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外日

  安坐在大殿內，眾僧環繞中，看著方丈一副默然不語的模樣，黃昏心底竟然升起一絲異樣感覺。


  這感覺就好像自己是個超級大反派，對著方丈咄咄逼人的發問，而方丈則是作為一名有道高僧，任你八方來風，我自巍然不動。


  「哎···」輕嘆一口氣，黃昏甩去心中的莫名，沒有把剛才佛欺眾人的話再拿出來說，畢竟這種事只是自己的主觀臆斷，並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或者典籍證明這，方丈只是事關我佛，才沒有開口爭辯而已，現在要是再拿出來說，看眾僧的樣子，可就真的是自找死路了。


  「未見言見，虛偽誇張，皆為妄語！」敘說著方丈剛才的解釋，黃昏不緊不慢的說道：「地藏王菩薩曾言：眾生度盡，方證菩提，地獄未空，誓不成佛！」


  聽到黃昏沒有再提偷盜之事，眾僧鬆了口氣，可是聽到少年的論點，眾僧卻更加無語了。


  「南無阿彌陀佛···」


  果不其然，聽到黃昏的話，殿內的和尚都是雙手合十，閉上雙眼，低吟一聲佛號，不再言語，方丈亦然也是如此，閉目不言，沒有提出自己的論點，也反對少年剛才的話。


  地藏王菩薩發下的大宏願，說實話，歸根到底，去除菩薩的大慈大悲，宏大願望，剩下的不過也就是一句妄語罷了，畢竟，地獄成空，這一點誰都不相信能成，而且地藏王菩薩也沒有真的完成。這一點，就是方丈大師，也無法否決，所以說，不用辯論，這一戒，在黃昏拋出地藏王菩薩的誓言時，已經贏了。


  論了前四戒，除了第三戒不邪淫黃昏投子認負外，其餘三戒都是黃昏通過自己提出或無恥、或無解的論點輕而易舉的勝了，也就是說，這場聲勢浩大的論佛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不管最後這一戒誰勝誰負，最後的勝者一定是黃昏。


  「咳···」見所有人都是閉目不言，略微有點尷尬的黃昏輕輕咳了一聲，硬著頭皮說道：「方丈大師，何為不飲酒！」


  「謂人若飲酒則縱逸狂勃，昏亂愚痴，無有智慧。若不飲者，是名不飲酒戒。」方丈道。


  「是不是只有出家之人有不飲酒戒！」黃昏問道。


  出家二眾和在家二眾，是不是全部不能飲酒，這一點黃昏得問清楚。


  「善！」方丈的回答沒有出乎黃昏的意料，既然這樣，那這一戒就真的沒有繼續辯論的必要了。


  「那好吧！」感覺自己腿已經不在發軟，黃昏支撐著身子，慢慢站起身來，拍拍屁股笑道：「反正我是在家之人，沒有不飲酒戒，此戒不必辯了！」


  少年能夠主動結束辯論，不管他是真的認輸了，還是說是故意給方丈留點面子，但是少年既然這麼做，還是讓殿內的眾僧微微鬆了口氣，還好這小子懂進退，沒有真的咄咄逼人。


  「阿彌陀佛！」見結束了這場論佛，角落裡的大師兄微微一笑，也是跟著站起身來，輕聲言道：「既然如此，那今天這場論佛便到此為止吧，請兩位各自為今天的佛論各自總結一下！」


  「清心禮佛，紅塵若夢，青燈古卷，四大皆空！」雖然輸了，可是方丈依舊堅持自己的論點，畢竟幾十年的佛學修為，怎麼可能這麼簡單的被動搖。方丈閉眼長嘆，不知有沒有為今天提議五戒之辯的事情後悔。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雙手合十，黃昏笑眯眯的說出一句又讓眾老僧不由怒目的話來：「若得一人心，此生復何求！」


  「此日論佛結束，明日早晨飯後，再比坐禪！」見兩人總結完畢，大師兄一句話，為今日的論佛，畫上了一個句點，並且宣布了明天的比試內容。


  沒有宣布誰勝誰負，可是勝負之分，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清楚，不過本來今日論佛就不是為了看誰輸誰贏，而是為了度量一下這少年的佛性。


  只是，誰也沒想到，最後的結果竟然會是這樣，五輪辯論，少年雖然放棄了兩輪，可是卻輕鬆拿下了剩下的三輪，哪怕眾人認為少年是詭辯，可是今日的論佛，說一千道一萬，畢竟是少年勝了！

  一個沒有學過佛學的少年，竟然輕鬆勝了少林寺的方丈，這個結果，還真是大部分少林僧人一時之間，難以接受的。


  ···

  夕陽漸下，縷縷昏黃的陽光灑落在嵩山少林寺內，百無聊賴的黃昏坐在青石所築的護欄上，看著下面百多名和尚赤裸著上身，一起練著拳。


  汗漬飛舞，拳腳生風，不過是一套基礎的拳法，百多人一起舞出，竟然也有一股浩蕩無畏的氣勢，撲面而來。


  目光散亂，黃昏的注意力顯然不在舞拳的這群和尚身上，夕陽灑落中，黃昏的思緒又飛了起來···


  「小施主，發什麼愣呢！」不知何時，胖和尚已經出現在黃昏身後，輕聲笑道。


  「呃···」突然回身，黃昏扭頭看了一下，笑了笑，道：「沒什麼，只是沒事幹而已！」


  「放心，雖然今天你得罪那麼多師弟，可是我少林僧人沒有那麼心胸狹窄！」胖和尚還以為黃昏是因為擔心今天的事，所以好言開導道：「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給你小鞋穿的！」


  「這個我清楚，要不然我也不會那麼說的！」黃昏翻身下來，看著胖和尚，笑道：「對了，相識一天，還不知道大師法號！」


  「老衲法號悟能！」微微一笑，胖和尚說出一個讓黃昏吐血的名字。


  「卧槽···」有沒有搞錯，悟凈大師也就罷了，三師弟叫悟凈，二師弟叫悟能，你妹的大師兄不會叫悟空吧！


  「怎麼了，老衲的法號很讓你吃驚嗎！」看著黃昏「驚悚」的表情，悟能大師奇怪的說道：「看你的樣子，似乎是對這個名字很敏感啊！」


  何止是敏感啊，作為看著西遊記長大的新一代青年，如果連悟凈悟能兩個名字都沒聽過，那可就太對不起每年的暑假了。


  「那個，悟能大師···」咽了咽口水，黃昏不確定的說道：「剛才大殿里出現的那個大師兄，是不是悟空大師！」


  「咦···」愣了一下，悟能大師皺了皺眉頭，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大師兄的名號！」


  逍遙，你妹的，雖然金大大好似沒有在書中提過射鵰時期，少林寺和尚的輩分，但是你這麼搞，真的沒事嗎，真的不怕遭天打雷劈嗎！

  「小施主，你沒事吧！」黃昏無語望天的模樣看的悟能心下略微擔心，不由的摸了一下他的額頭，道：「也沒發燒啊！」


  「二師兄···」抓住悟能的手，黃昏想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般，急切的說道：「不，悟能大師，不知道你們師傅的法號是···」


  「三藏···」不自在的收回自己的胖手，雙手合十，悟能一臉崇敬的答道。


  「外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