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皇帝召見

  咚咚咚……


  恰在這個時候,一陣扣門聲響了起來。


  原本這個時候閔皓揚心煩意亂,突然被這聲音吵到,心中煩悶頓生,不由的揚起了聲調,不耐煩的大聲嗬斥道,“誰啊!”


  “老夫聽聞夫人剛醒,擔心夫人身體,所以特意過來瞧瞧。”


  本是顏兒領著趙大夫走進內庭,中途被小廚子叫著,說是夫人的粥已熬好,便招呼了趙大夫,急急忙忙去端粥。


  “進來!”閔皓揚冷冷的看了白芯蕊一眼,不悅的出聲。


  趙大聞聲踏進房門,抱拳躬身,對閔皓揚和沙簾後的白白芯蕊躬身行了禮。


  閔皓揚狠狠一甩袖,徑直朝門外走去。留給白芯蕊一地的心碎。


  “有勞大夫費心了”,白芯蕊魂不附體的點了點頭。


  “夫人可覺著身體有何不適?”趙大夫放下醫藥箱,拿出把脈紅繩。


  “似乎全身鑽心的痛,”麵無血色的白芯蕊從沙簾裏伸出出一隻手來。


  “這天寒地凍之季,隻怕大漢在湖水中都動彈不得,何況夫人前些日子的傷還未痊愈,傷口進了水,怎的不痛?” 趙大夫責怪著把紅繩給白芯蕊係在手腕上,“好在夫人福大命大,熬過了緊要關頭。夫人此時脈像已趨平穩,好好休養倒無大礙。”大夫叨叨絮絮的叮囑著各項事宜,白芯蕊不在自己身體乎似的,並不仔細記在心上。


  “看來夫人痛不在身啊!”


  “大夫醫術高明,這身子的傷口你每每都能讓我起死回生,倘若這心支離破碎你可有法子補救?”,白芯蕊氣若遊絲的呢喃,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夫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老夫雖不懂感情之事,但也深知夫人宅心仁厚,能為了王爺擋下刺客一劍,必定事事向著王爺,在下敬服!王爺會了解夫人苦心的。”


  趙大夫經常走動王府,王府諸事也有所耳聞,當日公公前腳來要過落子湯,後腳就跟進夫人的貼身丫鬟哭著前來替主子請醫。


  早有聽聞老王爺的諸位親信見王爺整日萎靡不振,都勸著受盡虐待的夫人明哲保身,夫人以身孕相推,想來是王爺不要這孩子出生才遣人來取那落子湯,自己給病中夫人把過脈,確無脈有喜之像,這樣前前後後一想,心裏倒也明了幾分。便順水推舟,對外稱落了孩子,需好好調養。


  “芯蕊謝過大夫,旁人都知曉,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自嘲的歎了口氣。


  趙太醫雖為民間郎中,但醫術無不精通,且樂善好施,民眾間口碑甚好。朝中大小官員為多有經其疹療康健者,按理去宮中太醫院弄個一官半職不在話下,可此人並無求官問職之心,皆因念著老王爺對自家族的恩惠,為王爺家也是鞠躬盡粹。他深知伴君如伴虎的凶險,但求安其一生。


  出了白芯蕊的院子,王府大門前,趙大夫給白芯蕊問診過後,正打算出門返回,久候多時的閔皓揚從假山後不急不緩走上前來,裝做不期而遇,“趙大夫、方才給夫人診過了?夫人身子何狀?”


  “夫人高燒已退,隻道是全身鑽心的痛,為前些日子的傷口進水所致。”


  “可有大礙?”


  “好好調養便無危險。”


  閔皓揚又細細問明了各中厲害,便賞了些銀兩,招呼李華生送回府中。


  待閔皓揚轉身離去,趙太醫微揚嘴角,輕輕搖了搖頭。


  顏兒端著粥路過,恰巧瞧見這一幕,回頭就與芯蕊抱怨,“夫人久臥病床也不曾來探視,這會兒又不知與趙大夫嘀咕什麽。”顏兒念著猛的一驚,“莫不是還想著要落了夫人腹中的孩子吧?”


  “顏兒!”白芯蕊瞪了她一眼,顏兒也識趣的捂了捂嘴,不再言語。


  閔皓揚獨自走到上荷塘小亭,想起那日曾在此諾言要與她退隱田園,心中不禁酸楚。朝中形勢看來,皇上必除去閔皓揚這心腹之患,可皇上自從那日來過王府中詢問火焰令之事後,竟也未深究,更是不時欽點閔皓揚入宮進鑒,或是飲茶品畫,或是賞梅博弈,大臣紛紛揣摩聖意,這也著實讓閔皓揚不安,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他心中煩悶,深深歎了歎氣,閉目感受湖上的習習涼風,卻找不回那日與她共泛扁舟之心境。


  李華生自是知曉王爺煩悶至極,不遠處候著不敢上前擾著安寧,卻又堆著一臉著急而又為難的摸樣轉悠,不時探著頭往閔皓揚打量著。他雖是不解王爺為何性情大變,待夫夫也甚是不留退路,但夫人昏睡幾日,見著王爺也是輾轉難寐,聽著下人來報夫人蘇醒才微微撫平了眉頭。李華生自然是掂量著王爺心頭之事。


  閔皓揚瞧在眼裏,喚來李華生。


  “王爺,奴才奉命把趙大夫送回府中,在一小巷途中竟被幾位壯漢所截,抬轎的小的們見勢全跑了,奴才本想著無非破財消災,不想那些人卻不圖錢財,一聲不吭的架起趙大夫的轎子就走。”李華生擦了擦汗,一副驚魂未定之狀。


  “可知去向?”剛從本王府出門而被截下,必是衝著我所來。閔皓揚稍稍平複的心緒又奮起漣漪。


  “奴才不知其有何所圖,不敢妄自主張,便派人悄悄跟了過去。”


  “如何?”


  “來往人群本是稀少,那人也不敢跟的太緊。轉了個彎就不見了蹤影,奴才親身去那附近尋了一圈,蹊蹺的是,趙大夫所上的那轎子竟停在了皇宮偏門。奴才詢問了過往宮女,確實有瞧見有人下轎而入。”李華生說完抬頭望著閔皓揚,聽著吩咐。


  閔皓揚思索著,皇宮各個門口需何等的嚴格把關,可是幾個大漢就可以出入隨意的,若是宮中侍衛登記進出倒也無妨,帶上一個趙大夫想通行無礙,必有令牌在手,而這通行令牌皇宮隻有一品以上官員可持。趙大夫雖說醫術精湛,可若說是被叫去宮中問診,畢竟沒有太醫之職,除了皇上欽典,誰敢妄自傳診。而若是正大光明何須從這偏門鬼鬼祟祟的出入,真是衝著他來的話,必不是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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