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133章 初會（上）
第三軍團整備，高爾德現身，南特城市圈頓時風聲鶴唳，尤其是擋在南特之前的城市，大量的貴族富商在急撤，又有眾多的平民也跟風逃難。
轉眼之間，雷蒙公國的形勢又急劇惡化起來，那瑪瑙河上往來的船艦都一下稀缺起來。
不過前面有人退，後面就有人頂上。
在艾薩克統領的率領下，獅心騎士團已經在巡守沿河防線。
比紅山騎士團的獅血馬還要更強大，獅心騎士團的坐騎是金鬃獸，據說擁有著千百年前，第一任雷蒙大公坐騎金鬃獅王的血統。
銅皮鐵骨，力大威猛，耐力堅挺，速度超群，以此為坐騎，獅心騎士團其實並不怎麼畏懼高爾德。
固然沒什麼可能威脅到的高爾德，但高爾德也難對他們造成摧毀性的損傷，畢竟，面對高爾德這樣的強者，見勢不對，分散而逃，哪怕對獅心騎士團來說，也並不是什麼丟臉的事。
獅心騎士團真正的敵人，是與他們隔河對峙的，烈焰騎士團的那支精英戰隊，以及第三軍團的一些精英騎士團。
「獅心騎士團已經出動，高爾德如果率軍強渡瑪瑙河，那他硬闖南特，給諾里斯等人報仇，就存在一定的幾率。反之，如果對面的軍隊，是往奇伊夫堡方向去，那多半就是要以格雷戈里和鹿港來泄憤，同時，也是為了引出我們。」
離獅心騎士團並不是很遙遠，陰影迷霧的籠罩，沒有絲毫氣息外泄，幾道模糊的身影中，凱瑟琳在隔河眺望著遙遠之處。
高爾德雖然難以對獅心騎士團造成過大的損傷，但未必不會針對性地追殺艾薩克，以及另一個精金階的副統領巴赫，她帶隊隱藏在這邊，一則是要觀察和揣測高爾德真實的意圖，同時也是防備萬一情況，好接應艾薩克二人一下。
不僅她這裡，便連雷蒙大公也在更後方準備著了。
「鹿港那邊，我已安排好疏散，便是他要報復，也難造成太過的損傷。格雷戈里那邊，也早已給伯爵那邊飛信，想必席爾瓦伯爵也已做好安排。我倒是認為，如果對面的軍隊真是往奇伊夫堡方面行進，我們或許也可以往坦尼森方向走一遭，那塞拉斯已經晉陞精金階巔峰，一直留著的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成了難以解決的後患。」
賽德有所沉吟地說著。塞拉斯的威脅不說，他對那2型秘術藥劑，興趣也一直很濃厚。高爾德不在老巢，這正是一個好機會。
「端了坦尼森，是個好辦法，如果成功，高爾德便是再大的顧忌，想必也要再闖一回南特。」凱瑟琳微微點頭，對這想法，她也早有考慮，「不過要端坦尼森，除了一切行動必須速戰速決，不給那邊太多的反應時間外，我們還必須集結起最強的力量，畢竟，即使對面的軍隊是往奇伊夫堡那邊去，也沒人能肯定，高爾德是否在勾引我們離開南特，若在中途遭遇上他，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恐怕要被他反轉。」
賽德微微點頭，沒有再多說。雖然對完全狀態的維加斯之力頗具信心，但若對手是高爾德，他也不認為現在的他，能一力擋住正面。沒雷蒙大公同行的話，還真沒幾人能放心。
「先看對面行動。我們伺機而動。」
……
瑪瑙河北岸，第三軍團軍營。
「黑鷹來信，諾里斯和帕特里克所折翼的鹿港，一早就已在疏散，顯然早就防備著我們的報復。不過，格雷戈里那邊還沒這麼大的動作，黑鷹的情報之中，紅山城堡應是剛得到這一消息並未多久。」
在下屬面前，從來都沉穩不變的高爾德，此刻面色陰沉：「諾里斯他們的仇，唯有以血還血。斯圖爾特伯爵，除了第三軍團，烈焰騎士團暫也由你統領。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不想看到紅山城堡還樹立在格雷戈里。」
「是，殿下！」斯圖爾特伯爵沉聲領命。
「拉希爾，塞拉斯已經領先你們一步，想必你也看到了，有葛蘭素大師在，2型的量產問題不會太久。我需要你配合斯圖爾特，血洗格雷戈里，以席爾瓦伯爵之首級，來祭奠帕特里克之英魂。」高爾德的目光又看向了血鷲拉希爾。
塞拉斯現身接應，引開了凱瑟琳，卻還是只逃出了這一個。雖然憤怒，但高爾德並未牽連到這人身上。該用的，他還是會用，不管怎麼說，這人也是高階天賦，放在雷蒙公國這邊，也屬於最強大的幾個精金階之一。
「我會全力配合。」拉希爾點頭，說著眼中又流出一縷異色，聲音隱隱顫動，「王儲殿下，鹿港那幾人，凱瑟琳之外，那個加斯男爵您也一定要鄭重對待，我懷疑他是雙天賦的精金階，除了擁有絕對防禦的超凡天賦，十有八九還覺醒了至少高階程度，甚至也可能是超凡階的力量天賦。這人若不儘早剷除，必定是您心腹大患，是鐵十字心腹大患。」
鹿港一戰，直若噩夢。
雖然當著高爾德之面，拉希爾沒有直說，但在他心底，那加斯男爵甚至比同時期的高爾德，以及巴塞洛繆，帶給他的衝擊都要更大。
以那人之恐怖，若什麼時候，真讓其踏足大騎士階……恐怕除了奧萊多院長，鐵十字將再無人能將其扼殺，再無人能抑制其崛起！
雙天賦！
甚至可能雙超凡天賦！
高爾德面色卻並未大變。
對他來說，此行的目的，報仇是一個因素，藉機打滅雷蒙人的勢頭，讓暴龍秘境短時間內不會暴露，則是另一個因素。
后一個因素，還是主因。只有在保證了后一個因素的前提之下，他才會進行前一個。
扼殺賽德.加斯，誅除凱瑟琳，解決另外兩個術士，還有小約伯，若有機會，他自是會毫不手軟，但若因此讓形勢徹底敗壞，卻不足可取。
僅只是為了報仇，他直接殺入南特便是了，何須讓斯圖爾特和拉希爾做出血洗奇伊夫堡郡的架勢，進而看看是否會有人會上鉤。
要摧毀南特，凱瑟琳回歸之前，他有把握，凱瑟琳回歸了，他一樣有把握。
之所以遲遲不滅南特，不過是不想引起坐鎮佛蘭王國的高塔第一門徒尤菲米婭，以及另外幾個高等術士學徒的重視。
對術士的力量，高爾德從來不會有任何輕視。
更別說，這些人的身後，還站在銀色高塔的那個老怪物！
對那一位，即使是鐵十字的奧萊多院長，也有著七分的顧忌，三分的避讓。
不過，應該也不會太久了。
等美尼斯的形勢徹底敗壞，等災厄之潮真正形成，那個老怪物必定也會如曾經一樣坐不住，還包括另外一些聖地。
那亡魂界可不是暴龍樂園。亡魂界的種族，都是智慧種族。暴龍樂園的怪獸，卻絕大多數都是野獸凶獸。
沒有智慧，再強大，到最終，也只會成為各類資源。
有了這無盡的資源，不管是凱瑟琳，還是那雙天賦之人，最終都只會被他踩在腳底下。
……
「報……大公，第三軍團故布疑陣，軍營之中至少已經少了近半軍隊。」
「報……諾曼軍營往東六十里之外，發現烈焰騎士團蹤跡。」
「報……斯圖爾特親自率軍，疑似高爾德也在其中，但密探不能確認。」
一道接一道的急信，要麼是飛鳥送回，要麼就是由獅心騎士團的斥候極速傳達。
「各位，高爾德這是氣魄衰退了。曾經的他，敢率軍強攻這邊，如今的他，卻玩起了這些小把戲。他這是想引我們出城。」
左右臂膀早已聚齊，雷蒙大公心中念頭絲毫不顯地一聲冷笑：「格雷戈里那邊，席爾瓦伯爵早有準備，不會被他得逞。我們無需理會他的小動作，決戰只會在南特展開，他若敢再來，半年之前戰局，必將會再一次重演。現在起，請各位自行進入各自的崗位，隨時準備迎接決戰。」
一陣領命聲，一眾貴族將領立即回身而去。
「大公，都已安排妥當了。」這時，小約伯侯爵納薩尼爾，以及凱瑟琳的追隨者弗里曼，雙雙自後方走出。
「走！」以雷蒙大公為首，三人一轉身，迅速消失在了宮中。
要想瞞過高爾德，首先要瞞得過自己的那些手下，雷蒙大公此行外出，除了直接的參與者，再無任何人知道，便連獅心騎士團的那兩位統領都不知道。
不過……
「殿下，在四號峽流段，有人發現過河船隻，不過按照您的命令，全都已經直接忽視。」
南特局勢突變，瑪瑙河上船艦稀缺，要掌握過河之船，遠比任何時候都要容易。
南特人是要追擊斯圖爾特也好，是要解決第三軍團余部也罷，全都是要渡河的。
「四號峽流段……」
高爾德身前，是一張大地圖，瑪瑙河在南特這邊的每一段，地圖上都有顯目的標誌。
稍稍一看地圖，高爾德目光不由微微一皺。
四號段，這是背著奇伊夫堡的方向，也沒對著第三軍團的余部那邊，反倒……
「要麼，這只是巧合的一艘船，要麼……那就應是為了坦尼森而去！」
「是了，塞拉斯曾經現過身，精金階巔峰的實力，極有可能會成為雷蒙大公和凱瑟琳的目標。如果真是指著坦尼森而去，那就必定是為了解決塞拉斯。要解決塞拉斯，其中的高手不會少！」
念頭幾下一閃，讓人繼續留意河面狀況，高爾德身影一閃，瞬息間消逝無蹤。他的第一目的，從來都是為了保持住暴龍秘境的秘密，既然可能關係到坦尼森那邊，那艘船隻自然要查清楚。
未多點時間，目的地迅速到了。
一陣的觀察，高爾德目光猛一凝縮。
有人以極快速度奔行的痕迹，還不是一個兩個！
看來是沒錯了！
這些人不理會奇伊夫堡那邊，想必是早就知道那邊是陷阱，但這些人恐怕未必想到，他的第一防線，永遠都是坦尼森。哪怕河面這邊沒有發現，他們也沒多大可能，能不驚動任何人，就接近坦尼森。
不管怎麼樣，這也算是引蛇出洞了，能解決幾個，就解決幾個，打到雷蒙大公心痛了，差不多就能安穩一些了。
沿著奔行的痕迹，高爾德速度驟然一暴。
……
陰影迷霧，隱斂氣息和蹤跡的絕佳法術。
被陰影迷霧籠罩，便是雷蒙大公和賽德身上的獅王戰甲，其上金光都被完全遮掩住了。
雷蒙大公、賽德、納薩尼爾、弗里曼，還有凱瑟琳等三個術士，抱著速戰速決的心態，一行七人正以極快的速度，直指坦尼森方向而去。
「等等！」
便在疾行之中，忽然地，雷蒙大公目光猛一跳動，身軀一個迴轉，直接看向了來路方向。
轟！
下一刻，轟雷一般的聲音，來路方向，一道白光驀然而現。
無比之快，這邊雷蒙大公一停，賽德等人也立即有所反應，那邊白光已是近了。
紫色戰甲，黑色披風，卻綻放著熾白的光輝，強橫無匹的力量氣勢，又凝聚著百折不饒的堅韌意志。
「高爾德！」
雷蒙大公目光猛收縮！
雖然他會出動，就是防範著高爾德是在勾引他們，但此時此刻真正遭遇上這死敵，他心中還是不由自主地一沉。
已經交手過三次了，越打他就越沒信心，連獅王之心都隱隱有些消沉的趨勢。
賽德的目光也微微地了眯起來。
強橫到就如太陽一般耀眼的力量，又有氣勢與意志的統一，隱隱，在他眼中，這人就如同一道巨大的黑鐵十字橫亘在天空。
堅韌！百折不饒的堅韌！
黑鐵十字中，這一意志是絕對的統治者，任何其他意志，都在這道光輝的籠罩之下。
這就是高爾德？
似乎和他的預想，有著截然差別。
在他的想象中，這被人們稱作征服王的絕對強者，應該一如名號，充斥著無窮的帝王霸氣，便連雷蒙大公的獅王之心，都只能在其陰影之下苟延殘喘。
但此刻……
不過，不管戰意如何，這人的力量，卻絕對是賽德生平僅見。
那太陽一般耀眼的氣勢，只是一現身，就讓天空和大地憑空出現了一波波的震蕩。
「深淵魔蛛之毒竟然被你破除了？」便這時，凱瑟琳忽然變色，曾經她還能在高爾德身上感知到的蛛毒氣息，此刻分明已經完全消失。
魔蛛之毒本應如附骨之疽，便連銀色迷霧的術士，都少有人能迅速解除，在她的預算中，哪怕高爾德是超凡天賦的大騎士階，至少也要一年左右的時間才可能真正清除。
但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