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收編（鋪墊告一段落）
進地道前，賽德自然不會忘了斯諾的那兩把匕首。
應該是精鋼所鑄，匕首相當的鋒利，並且……
將匕首湊到鼻前深嗅一下，一絲刺鼻的異味，又以中指輕擊鋒刃，連續幾下后，賽德眼中流過了一道「果然」之色。
剛才與斯諾交手時，他就察覺到了一點不對，現在一試，這匕首果然有點異常。
這應是一把淬毒匕首！
淬毒不是塗毒，塗毒是臨時的，不僅不方便，時間一長，毒性更會削弱，甚至完全消失，而淬毒則不同。
所謂淬毒，是指在打造之時，就以特殊的技巧，將某些毒素物質熔煉進武器，使得毒性能長久生效，甚至永久。
不過，有好也有壞。
如果技藝不過關，這類物資的融入，很可能會影響到武器的品質，比如堅韌，比如鋒利，等等。
而且，能作為淬毒材料的物質，一般來說都不會俱有極端的毒性，否則還未使用，就可能先腐蝕武器本身了。
所以，絕大多數時候，淬毒武器的特性都集中在「阻止癒合」，「流血不止」，還有「加劇疼痛」，這類能即時產生影響的屬性之上。
如果賽德的判斷沒錯，斯諾的這兩把淬毒匕首，應該就有破壞傷口和加劇疼痛的效果。匕首的那一刺鼻異味，與賽德曾經在某本書中看到的火毒石的描述很像，而火毒石正是鍛煉淬毒武器的主要材料之一，能劇烈刺激傷口，造成極大的痛楚。
這兩把匕首的價值，至少要三倍于軍中的戰劍戰刀。
隨手把玩幾下后，賽德與嘉尼一人分了一把，便開始進入地道。
賽德有夜視之眼，自然走在前面。
沒什麼暗箭和機關，初進地道有些狹窄，走了幾步后，就迅速寬敞，很快兩人就來到了一個房間大小的地下室。
在地下室的石壁上，還掛著一盞油燈，賽德打著火石，將燈點亮。
只見地面上整齊地堆積著十幾個大木箱，大多數的箱子里全是一塊塊的灰黑色的粗鐵，一眼衡量，至少也有好幾千斤。
而在最前面的兩個木箱中，更有著一些與粗鐵完全不同的金屬，亮銀色，有光澤，肉眼都能讓人感覺到它們的硬度。
「這是……精鋼？」
嘉尼的目光很快就被這些金屬吸引過去了，觸摸一下，又掂量一下，她的眼中隨即就露出了驚訝。
「是精鋼，而且是上品！」
賽德眼中同樣有點意外之色。
鍛鍊鋼鐵，他家中有幾個鐵匠倒也會，但這種亮銀色的上品精鋼，恐怕就只有掌控鹿港鐵礦市場的子爵城堡，才能鍛鍊出來了。
想不到黑手斯諾居然有渠道弄到這種好東西……
不過，斯諾費盡心機弄出這樣的寶貝，恐怕不僅僅只是為了賺點差價吧？
那麼……
賽德念頭閃動幾下，血斧哈羅德的名字又一次在他心中浮現了出來……有機會的話，也許他也可以與那邊接觸一下！
「少爺，你不是正準備打造一套重甲嗎？」
嘉尼的聲音適時響起……上品精鋼這種好東西，自然要先用在自家少爺身上。
賽德微微點頭，卻又道：「亞蒙斯所說的另外兩個暗店，想必也有這樣的地下密室，等收編了斯諾的那些手下，就去看看還有什麼好東西。另外，等你的暗部建成后，試著對外放出點風聲，我們要儘快將斯諾曾經的渠道重新建起來。」
……
月亮在天空攀爬的速度越來越快，似只是眨了幾下眼，午夜到了。
平時到了這個時候，布拉澤酒館差不多就要打烊了，但今夜的氣氛明顯異常。
酒館中，好幾十人沉悶地圍坐著，即使有交談，也是彼此接耳，聲音壓得極低。
正是斯諾手下那些小偷和乞丐選出來的代表。
已經得到自己街道原來老大已死的確切消息，又聽說連斯諾本人都被殺了，再加上上貢減半的傳聞，以及不來就死的威脅，這些人哪還有別的路可走。
好在的是，如果上貢真能減半的話，換個老大，這也是一件好事。
所以聚集到布拉澤酒館，他們雖說是被逼迫而來，但同時又有著主動的配合。
十二點剛到，酒館門前準時出現了三道身影。
一強壯迫人，一高挑矯健，還有一個則是三角眼。
自然便是賽德主僕，以及那投靠過來的三角眼亞蒙斯。
「給所有人都上杯酒。」
踏進酒館，賽德目光掃視了一圈，不急著說話，先是讓擔任侍者的兄弟會成員，給在座之人全都添了杯酒水，然後他才走到了早就預留出來的空位之上。
「我是維加，想必你們中很多人已經聽過我的名字，兄弟會老大，黑手斯諾想除之而後快之人！然而，很不幸……」
一把幽黑的匕首出現在了賽德手中，一甩手，匕首化作寒光，一下釘在了前方的一根立柱之上。
很多人的視線立即聚集了過去，下一刻，好些人目光都是一縮……黑手斯諾從不離身的匕首！黑手老大真的被殺了！
目光橫掃在座之人，一絲猙獰出現在了賽德眼中，嘴唇輕啟，白森森的牙齒讓人不敢直視：「要挑釁我，要挑釁兄弟會，那也得有相應的實力才行，否則就是不自量力，螳臂當車了。
今天請你們過來，只有一件事。
黑手斯諾試圖刺殺我，已經死於我手，你們是他的手下，按說也在必殺的名單之中，不過，我多給你們一條路選擇……」
賽德的聲音停了一下，旁邊的三角眼亞蒙斯機靈地跟上，對著在座之人大聲道：「兄弟們，黑手以前有多刻薄，我們心中都有數，現在維加大人來了，我們人生的轉機也來了。
維加大人說了，今晚聚到這裡，並願意投靠大人的，從今往後，一切上貢全部減半，並且，這還只是起點，只要你們能全心全意地為大人做事，只要你們作出了貢獻，這個上貢還可以繼續削減，甚至全部取消。
兄弟們，機會已經到你們身前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現在，想要投靠維加大人，從今以後過上好日子的，到我這裡來登記。」
三角眼以前也是小偷頭目之一，在座很多人都認識，聽他這麼一吆喝，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亮起來了。
上貢還能進一步削減！
甚至可能全部取消！
如果是真的……
目光一陣交接，一個看上去至少已經四五十歲的乾瘦男子站出身來，道：「維加大人，亞蒙斯所說當真嗎？只要您給一個準信，我們二話不說，以後就是您的人。無論任何事，我們都敢去做。無論任何人想背叛您，我們所有人都會第一時間把他揪到您身前。」
「我一手創建兄弟會，說出來的話，自然不會做不到。」賽德收起了臉上的冷色，平和道，「亞蒙斯所說的，還不是全部。你們投靠我之後，將由嘉尼小姐領導，只要你們的貢獻能得到她的認可，不僅是削減上貢，取消上貢，她還會給你們更多的獎勵。至於具體是什麼，日後你們可以自己從她那裡了解。」
賽德沒把話全部說盡，嘉尼才是暗部的負責人，最大的蛋糕當然要留給她來切分。
他已經給嘉尼點過，合適的時候，嘉尼甚至可以給這些人一個機會，讓他們，或者他們的後人有機會脫離小偷和乞丐的行當！
這樣的一個榜樣出來，不愁這些人不給暗部賣力，甚至賣命！
而這又將促動暗部更快，更全面的發展，畢竟，只是乞丐，只是小偷，可還掌握不了鹿港所有的情報，尤其是那些貴族富商的家中之事，賽德遲早還是要將爪子探入到他們內部去的。
賽德的肯定出來，再沒遲疑，所有人都湧向了三角眼。
今夜之後，兄弟會情報部暗部正式走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