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水中

  早飯後，黃昏開始跟著天悟和尚，正式進行一天的修行。


  望著眼前的美景，黃昏心中升起無限感慨，有沒有搞錯啊，怎麼又是自己的這個痛苦之地啊！


  沒錯，黃昏沒有看錯，天悟和尚領著他又是來到昨天讓他淚流滿面的水潭旁邊。


  聽遠處飛瀑聲聲，綿延不斷，看潭水回青倒影，鳥宿水邊。


  不知道天悟和尚又想出什麼壞點子來折磨自己，黃昏誇張的吞了一下口水，試探性的問道：「天悟師兄，咱們來這裡幹什麼，難道是要在這裡練拳嗎！」


  不是黃昏懷疑，只是這個地方，看上去風景如畫，山水秀麗，不適合耍拳，但卻是一個睡覺的好地方。


  青山流水間，一夢五百年嗎！

  黃昏沒猜錯，天悟和尚領他來這裡的目的，的確是為了練拳，只不過，練拳的方式，卻並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


  「會游泳嗎！」天悟和尚笑眯眯的問道。


  「不會！」有著點點不詳感的黃昏立馬回答道。


  「不會也沒關係···」嘴角一挑，在黃昏慌亂的目光中，天悟和尚手臂一動，就是一把提起黃昏，在黃昏驚駭欲絕的表情中，將他扔到了水潭了···

  「噗···」


  身體如水，水花四濺，本來安靜流淌的水面，一瞬間，就被黃昏這個不速之客，給徹底擾亂。


  「救命啊···」


  看著黃昏在水裡不停地撲騰著，半天沒能安靜下來，天悟和尚無奈的高聲道：「外，臭小子，你鬧夠了沒有，水才多深，你撲騰個什麼勁啊！」


  天悟和尚的話讓黃昏反應過來，你妹啊，被天悟和尚嚇得自己忘了潭水其實並不深，上次來洗澡的時候還特意試了一下，最深的地方可能才到自己下巴，而自己現在所在的位置，水深剛剛及腰，現在這個樣，純屬是被天悟和尚一扔嚇得。


  沒錯，黃昏是個旱鴨子，雖然他很喜歡水，但是很不幸，他半點都不會游泳，甚至說，對於深水，他還有一點小小的陰影。


  慢慢站起身來，濕漉著身子，黃昏有些余驚未平的瞪了天悟和尚一眼，抱怨道：「我說天悟師兄，讓我下水就下水唄，你倒是給我一個心理準備的時間，順道讓我把僧袍脫了，現在可好，衣服全濕了！」


  少年故意扯了扯已經貼身濕透的僧袍，看的天悟和尚不由一樂，你妹，我可不是故意扔你下水的，我僅僅只是特意的，呵呵···

  止住少年要脫去僧袍的動作，天悟和尚也是三兩步走下水潭，在少年的白眼中笑道：「別拖了，僧袍也算今天修行的一部分。」


  到現在這個樣子，呵呵已經猜到天悟和尚說的修行是什麼了，不就是水中耍拳嗎，多大點事情！

  黃昏略微不屑的表情沒有逃過天悟和尚的火眼金睛，輕笑一下，天悟和尚道：「怎麼，你感覺這種修行方式沒什麼用嗎！」


  「感覺用處不大！」黃昏聳聳肩，一副我很不看好的樣子。


  「這可不是感覺來的！」似乎回憶起當年自己剛開始練拳時候的場景，天悟和尚目光悠然，輕聲呢喃道：「我少林數百年的練拳方式，豈是你一個黃口小兒能夠妄加評論的！」


  聽出天悟和尚語氣中的不悅，黃昏吐了吐舌頭，沒有說話。


  「有沒有作用，試過才知道！」天悟和尚也沒有花費過多的口水來給少年解釋什麼，直接了當的說道：「試過之後，希望你還有力氣反駁我！」


  不是吧，水中耍拳而已，看你說的那麼嚴重，難道還真的很難嗎！黃昏心中暗忖。


  「好吧···」黃昏擺了個起手勢，道：「那既然這樣，天悟師兄，那我就開始了！」


  「屁···」輕彈了黃昏額頭一下，天悟和尚無奈道：「你想在這裡打拳，想得美，走，跟我往裡面走走！」


  呲牙咧嘴的瞪了天悟和尚一眼，兩人慢慢向水潭深處走去。


  隨著水面慢慢漫過自己胸口，黃昏終於感覺到這件事情的艱難了。身子在水裡浸泡，不說練拳時雙臂舞動時遇到的阻力，就是這水產生的浮力，就已經讓黃昏腳下不穩，身子總感覺要被這潭水給拖起來。


  看著苦著臉的少年，天悟和尚破天荒沒有打擊他，而是虛心告誡道：「習武修行，既然是修行，那就要做好面對一切艱難險阻的心理準備，眼下才是哪到哪，如果連這點困難都克服不了的話，那你還是早日脫離『苦海』，該幹啥幹啥去吧！」


  「切，這種困難，小菜一碟···」黃昏裝出一副蔑視一切的樣子，正要縱橫捭闔，指點一下江山，卻是突然感到身子一晃，在水的托舉中，有點立足不穩，忙是手忙腳亂的穩定住自己的身子。


  鬆了口氣，黃昏不敢在有大動作，你妹，現在不過是隨便動一下手臂，就這麼難了，那過會怎麼練拳。


  少年悻悻不安的表情，讓天悟和尚忍不住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今天就在這個深度試一下吧！」


  水深及胸，身體舞動時水的阻力和深水產生的浮力，這將是黃昏今天所要直面的困難。


  「準備好了吧！」天悟和尚開口道。


  「嗯···」


  「那就先試試吧！」天悟和尚點點頭道。


  深呼一口氣，黃昏咬咬牙，手臂一動，雙抄封天···

  「擦···」


  果然，身子只要一動，還沒感受到水的阻力，腳下就已經站不穩了。


  七上八下的黃昏好不容易止住了上浮的身體，可是耍拳卻是連一招都沒耍出來。感受到天悟和尚含笑的目光，黃昏滿臉通紅，一方面是因為羞愧，另一方面，也是一位剛才的波折心慌意亂。


  「現在知道難了吧！」搖搖頭，天悟和尚繼續像水潭裡走去，直到水面淹沒了他的胸口之後，才停下腳步，轉身面對黃昏，道：「我先打一遍，你看看，不過你要記住，水中練拳，不要想著這什麼訣竅，而是要想著怎麼去適應水力。只要你適應了這潭如同適應了空氣一樣，那在水中練拳變能無視阻力，到那時和在空氣中練拳，就沒什麼不同了！」


  天悟和尚的話說的黃昏一愣一愣的，你妹，你還別說，這天悟和尚的話說的還真有道理，自己可是學過物理學的，空氣和這潭水其實原理上不都是有著阻力和浮力的嗎，自己能夠輕易在空氣中耍拳，那是因為阻力小，而水中的阻力大，如果自己慢慢適應了水的阻力，那確實能夠像天悟和尚說的那樣，無視水力。


  雙臂起手，水紋蕩漾，天悟和尚就是在水深及胸的深水裡，慢悠悠的打出少林長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