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歷史書上有記載的一天

  黑熊丹尼爾今天很開心。


  麻煩解決了，名下又多了個酒館，連善後的金幣都有人幫他出了，同時還讓他的道上聲望又有提升。


  他已經有決定了，等到酒館的事情落定后，就再招攬上一批手下，到時候只是一個西塞大街，就容不下他了！


  因為這個想法，黑熊決定臨時再籠絡一下手下弟兄，畢竟到時候還是要他們跟著打殺的。


  於是就有了這慶功宴。


  豪宅大廳。


  長長的宴席上，酒水，羊排，湯點，全都不是平時的低劣貨。


  舞池中，更還有十幾個歌妓舞女載歌載舞，媚笑誘惑。


  吃喝玩樂俱全，包括黑熊自己在內，一個個都放浪形骸，玩得忘乎所以了。


  「他們在玩樂，手上必然沒什麼武器。跟著我衝進去后，不要給他們反應的時間，直接就殺。」


  「你們大多數人手中都沒見過血，動手時也許會手軟，所以先想一想老湯姆酒館，不管是給兄弟們報仇，還是為了你們自己的安全，千萬不要因為手軟，給他們反擊的機會。」


  豪宅之外，賽德最後叮囑了一聲，然後便一馬當先，推開了院門。


  嘉尼蒙著面紗，影子一樣緊貼在他的身後。


  其餘人或是有些緊張，或是在興奮，一個個刀劍全部出鞘了。


  豪宅大門是一個相當厚實的木門。


  賽德大步跨去的同時，深吸一口氣，上半身迅速開始膨脹，強壯到不可思議的身軀，當真就像是一頭巨熊怒立而起，看得後方眾人不禁有些窒息。


  熊怪撲擊！

  力量+爆發！


  賽德雙臂狠狠一掄，同時砸在了木門之上。


  轟隆！


  木門沒被擊飛，但比擊飛更讓人恐怖，賽德的兩隻手臂如同鐵鎚，竟是直接砸碎了好幾層的木板，沒入了大廳之內。


  回力一撕，再又身軀一撞，大門轟然倒塌。


  「殺！」


  吐出了一口氣，上半身迅速恢復正常，賽德一翻手抽出長劍，隨手砍翻一個喝酒的流氓，目光在大廳一掃，立即在舞池中找到了目標。


  黑熊龐大的身軀太顯眼了。


  根本沒有說話的意思，賽德大步一跨，直接殺了過去。


  「朋友……」


  突如其來的變化，黑熊正要開口探一下虛實，但眼見賽德二話不說，直接殺過來，他的話也停住了。


  雙手同時爆發巨力，只聽兩聲尖叫，本是被他左右摟抱著的歌妓，竟然一先一后，被他當空擲向了賽德。


  然後黑熊也不管周圍還有人，直接就撞開一切，沖向了大廳側方，同時大吼一聲：「動手，給我殺了他們。」


  大廳側方，他的寶貝巨斧！

  賽德一偏頭，讓開了一個歌妓，再肩膀一頂，又將后一個直接撞飛，腳步不停，長劍施展「極影」，不斷刺向每一個擋在前方之人的要害。


  始終跟在他的身後，嘉尼狹長的細劍也不時電閃，兩側之人只要稍稍接近，立即就會被她刺中喉嚨。


  兩人的衝擊太兇狠了，周圍的混混見勢不對，哪還敢靠近，連忙和那些歌妓一樣，連滾帶爬地遠遠跑開，但又立即被緊跟著殺進來的休利特等人撞上。


  一邊是匕首，甚至空手，一邊是鋒利的長劍和戰刀，兩伙人一撞上，立即就分出了高下，流氓混混被殺的到處亂竄，稍有緩慢，當場就被砍死砍傷。


  「給我死！」


  一聲暴吼突然響起。


  黑熊丹尼爾終於拿到他的巨斧了，眼見著賽德也已追近，這兇徒嘿的一聲，神力猛然爆發，巨斧直接被他掄成了一道旋風。


  賽德腳步一下停住，正停在了斧光之外。


  一直跟在他後邊的嘉尼則身影一閃，出現在了他的身側。


  「少爺，讓我來。」


  嘉尼是曉得的，自家少爺實力雖然強極，甚至已經超越她不少，但是實戰經驗卻並不多，甚至今日之前，都沒怎麼見過血。


  這也是她不理別處，只跟在少爺身後的原因。


  黑熊的力氣很不一般，再加上那斧子的重量，如果少爺有什麼疏忽，還真可能發生點危險。


  少爺？


  黑熊一斧逼得對面之人沒能繼續靠近，冷不禁聽到蒙面女子的話，心中突就一動。


  他已經認出大廳中追殺他手下的那些人是誰了，正是兄弟會的餘黨。


  這些人的武器……


  這位少爺的意圖……


  橫著斧子，謹慎無比地後撤著，黑熊試探道：「朋友，那些人能為你做的，我也一樣可以做到，而且只會比他們做得更好。放我一馬，我也可以為你效力。」


  「一起動手。」


  然而賽德卻根本沒有理會他，甚至連某些騎士美德都沒在乎，招呼一聲嘉尼，賽德雙手持劍，巨力凝聚，又以特殊的方式，驟然爆發。


  三重劍擊之斷鋼！

  凄厲的劍風，無匹的力量。


  黑熊驀然變色，只以劍，卻比他斧子更具威勢，他雖然在鹿港地下勢力的圈子混了有些年，但還真沒見過幾個人，能施展出如此威猛的劍技。


  他絕對不是對手！

  至少正常情況，絕對不是對手！

  有了這一認知，哪還敢有絲毫的僥倖，黑熊一咬牙，索性發狠了。


  根本不理斬來之劍，黑熊雙臂一振，巨斧徑直掃向了賽德身體。


  但下一刻，他只覺雙手一陣劇痛，再看，巨斧竟然脫手了，跟著掉落的，還有好幾根的手指。


  赫然是嘉尼出手了。


  在黑熊的注意力被賽德劍技完全吸引過去的關頭，嘉尼兼具「快狠毒」三者精華於一體的極影劍，甚至讓黑熊連反應都沒生出。


  賽德隨即斜踏半步，讓開巨斧余勢，長劍繼續斬下，一顆猙獰頭顱應聲而落。


  和貼身侍女這第一次的聯手，卻是有著連心默契。


  黑熊一死，一切就差不多結束了，最終二十多個流氓混混被當場砍死了十四個，其他的要麼是翻窗逃了，要麼是拼著受傷，硬衝出了大門。


  倒是那些歌妓只死了一兩個，傷了四五個，還都是因為擋路，或者礙眼，被賽德和嘉尼隨手解決的。


  休利特他們也有幾人受傷，不過基本都是輕傷，只有一個名叫胡德的很是倒霉，有一根手指被人給削掉了。


  安排人送胡德去包紮，賽德則帶人翻箱倒櫃收刮財物，如此一番之後，攜著幾個大包裹，眾人再次潛入黑暗。


  好一陣之後，一貫被稱作「事後清理員」的治安隊終於姍姍而至。


  進入現場一看，這些人當即頭大，不敢再磨蹭，立即又向上面彙報。


  未太久，在大群治安隊成員的簇擁下，兩匹高頭大馬踏進了西塞大街。


  而另一邊，賽德等人返回19號小樓未久，處理完傷勢的胡德幾人也趕過來了。


  「黑熊丹尼爾已授首，諸位兄弟的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以前事為鑒，現在，我宣告，互助兄弟會正式成立！」


  「我們以團結互助，抵抗諾曼人入侵為宗旨，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對內維護穩定，保護所有兄弟不受欺壓；對外不妥協，不投降，打倒一切與諾曼人勾結的勢力。」


  「為此，我們必須自立、自強、自主！」


  「這話是什麼意思？簡單地解釋，我們不依賴任何外人，我們什麼都靠自己，自己組建力量，自己創造財富，自己強大自己。」


  「世上無難事，就怕你不做。我相信，只要我們敢去做，並全心全力地做，十年後，二十年後，史書上也許會留下這樣的一句話：858年6月7日晚，在鹿港下城區哈德大道19號，互助兄弟會正式宣告成立，從此歷史翻開了新的篇章……」


  賽德又開始鼓動人心了。


  在座之人，除了嘉尼，其他人都讀書少，聽著這番話，只覺得這個時候的維加老大真是好厲害，但要他們說出具體哪裡厲害，又有點說不清楚，反正跟老大的力量一樣厲害就是了。


  這個時候，嘉尼帶了波節奏，率先鼓起了掌，立即所有人都跟了上去。


  賽德壓了壓手，讓他們重新安靜，然後笑著道：「接下來就是實質的了。首先，下午的時候我就提過，我們將建立的體系是，以正式兄弟為內部成員，正式兄弟發展外圍兄弟，引領外圍兄弟。斬首黑熊的這一戰，已經驗證了大家的信念和勇氣，所以，恭喜大家，我們就是兄弟會的第一批內部成員，兄弟會從無到有，從弱小到強大，一切的一切，將都是以我們為起點……」


  兄弟會初始成員的性格，毫無疑問將影響到後來者，所以他們什麼都可以沒有，唯獨勇氣不能沒有。


  賽德明明可以安排人除掉黑熊，卻偏偏要帶著這些人去殺上一波，就是為了這個。


  賽德會驅逐提姆和凱里，只留下休利特一人，也同樣是因為這個。


  「第二，從黑熊手裡，我們收到了為數不少的財物，大家都有出力，所以這些財物也歸我們所有人，我有個提議……」


  賽德聲音停頓了一下，見多數人都有點急不可待，才不慌不忙地說道：「我提議，將它們一分為三。一部分分給在酒館事件中犧牲的兄弟家人，我們的宗旨就是為了團結互助，不能讓人寒心……」


  「老大說的是，大道理我不懂，不過自己兄弟遇難，我肯定是要出力的。」光頭漢克第一個點頭。


  「老大你決定就好。」斷指的胡德，還有幾個受傷之人也紛紛應聲。


  連酒館中犧牲的那些人，老大都能想到，以後他們如果出什麼事，家裡人肯定不會沒人管的。


  休利特等人自然也不會有意見。


  賽德接著道：「第二部分不用說，肯定就是分給你們的了。是花出去享受，還是拿回去照顧家人，你們自己考慮清楚，我就不多說了。」


  「接下來是第三部分。我曾說過，兄弟會將逐步建立自己的產業體系，讓內部成員能夠得到福利，所以這第三部分的財物，我將用來建起一家酒館，並以此為中心，來發展兄弟會的相關事務，如發展外圍成員，挑選正式兄弟，如建立和完善情報體系，這些暫時我就不細說了，等開始籌備之時，再來探討。」


  「然後還有最後一件事。殺了黑熊和他的黨羽，治安隊必然是要調查的，我先安排你們出去避避風頭，時間不會長，要不了三天，等治安隊自顧不暇時，你們就可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