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對拳
陽光透過窗縫灑入針落可聞的大殿，安靜的在地面上流淌。北宋國少林寺眾僧，除卻高居首位的幾個玄字輩高僧外，殿內的其餘僧眾，無一不面帶羞愧和啞然，敬佩的望著場中自信含笑、盤腿安坐的少年。
玄慈和黃昏之間的論佛，前前後後加在一起，總共不過小半個時辰的時間。可兩人一問一答之中，所誦經文涉及的佛經，已然超過百部。不管是每日為眾僧誦讀多遍的《心經》，還是並稱經中之王的《法華》、《楞嚴》、《華嚴》三經，其中經文，面對玄慈方丈的發問，少年無不是對答如流，不見半點猶豫思考。
若是僅談佛經經文，考校此學，看少年剛才的表現，在場能夠有自信和少年一論高下的，寥寥無幾。
眸中的光華愈加慈和，望著少年不卑不亢，不見半點自滿驕傲的少年，玄慈點點頭，很是滿意。
經過剛才一番論戰，對於這個身具佛性少的來歷，玄慈其實已經信了大半，扭頭左右看看幾位師弟，見幾人對少年的態度，和自己一般無二。
雖說幾僧對少年的感官在論文之中，不斷攀升，可是僅僅憑藉這一點，要證明少年的身份，好像還有點缺少一點一錘定音的說服力。
畢竟，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虛空大陣已經三百餘年未曾啟動，如今突然送過來一個少年，如果少年真是從南宋國少林而來還好，就怕少年只是放出來的煙霧，虛空大陣開啟另有原因，為少林帶來一場浩傑，這才是眾僧擔憂的事情。
看出前面幾位老僧臉上的猶豫不決，黃昏無奈一笑，心中不由吐槽一句，證明自己的來歷真難，如果自己被虛空大陣傳送到一處荒郊野嶺，哪裡還有那麼多散事。
「在下不才，被師傅傳授幾手本門絕技，如果玄慈師伯和諸位師叔還有所懷疑，請不吝賜教！」雙手合十，黃昏起身行了一禮，笑道。
如果說佛學人皆能修的話，那少林純正的內功心法和少林絕技，非是少林弟子，難以修行，尤其是七十二絕技，不是少林出家之眾，不是少林核心弟子，根本無從學起。
「這倒也是個好辦法！」
被少年點出來，雖有點尷尬，可是少年的提議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法子，幾僧點點頭，算是同意了少年的提議。
不過，身為少林高僧，玄慈和諸位玄字輩高僧肯定不可能像少年說的那樣，自降身份，以大欺小，下場和少年走上幾招。
因而，玄慈掃了掃殿內的眾僧，目光一動，輕聲對著一個中年僧人笑道：「慧真，你與你這位空明師弟比試一番，如何！」
一句「你這位空明師弟」，算是承認少年佛門弟子的身份，只是少年究竟出自何方廟宇，從玄慈話中，依舊沒有著急下定論。
「是，方丈師伯！」起身恭敬的向著玄慈及幾僧行了一禮，慧真緩步走到少年身前。
兩人對了一禮，慧真和尚敬佩的說道：「阿彌陀佛，師弟佛修深厚，小僧佩服！」
「師兄客氣了！」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和尚那麼客氣，黃昏肯定不會因為剛才論文的不錯表現，而自傲自滿，笑容不深不淺，黃昏道：「一會交手，還請師兄手下留情！」
「不敢，不敢！」
兩人相互吹捧幾句之後，慧真面色一凝，本來微微弓起的後背，隨之挺直，只見慧真正色肅然道：「小僧慧真，家師玄難，對少林入門拳法《羅漢拳》略有研修，還請空明師弟賜教！」
《羅漢拳》，少林最基礎的拳法！
眉頭一挑，黃昏饒有興趣的打量了一下這個其貌不揚的中年僧人，心中正視起來。《羅漢拳》雖是少林基礎拳法，可是也是隸屬於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這僧人既然能夠自稱對《羅漢拳》有所研修，實力絕對不凡。
黃昏猜的也沒錯，慧真在慧字輩僧人中，和自己的五師兄天方差不多，雖然不是最頂尖的僧人，但是也是一流，玄慈方丈既然派他出來，自然對慧真有信心。
「師兄客氣了，正好小弟也修行了《羅漢拳》，請！」輕笑一下，黃昏伸出右手，擺出一個請賜教的姿勢。
少年不僅不主動出擊，還這般託大，慧真忍不住扭頭看了玄慈和玄難一眼，見二人微微點頭，便壓下心中的狐疑，輕嘆一聲佛號，雙臂一閃，一招「羅漢插花手」，雙手成掌，如刀如刃，直取少年中門。
面對慧真試探的一擊，黃昏嘴角微彎，身子不動，右臂一曲，放置胸前，然後輕輕一撥，一招「單手摘杏」，以攻變守，拿向慧真手腕。
目光一閃，慧真身子一側，雙手平舉，右手五指並與一處，成刁手，閃身錯開之際，「刁手砍頸」，如蒼鷹置喙，攻向少年脖頸。
少年暫退，右腿為軸，左腿用勁，身子側旋，閃過慧真攻勢。
身影交錯，兔起鶻落間，兩人已經交手十多招。雖然不管是慧真還是黃昏，都是本著切磋校技的心態，交手中只見雙臂碰撞，拳掌翻飛，卻不見半點內勁波動，看的角落裡的那個年輕和尚，心中是一陣嚮往。
十多招沒有拿下少年，甚至連半點上風都沒有站到，慧真收起心中的輕視，開始認真起來。
慧真一認真，黃昏感覺拳掌之間面對的的壓力劇增，目色一閃，少年也不敢再託大，腳步一動，縮身後退，「偷步插推掌」接「搖身絕」，隨後閃身上前，「落步栽拳」，開始吹起反攻的號角。
身體右轉，雙腿微曲，用力一擰，慧真錯開少年的栽拳，然後右腿屈膝，左腿綳直，狠狠一踏，左腳離地，右腳跟著前跨，身子順勢躍起，「二起腳羅漢翻書」，砸向少年。
少年不甘示弱，向右跳開，閃過一拳之後，右腿屈膝，左腿伸直，成右弓步，然後雙拳如龍出海，連續衝擊三次，一招「雙雲頂三沖拳」逼得慧真不得不暫避鋒芒，一招「紫燕雙飛」，格擋少年沖拳同時，閃身後退。
兩人手腳並用，全力出擊，場中的戰鬥突然激烈起來，兩道身影不斷在場中起落，對拼之中，雖說沒有動用內勁，可是依舊灑落的道道凌厲勁風，讓人不由正目。
點頭含笑，首位上的幾位玄字輩老僧對少年愈加看好，年紀輕輕不僅佛修修為深厚，就連佛門武學，也研修頗深，果真是個修佛的好苗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