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面對與交代
太陽西下，天光開始發黃。
沈清望著安雅，等著她的下文。
在沈清的記憶里，她們是通過保護費建立了聯繫，而後共同經歷了很多事情，在一次次事件之後，慢慢地產生了堅不可摧的友誼，可為什麼安雅說不是呢？
安雅沒有給沈清答案，她只是溫柔地笑了笑，伸手理了理沈清粘在臉上的頭髮。
這是她與沈叔叔的約定，她要做一個重諾的人！
沈清纏著安雅問了幾句，見安雅執意不肯說，便歇了念頭，人終歸是有自己的秘密，她應當尊重。
兩人在陽台站的有些累了，今日經歷的事情耗費了太多體力和精神，她們沒有精力再去親自下廚，於是點了一些外賣當做晚餐，吃完后消了一會兒食，便洗漱睡下了。
第二日，早上七點，安雅的鬧鐘響了。
她正準備起身時，看見沈清也跟著起來了，於是疑惑地問道：「你不多睡一會兒嗎？我是要上班，你又沒什麼事兒。」
「我得起來了，今天要去買個手機，然後去房產中介一趟，最後還要回家去坦白從寬。」沈清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說道。
安雅有些愣神地點了點頭：「噢……這個……我就不陪你了哦，我看見你爸腎上腺素就會分泌過高。但是，如果你沒有抗住你爸，翻船了，可以到我這大後方來躲一躲。」
沈清深吸了一口氣，安雅把她說得有些緊張，這個問題不能再去糾結！
於是，她和安雅洗漱后吃了早餐便各自行動起來。
當沈清買好了手機並且在幾處房產中介公司掛好了房屋出售的信息時，已經快要臨近中午十一點了。
她打了一個計程車，來到了父母的住處，站在樓下，猶豫遲疑了一會兒。在反覆給自己做了幾次心理建設后，終於，鼓足了勇氣，上了樓。
「媽。」
開門的人是沈清的母親蘇蘊。
「你怎麼一個人來了？是不是又在家裡寫作業寫煩了？」蘇蘊調笑著沈清：「你這段時間連個微信都沒有給我發，我還以為你又開了什麼新書，在閉關呢。」
「不是，我爸在嗎？」沈清心裡發虛地打探到。
蘇蘊指了指廚房的位置，說道：「在廚房準備中午飯呢！你今天是怎麼了？原來不是一進門就先找我嗎？」
沈清尷尬地笑了笑：「我這不是……」
「程誠中午要過來一起吃飯嗎？」蘇蘊突然開口問道。
沈清沒出聲，只是搖了搖頭。
「嘿嘿，這就怪了，以前你們每次回來不都是一起的嗎，像個連體嬰兒一樣膩歪！」蘇蘊調侃著沈清。
「男人要是天天圍著女人轉，還叫男人嗎？」沈清的父親沈啟震手裡拿了一把芹菜，遞給沈清：「來了就別愣著，眼睛看不到事情嗎？到廚房幫忙！」
沈清的母親一把接過芹菜，抱怨著丈夫：「呵！那你這輩子不也是圍著我轉的嗎？年輕小兩口感情好是好事兒，你這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孩子一來就讓做事兒，吃你一口飯怎麼就這麼難啊！」
「媽……」沈清拉了拉蘇蘊的衣袖，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父母平時感情挺好的，可只要她來了，母親就要懟父親。
看著父親冷臉的模樣，沈清連忙鑽進廚房，麻利地收拾起蔬菜，期望能夠讓父親順心一些，不然一會兒他聽到自己帶來的爆炸性消息，不知道會不會要了她的小命！
沈啟震廚藝很好，很快就做出了幾盤色鮮味美的菜肴，幾乎都是沈清愛吃的。
可是沈清心裡忐忑難安，飯菜再好她也食之無味，焉得像個鵪鶉一樣只顧著啪啦著碗里的白飯。
「吃點菜！你在減肥嗎？」蘇蘊夾了一筷子時蔬想要放在沈清碗里。
沈啟震伸出筷子擋了蘇蘊：「她長的有手，讓她自己夾。」
沈清眼見母親又要發飆了，連忙自己夾了一筷子菜就著飯刨了起來。
蘇蘊甩了一個眼刀給沈啟震：「就愛在孩子面前神神叨叨的，嚇得消化不良了要找你負責！」
「食不言，寢不語。」沈啟震只說了一句話。
沈清不敢吭聲，父親雖然年齡越來越大，氣勢卻越來越足！她只能老老實實吃完飯，主動麻利地包攬了洗碗的活兒。
自然，蘇蘊對著丈夫又是一番抱怨。
沈清在心裡吐了一口老血：「我的個親媽，能不能夠不要挑事兒了！就不能讓父親心情舒暢一點兒嗎！你這樣搞他的心情，我怎麼敢說離婚的事兒啊！」
只不過她就算都要鬱悶致死了，蘇蘊也沒有收到她的腦電波。
沈清備受煎熬地洗著碗，突然聽到了父親換鞋出門地聲音，只聽門「咚」地一聲關上了，她頓時鬆了一口氣！
有父親在的地方，實在是壓力山大！
沈清快速的洗了碗，走到一直坐在餐桌處等著她的蘇蘊身邊，低聲說道：「媽，我跟你說個事兒，我和程誠離婚了……」
蘇蘊頓時抬起頭看向沈清，一臉震驚道：「離婚？！」
「嗯。」
「你是腦袋昏吧！」蘇蘊根本不敢相信，女兒和女婿感情好得就像蜜裡調油一樣！當初她和丈夫不管如何反對，都沒能弄散這倆人兒，現在卻突然告訴她離婚了！
「真的離了……」沈清的語氣幾乎要低到塵埃里。
蘇蘊摸著額頭起身快步走到客廳，然後坐在沙發上說道：「先給我倒杯水過來！」
沈清唯唯諾諾地答應到，小跑著接了一杯水遞給蘇蘊：「媽，你要先冷靜一下嗎？」
「坐過來！給我說到底怎麼回事！」蘇蘊接過水杯灌了一口，語氣很嚴厲！
沈清夾著尾巴趕緊坐到蘇蘊身旁，一五一十地跟蘇蘊交代了前因後果。
「小清，不要難過……」蘇蘊聽完伸手抱住了沈清：「人與人因緣而起，因緣而散，不過就是陪伴的長短而已……我贊同你的說法，至少不能否定曾經的情分，只不過是後來，人變了。既然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人，那散了也好……」
沈清感激地看著母親，止不住紅了眼眶：「媽……謝謝你……」
「這事兒……跟你爸那邊……我們要想一下怎麼說。」蘇蘊拍了怕沈清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