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重傷
點點寒芒四射,一條長槍如龍。
沒有想著隱藏實力裝一下,眼前情勢比較危急,少年一上來就是全力爆發,只見縷縷金黃色的透明光華,緩緩從少年雙手上流出,如同流水一般覆蓋在長槍周身,凝練成一層流光四溢的氣罡。
目光一凌,黃昏雙臂前勾後轉,長槍上下翻騰,星芒閃爍下,聽得聲聲慘叫,一個又一個小嘍啰被少年輕鬆掃飛了出去。若非不是黃昏此時沒有殺意,恐怕這裡早就一地橫屍了。
沒想到這年紀不大的少年竟然如此難纏,竟然踏入了成罡境,怪不得小王爺特地交代自己過來拿下這小子,如果僅僅憑藉這群小嘍啰,還真不夠送菜的呢!
看著少年在人群中肆無忌憚的遊走,侯通海氣的哇哇大叫。
「臭小子,受死···」見連黃河四鬼都不是少年三五合之將,聽得一地哀嚎,侯通海終於忍不住,大喝一聲,一道銀光閃過後,侯通海威風凜凜拿著自己的三股鋼叉,就撲了過來。
借勢錯開身位,少年長槍飛舞,抵住侯通海猛烈的攻勢同時,慢慢護著穆念慈兩人來到靠窗的位置,見情況差不多,嘴角一挑,黃昏長槍一翻,一招「赤龍抖鱗」接「怪蟒翻身」,槍芒灑落,逼退侯通海后,少年收槍防禦,右手成掌,掌風剛猛濺射下,一掌狠狠劈在窗戶之上。
「轟···」只聽一聲悶響,整個窗戶在少年的掌勁中化為碎屑,向外四射而出。
「快走···」低聲叫喝一聲,見穆念慈依舊滿臉擔憂的愣在原地,不願意先走,黃昏也顧不上太多,一咬牙,伸手在穆念慈纖瘦的腰間一抄,手臂用力一甩,就已經將穆念慈甩到樓下,等她落地站穩,黃昏依著葫蘆畫瓢,將神情飄忽的穆大叔也給丟了出去。
見到窗台上少年故作輕鬆的挑挑眉,給了自己一個放心的眼神,穆念慈眼中微光閃爍,雙目微紅,可看看身邊依舊神思不定的義父,少女微怒的跺了一下小腳,皓齒咬著下唇,留戀的忘了一眼一如當年護住的背影后,扶著穆易先行撤走。
「這才對嘛···」嘴角含笑,見到兩人離去,心中鬆了口氣的黃昏駐槍立在窗前,收回目光,放到氣急敗壞的三頭蛟身上,眉頭一挑,手臂一揮,寒芒一道,長槍已經挑釁意味十足的指向侯通海!
現在,好戲才剛剛開場!
沒有理會堵在窗前的少年,侯通海想著小王爺的交代,心中焦急,對著趴在地上裝死的黃河四鬼狠狠一踹,罵道:「混蛋,還不趕緊給老子去追···」
「想追,你問過我沒有啊!」長槍一抖,攔住想奪門而出的侯通海,少年笑眯眯的說道。
「找死!」心中發狠,這臭小子要是讓自己錯過王府里的大戲,自己非得扒了這小子的皮不可,侯通海心中怒火縱橫,見著少年不肯讓道,只把他氣的哇哇直叫。
長槍一舞,鋼叉一動,兩道光芒閃過,兩人又是糾纏到了一起。
···
中都北城,一偏僻的巷道之中。
兩道重疊到一起的身影,匆匆在幾無行人的街道上掠過。
好不容易找到一方破敗的客棧,顧不上太多,郭靖就闖入其中一間,將已經重傷垂死的王處一輕輕放到床上。
誰能想到,數個時辰之前,意氣風發的玉陽子王處一,還氣勢十足的帶著幾名弟子和郭靖踏入王府。可是現在呢,不僅出來的就只有兩人,連全真教七子中,武藝僅次於長春子丘處機的玉陽子,也已經半殘到無任何反手之力的程度。
剛把王處一放下,正焦急的郭靖卻見已經恢復正常的穆易和穆念慈聽到聲音趕來,一看重傷垂危的王處一,兩人都是大吃一驚。
「怎麼回事···」
「你們怎麼在這···」
幾乎不分先後的聲音從穆易和郭靖口中吐出來,兩人一愣,穆易說道:「說來話長,還是先救人要緊!」
「對,對!」聽到這句話,手忙腳亂的郭靖好像找到主心骨,依照王處一所言,急急忙忙讓人備了一缸清水,用以療傷祛毒。
在幾人震驚的目光中,一缸清水包容著重傷的王處一,迅速變黑,之後郭靖在王處一的吩咐下,立馬換了一缸新水。
接連四缸清水后,王處一才算恢復了一口生氣,臉色上浮現一縷血色。
在郭靖的攙扶下來到床上,王處一盤腿坐下,虛弱的喘著粗氣。
看著有氣無力的王處一,想到剛才在王府的事情,郭靖雙目一紅,眼淚就要落下來。
「傻孩子,莫哭!」苦笑一下,王處一伸手拍了拍郭靖的腦袋,好生安慰道。
「都是我的錯···」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臉,郭靖咬牙切齒的說道:「要不是我,王真人不會受這麼重的傷,幾位師兄也不會喪命王府,都是因為我!」
「放心,和你沒關係,我這不是沒死嗎,至於我那幾個徒兒,不用太傷心,他們也沒死···」看著這個痛苦悔恨的少年,王處一心中的喜愛更重,見這傻小子還是自顧自的傷心,沒聽到自己的安慰,王處一隻好板起臉,故意說道:「靖兒,你再這樣下去,老道可就真的要死了!」
「啊···」
果然,一句話了立馬讓郭靖止住心中的痛苦,一臉驚慌的看著王處一,急切的說道:「王道長,你還沒好嗎!」
搖搖頭,王處一和郭靖解釋一下,自己性命雖無大礙,可是深入內髒的賭氣卻要藥物的輔助,才能徹底根除。
一番話,終於讓傻小子暫時忘卻了悲傷,開始關心這幾味藥材。
待王處一寫下藥方,郭靖急匆匆的就揣著藥方飛奔了出去,房內就只剩下了半殘的王處一和穆念慈父女兩人。
「王道長先休息吧,老漢和念慈在外面照看一下!」和王處一交談片刻,訴說了一下自己父女倆今天的遭遇后,見他一副虛弱的模樣,穆易也沒有再過多停留,和王處一告罪一聲,便退了出來。
「吱···」合上房門,扭頭卻見穆念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穆易心中明了,雖然擔心,卻也只能安慰說道:「放心吧,那小子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沒有說話,穆念慈如水的眸子里依舊流淌著屢屢擔心,一雙柔荑不斷撥弄著衣擺,將其攪成一團皺。
「哎···」見安慰沒有效果,穆易也明白,這少年是為了救自己父女兩人才會身陷險境,讓念慈一點都不擔心,肯定不可能。
想到這,穆易只能輕嘆一聲,安排穆念慈幾句,讓他守著王處一道長,自己一人,來到院子里找個石凳坐下,面色時昏時暗,時喜時悲,琢磨難定,似乎在回憶著什麼一般。
郭靖離去未過多久,院內忽然聽得風聲一陣,只見片片落雪之中,一道青色的身影已經飄然落到場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