很奇怪，馮征是個自制力很強的人，也許這一年的交手，讓他很有挫敗感，所以現在只要遇到封睿，他就忍不住打壓。


  「通敵叛國？你說了算？大不了法庭見。沐晗，我們走，即使判刑，我也能法外就醫。」封睿拉起沐晗就往外走。


  「你……」馮征強壓火氣，好不容易讓封睿現了身，自然不能把事情搞砸。


  「加入信息安全部又不會虧待你，何必搞得像上刑一樣？」上級的意見是，只要封睿肯加入，將滿足他一切條件。


  馮征很清楚，封睿是目前唯一一個進入m國安全情報系統竊取情報而不被發現的人。


  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對封睿用強根本不可能，何況他的背景也是不是任何人能用強的。


  這次好不容易抓住機會，封睿退出封家，失了靠山，如果再不能逼他就範，馮征真的可以去撞牆了。


  「這是你們請人的態度？」封睿心想:有求於人還這麼不客氣，不打掉你們的氣焰我就不是封睿！


  「好，我道歉。只要你把協議簽了，什麼都好說。」馮征見封睿的話有了轉圜，把火壓了再壓，先讓他把協議簽了，以後有的是機會秋後算賬。


  沐晗拽了拽封睿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希望你出事。」


  封睿低頭柔聲道:「為他們做事，以後怕是不會有自由了，出個門都要報備。」這才是他最不願意接受的。


  「馮教官，你們限制人身自由？」沐晗問。


  「只要不泄密，這個世界哪都去得。」馮徵答。


  「我還是學生，可沒那麼多時間耗在這！」封睿這是同意了。


  馮征面上一喜:「只要完成任務，你自便。」


  「我只為你們做兩年事，兩年之後，互不干涉。」封睿開始談條件。


  「兩年？我們花了這麼大力氣，給了這麼優厚的條件，你才做兩年？不可能。」馮征立馬否決，這生意可太虧了。


  「我最多還有五年的壽命，難道想讓我做到死？別忘了，我還要娶妻生子！」


  一旁的沐晗突然臉紅。


  呃……怎麼說著說著又扯到她身上了？

  好在這兩個人的注意力沒在她身上。只有一直站在門口旁當背景板的趙奇看了沐晗一眼，很快又眼觀鼻，鼻觀心。


  「婚，你照結，孩子，你照生，誰攔著你了？」對於封家的遺傳病，馮徵調查的很清楚，但別想拿這個做借口。


  「結婚生孩子不需要時間嗎？」


  「這和你工作有衝突嗎？」


  「怎麼沒衝突？我本來打算把剩餘時間全留給老婆孩子的。」


  「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也許有辦法……」


  「封家想了一千年了，也沒想出來，你想的出？」


  「呃……」馮征啞聲了。


  其實馮征能一直容忍封睿，也存在這方面原因。一個能將生死看的如此透徹的年輕人，就已經讓人佩服了。


  直到此時，馮徵才注意到沐晗，這一切她知道嗎？

  沐晗緊緊握住封睿的手，回了馮征一個瞭然的眼神。


  馮征這才放下心來。


  「兩年太少，四年，這是底線。」不管有再多的不忍，馮征也必須堅持，事關國家安全發展，只能對不起他們了。


  封睿看了沐晗一眼，沐晗點頭。


  「可以，但你們答應的條件，只要我活著，就必須有效。」封睿著重強調。


  「成交。」馮征吩咐趙奇重新列印協議。


  「這都是你布的局？」從軍人俱樂部出來，脫離了他們的監控範圍，沐晗才問。


  「是。」封睿沒有否認。以沐晗的聰慧，自然看的出來，所以剛才她很配合。


  「你什麼都沒做，就是上校軍銜，可見他們招攬你的決心有多大。」沐晗早就知道封睿不可小覷，可沒想到他的布局會這麼深。


  多少人一輩子都爬不到上校的位置，封睿只用了一份協議，就換來了。而這還只是開始，四年的時間，只要封睿用心，那職位……


  沐晗想想就覺得好笑，如果馮征知道，封睿用四年的時間換了終身的待遇，不知道會不會氣的吐血？


  想一想如果不出意外，封睿的壽命……這次馮征真是虧大了。


  「我的一生都用來布局，如果連這些都得不到，那我就不用折騰了，還不如直接回家吃軟飯，給你養。」不要以為沒有了封家，他封睿就一無是處，他會讓那些想看他笑話的人知道，他不需要依靠封家，也能站在人生頂峰。


  為了離開封家，為了以後不再被封家打擾，封睿知道能與封家、與官場抗衡的只有部隊。


  封睿從小到大的榮譽，就是做給別人看的，他以自己的方式告訴世人，他的出色。


  他不爭不搶，用實力說話。


  封睿參加國際計算機大賽目的，不是為國爭光，他的目的只有一個:他的本事，別人沒有。所以馮徵才會自動找上門。


  越得不到的東西就會越珍惜，對於馮征這種越挫越勇的人來說，受了一年的挫折，自然是對他勢在必得。


  所以在封睿退出封家后，馮征就找上門了。後面的事也就順理成章了。


  「我以為你不在乎這些的。」沐晗在想，封睿退出封家后，一定也承受了不少委屈吧？封睿從沒在她面前提過，她以為這一直是他的心愿，所以也就沒過問。


  看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封睿一定默默地承受了許多。怕是光入贅沐家這一條，就能出現許多流短蜚長。


  自從上次沐晗的流言解決后，沐晗就再也沒聽到類似的蜚語，估計是封睿肅清了她身邊的噪音，給她建立了一片寧靜祥和的世界。


  封睿在她背後做了很多的事，卻從沒對她說過一句。


  沐晗覺得，她開始有些愛這個默默付出的男人了。


  「我也是有虛榮心的。」男人不可一日無錢，亦不可一日無權，封睿要站在沐晗身邊，自然就要有站在她身邊的能力。


  所以封睿離開封家，就自然需要另一塊踏板。


  「這傢俱樂部是部隊開的？」沐晗記得馮教官說過，是退伍軍人開的。


  「不算是。一二層的老闆是趙奇，地下是信息安全部工作中心。」封睿也只是知道大概。


  「趙奇退役了？」這麼年輕，這麼出色的軍人，部隊會放人？沐晗想不明白。


  「嗯！聽說是兩年前犯了錯誤，不得已轉業。轉業之後，召集了一些退伍軍人，大家共同創業，就開了這傢俱樂部。因為大家曾經都是軍人，就起名叫軍人俱樂部，一是紀念曾經的歲月，二是滿足一些想參軍卻不能實現的人的願望。因為他們身上都帶些功夫，也為了增加收入，他們會接一些任務，賺外快，聽說口碑不錯。」封睿將自己知道的解釋給沐晗聽。


  「怕是這幕後也少不了部隊的影子吧。」不然，為何信息安全部會建在他們地下？

  「貓膩肯定有。對了，臨走時，趙奇給你看了什麼？」走之前，趙奇單獨叫開了沐晗，給她看了一頁紙，沐晗看后就燒了。


  「沐天成夫妻的死亡報告。趙大哥給我當保鏢那幾天，我請他幫忙查的。」時間過了這麼久，查起來自然耗時，所以現在才完結。


  沐晗的猜測沒錯，這個世界上的巧合果然有人為因素的存在。


  封睿沒在問什麼，他知道，沐晗不希望他參與沐家的事。這些事還有由沐晗自己處理吧。


  回到家中，封睿便開始不安分起來。沐晗今天也是格外的配合，依著他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