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娘，我考上了！
俞大娘看著林庄閑泫然欲泣的模樣，眼裡的厭惡一閃而過，「哎呀庄賢，怎麼這麼大驚小怪的，我們小林武技不錯的，要不然以後讓他教教蘇唐？」
蘇唐可不相信俞大娘會這麼好心，「不用了，就只是一個錄入考核而已，我還不至於考不過！」
林真聽到這話，立刻嗤笑了一聲，「呵呵，真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你可知我第一場筆試考了甲等？就連我都沒把握考過，你一廢脈之體的廢物，憑什麼說這話？！」
是是，您老第一場筆試甲等我還不知道么？
呵呵，第一場考試，老子抄的就是你的答案！
蘇唐現在好歹也是通過考核，通過面試的人了，對林真心裡其實已經不屑理會，心想著就讓他這種人活在無知的世界里，繼續裝模作樣的高人一等吧，「是是，我沒機會，你能考上行了吧？」
因為在蘇唐面前無時無刻不爆棚的優越感，林真竟沒聽出蘇唐話里不屑的意味，反倒以為他服軟了，甚至連俞大娘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俞大娘滿面紅光地摸著林真的頭髮，「確實是啊，我家小林這回就差了一點，真是太可惜了，無論怎麼說，第一場筆試也考了甲等，量才司的人竟然把我們小林給刷掉了，真是不知所謂！我就不信，那些今天去參加面試的孩子會比我們小林強。」
這個時候蘇唐心裡只覺得好笑，嘴上還不忘幫腔道：「是啊，是啊，我看今天去參加面試的那些考生也不如林真，八cd是考試的時候作弊了的，要不然怎麼可能比林真的成績還好，我可是聽說林真是從京城回來的呢，怎麼會不如我們這些鄉下孩子？」
俞大娘一聽這話，心裡頭有些心虛，要說作弊，別人不知道，但是他們家林真，那可是真的……
但她心裡除了心虛還高興啊，哪個母親不想聽到自己孩子被誇，虛榮心作祟，頓時臉上一片美滋滋，「誒？可別這麼說，雖然他們肯定是比不上我們小林，但是也很不錯了，這些孩子也挺苦的，這麼多人爭搶那為數不多的位置，今年我們小林就算是讓讓他們。」
誒呦！
誇你幾句你還喘上了？！
你倒想不讓，可是給你們林真機會，他也不中用啊！
「咳……，庄賢，我這次來呢，主要是想見見你們隔壁的那位姑娘，她……」
俞大娘的話還沒說完，蘇唐家大門的門環又『叮鈴叮鈴』的響起來，蘇唐回身穿過小院子去開門，「是誰？咦？是你啊？」
蘇唐推開大門一看，是自己認識的人。
這位不是那天來通知他參加面試的大叔么？
「量才司，高遠。」
好嘛，待遇真不一樣了，上回人來都不帶通報姓名的，這回一上來就先見禮，可比屋子裡那兩位有禮數的多。
人家年紀比自己大得多，蘇唐也不敢給人堵在門外失了禮數，「小子蘇唐，高大人您請進。」
一進屋，母親見進來的是一陌生人，走過來問道：「蘇唐，這位是？」
蘇唐跟母親眨巴眨巴眼睛，臉上美滋滋的，高興地像個孩子，「娘！我找著差事了！」
只是蘇唐故弄玄虛的話，沒讓母親跟著一起高興，反倒一臉關切的看著他，「孩子，我不是跟你說過嘛？你還小，不用著急掙錢，你，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吶？」
另一邊俞大娘幸災樂禍道：「早點出去找些差事也好，說句不好聽的話，反正也暫時也考不上，倒不如給自己找條後路，我看蘇唐還是挺聰明的，呵呵。」
林真也是自來熟，湊到高遠的身邊，一臉瞧不上的樣子，「你們那裡是什麼差事？每個月給蘇唐幾錢銀子？你看那小子瘦弱的跟個姑娘似得，你們雇他？我看還得倒搭錢！」
高遠在量才司這麼多年，不知接待過多少青年才俊，聽得多，見得也多，這屋裡是什麼情形，三言兩語間，就摸清了大概，心想著這孩子家中清貧，被人欺負忍氣吞聲怕也已是習以為常，如今魚躍龍門，真是挺爭氣的。
「說笑了，蘇唐的面試結果，在所有考生里屬於第一批次，是量才司重點照看的對象之一……」
「這是量才司向地管司遞交案卷之後，返還的報到文書，三日之後，你只需帶齊文書與備案，至城北地管司報道，然後便可正式成為青城宗理寺的一員，考慮到地管司人員匱乏，所以在職位上，會比同期其它司考生有優勢，可能跳過司預役……提前恭喜你了，蘇錄事。」
錄事？
司預役，司錄事，司主簿，司丞，司少卿。
官職從低到高，現在敢情好啊！直接比同期們跳過一級，月錢也能多領點不是？
「最後跟你說一下，三天之後一定要及時去地管司報道，就算有什麼意外，也定要著人到量才司報備，否則司內可能會取消你的位置。」
蘇唐一聽，那還得了，趕快回答道：「怎麼可能？三天之後我肯定去報道！」
「呵呵，好。」高遠輕笑，隨後跟蘇唐母親致意了一下就準備離開，只不過臨走的時候，他突然瞥了一眼神色獃滯的林真，頗具意味的說了一句，「蘇唐，量才司對你很看好，不要讓人失望。」
蘇唐聽了一愣，「啊？是！我一定好好乾！那個……您慢走。」
「回去吧，不用送了。」
這個時候，母親才剛反應過來，激動的手都有些發顫，她有點不敢相信剛才聽到的一切，「唐，唐兒，剛才那位大人說的……都，都是真，真的……？」
蘇唐這時候把面試時候發下來的備案，還有方才高大人送來的文書一併送到母親手裡。
只不過，等他發現自己真正揚眉吐氣，有了出息，想把這一切告訴母親的時候，他發現他的眼角忽然忍不住的泛起淚水。
母親模糊的樣子就在眼前，他卻一時張不開嘴……
「娘……，我……」
母親抓住他的手，「好孩子，別說了，娘都知道…都知道……」
「不，說，要說的。」
呼……
深深的吸一口氣，眼裡的淚光都化開了些，母親的樣子漸漸清晰。
人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但在母親面前，黃金，什麼也不是，「娘，我考上了地管司，剛才高大人的話您聽見了么？我現在是蘇錄事了！」
林庄閑看著現在跪在地上向自己行禮的蘇唐，她發現自己的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就長大了，他堅韌著，不屈著，又時而脾氣火爆著，有些陌生，但是出奇的可靠。
林庄閑再也忍不住……
忍不住輕觸著兒子熟悉的面龐……
放聲痛哭。
「好孩子……，什麼事都一個人扛著，藏著，很辛苦吧？」
「娘看著……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