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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3章.心裡留個疙瘩

  「可是,師兄我……」


  楊默立馬就打斷了他說道:「在這種場合不要叫我師兄,叫我的職務!」


  「好的,楊隊。」


  陳方國有些沮喪的走了進來,將手裡的資料放在楊默的辦公桌上,繼續對他說道:「這小孩的年齡大概是八歲到十二歲之間,我們剛才查找了系統,最後符合她年齡條件的大概有一千個人,我們發動二十個人進行了反覆的查找和比對,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因此,我們對這個小孩的真實身份還是沒辦法,搞清楚是不是?」


  楊默的臉色一沉,看樣子又要在他的師弟面前大發脾氣了。


  陳方國點點頭說道:「由於兇手也就是這個小孩是個聾啞人,而且基本上可以說是個文盲,他既看不懂,也聽不見我們說的什麼話。


  所以,這對我們查找他的真實身份,造成了很大的阻礙。」


  「那真的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陳方國說道:「那倒也不是楊隊,我有個建議,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採納。」


  「說!我記下來,如果可以的話我們立馬開個碰頭會。」


  「好的,我們在出警的時候,據大家反映,抓捕那個小兇手的時候,有人說他最近一段時間來,一直是在那個天橋底下行乞。」


  「行乞?」


  「是的,並且他是某個行乞團伙中的一員,彼此之間有著某種分工。」


  「此話怎麼講?」


  「這種分工的話,我認為應該是這樣的,比如說我扮演病人,躺在地上裝死,做出一番可憐的樣子,吸引來來往往的行人。


  然後我要我的另外一名同夥,扮演我的親屬或者是其他的角色。


  這樣,當有好心人給錢的時候,他就充當收費員的角色。


  一個月下來,如果運氣好的話,收入倒也是蠻高的,完全可以抵得上一個白領的收入。


  而且這種行乞團伙之間,也各有各的山頭各有各的地盤。


  平時各個團伙只能在各自的山頭活動,不能夠隨隨便便的進入其他人的地盤,如果進入其他人的地盤的話,這就有可能引發非常嚴重的後果。」


  「比如就今天我們看到的殺人案,有可能是因為爭搶地盤而引發的兇殺案,你的意思是不是這樣的?」楊默問道。


  陳方國點點頭說道:「這只是我個人的分析,至於是不是真的得靠以後再進一步調查才能夠得到。」


  「那好吧,你馬上通知其他人,十分鐘之後在會議室開會。」


  「是的,我現在就去通知,等一會兒見。」


  「好,你先去,我先看看這些資料再說。」楊默點點頭說道。


  當陳方國離開楊默的辦公室之後,楊默並沒有立馬打開他剛才送過來的資料,而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原來,大約在一年之前,楊默的母校,也就是現在的南海市公安大學和他們局進行業務交流的時候,我(元薇)作為公安大學的一名普通教師,也參加了這次交流會議。


  在交流會議上,楊默第一個宣讀了他的學術論文《論新形勢下的警民共建問題》,這篇論文總結了他一年來在公安執法中的心得體會,得到約會各界人士的高度肯定和讚賞。


  不過在掌聲和鮮花之中,我還是對他的某些觀點提出了質疑,兩個人最大的分歧主要集中在對於和諧社會的治理上。


  我對他的論文中提出的一個案例,表達了不同的看法。


  他的案例是一起真實的故意殺人案,整個案情大概是這樣的:

  一個外地流竄到本地的,以乞討為名,實質上是干敲詐勒索之實的犯罪團伙,長期盤踞在本市的一些公共場所附近,如車站、碼頭、渡口和公園等地方,看準機會,對來往的年輕女性,尤其是單獨出行的年輕女性實施敲詐勒索,併發生過幾起強姦案件。


  事後除了一名受害者出面指認之外,其他的即使找到他們,卻都矢口否認。


  之所以能夠看清對方是受害者,是因為警方最終還是通過監控視頻,查到了對方的真實身份。


  而對於那些犯罪嫌疑人,儘管在監控視頻上也有記錄,可是由於對方是屬於三無人員,即無戶口檔案、無身份證明、無家庭住址,所以對於警方的辦案人員來說,想對其進行身份確認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況且對於對方是如何進入本市行乞的,想查找清楚也如同大海撈針。


  就此種情況,楊默提出要加強對外來人口,尤其是三無人員的管理,以免得對城市的治安管理造成更大的壓力。


  他針對三無人員,提出了限制入境,具體的做法我就不再說了。


  我當是對他這個說法提出了質疑,認為根本就不可行,甚至一度激動的認為,他的建議簡直是可以和當今美國總統克螂譜的在美磨邊境修建高牆,禁止某一類宗教人士入境的愚蠢做法相提並論。


  如果政府部門真的採納他的觀點的話,那我們整個社會恐怕就亂了套,和諧社會永遠只是個夢想了。


  為此,我和他在那次大會上,就他的這個觀點爆發了激烈的言辭衝突,兩個人不歡而散。


  直到後來我通過其他刑警朋友的關係,找到一起發生在公共場所的兇殺案作為教學科研案例的時候,才和他重新有過接觸。


  他也給我提了很多建議,我覺得這個人還是靠譜的,只是他偶爾有一些極端做法。


  楊默本人還是為他的想法做了一番辯解,認為搞學術就要爭鳴,如果大家都是一團和氣沒有什麼任何觀點和分析,那乾脆天天就開表彰大會算了,這叫你好我好大家好。


  我對他的這一番辯解感到有些無語,考慮到以後應該還和他有合作的機會,就沒有再繼續深究。


  既然要改變一個人,是如此之難,那就隨它去吧。


  所以當我接到他的電話的時候,還是感到有一絲驚訝。


  「楊大隊長,是什麼風把你給吹過來了,難道你又要和我討論一下學術問題?

  不過我可告訴你,我現在沒空和你討論,因為我正在趕著寫一篇稿子。」


  「哦,元薇老師,看來真的是很不湊巧呀,每次我約你出來吃飯的時候,都是你最忙的時候,要不咱們下一回吧?」


  「吃飯?那吃飯的時間我有,要不等我下班了,到我們的老地方去?」


  我是個湖南人,挺喜歡吃辣的,在南海省這個地方,想找個湘菜館還很不容易,而楊默楊大隊長找我談事情的時候,往往就喜歡通過吃來打動我這個湖南妹子,有的時候,他會把自己太太叫上。


  他的太太姓黃,名叫黃燕。是土生土長的南海省人,從小就出生在一個富裕家庭,他父親是我國改革開放之後,第一批富起來的農民,整個家族開辦有系列成套的橡膠製品工廠,所以即使黃燕不上班,她也不用為自己的吃穿發愁了,因為儘管她是女孩子,可是作為他父親唯一的繼承人,這些其實都不是問題的。


  自從嫁給楊默之後,黃太太就徹底退隱江湖了,再也沒有過問俗世中的事情,而她的家庭工廠,則由他的父親和其他的堂兄弟管理,所以生活也過得自由自在。


  楊默儘管有的時候觀點比較偏激,可是,在他的太太面前卻是百依百順的。


  所以當他約我出來吃飯的時候,我很自然的就想起了他的太太。


  於是我就問道:「怎麼啦,今天不把咱們嫂子約出來?你難道不怕我給她告狀,就說你沒有經過她的允許,背著她勾搭一個未婚的待字閨中的美女?」


  我的話徹底把他給逗樂了,只聽他在電話的那頭咳嗽了幾聲,然後對我說道:「是這樣的,我就長話短說吧。我今天接到了一個案子,是一個小乞丐在今天早上上班高峰期間,在我市的某個小區附近的天橋下面,將兩個人給捅死了。一號屍體和二號屍體,我們都檢查過,他們的身上只有那個小乞丐造成的刀傷。都是一刀斃命,不過後來又被連續捅了許多刀。


  我覺得這個案例你可能會很感興趣,所以就約你來談談,說不定對我破案會很有幫助。」


  「楊大隊長,以我個人的分析,這起兇殺案,從表面上來看,這是一起故意殺人案。


  可是你想過沒有,隱藏在這個案件的背後,還有沒有其他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楊默在電話的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對我說道:「等一會兒,我們局長要親自和我一道,對兇手進行審訊,審訊完畢之後,我再和你進一步溝通。」


  「那好吧,你先去忙吧,我這邊也有事情。對了你給我記住了,你答應我今天要請我吃晚飯的,可千萬不要說話不算話。最好還是把我們嫂子一起叫上,這樣到時候大家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不會在心裡留個疙瘩。」


  「那好吧,既然老師發話了,我就沒有什麼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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