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傷害積累
計劃得再多也無濟於事，最終的結果還是要看當事人們如何行動來決定了。而楚芊舉著望遠鏡，將對手的一舉一動盡數收入眼底，便是為了把握住出手的時機和細節。她能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論真正的戰鬥力，女孩終究是不可能和敵人正面懟上的，也只有身為女性的細膩心思，可以為這場戰爭提供些許的作用了。
進擊亦或是撤退的時機往往就在一瞬間。一旦錯過機會的話就沒有辦法挽回，所以楚芊只能認真認真再認真了。女孩沉下心來，仔細觀察對方激發出來的攻擊……還是能夠發現少許的細節的。大概繃帶男本身是可以自由操縱自身繃帶的材質的，現在的繃帶就如同刀片一般鋒利非凡，劈砍的過程中似乎連空氣本身都無從逃脫，被徑直斬成兩半了。
那樣的氣勢會讓人聯想到刀片，並且是神兵利器級別的刀鋒，無數的神兵環繞周圍，讓繃帶男此刻看上去就像是一匹猙獰面容的觸手怪，正在揮舞著它的象徵儘力做出兇惡的模樣。而另外一位……已經是完全另外一副樣子了，高大的身軀，真的像是一棵參天古樹似的聳立在戰場的正中央，讓所有人都無法忽視的存在。
仔細看一看……那些怪物看似強大，其實並非是毫無破綻的。第一次見識到超越常理的怪物，楚纖承認自己確實受到了一些驚嚇以至於影響了本身的判斷。試想若它們真的是無可匹敵的，又怎麼會花費了半天的時間依舊拿不下自己的獵物呢？
沒什麼好怕的……少女在內心中對自己說道。再強大的傢伙也不可能衡強，毫無破綻的傢伙只有神明能夠勝任。這些怪物強大則強大矣，和神明的地步還是有著相當大的差別的，既然並不是神明……自己便能夠找到對方的弱點！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罷了。
當然，數萬人的軍隊也不是完全便是被動挨打的境地。【舊時代】的精英們傳下來的武器，至少現在還是給他們以一定的安全感的。大炮不過是最低級的小兒科而已，他們身後還有著體積更大的炮彈，以及各種看起來便是高科技的龐大機械。
機械的運動是相當困難的，那也不是隨便能夠自由移動的東西，恐怕其設計者便是將其當作戰略性，一擊制勝的武器來設計的吧。設計理念便是一擊制勝，只要能夠成功發射便是勝利的預兆，所以才能夠稱之為戰略性的武器。
或許對於人類的軍隊效果好到無話可說，不過敵人既然是食人鬼的話，這部分的優勢也就蕩然無存了。那並非是人類……相比起對於群體性的攻擊，或許對於單個人的攻擊反而要好一點。此刻兩隻食人鬼離著眾人還在較遠的距離之外，楚纖有大把的時間要求機器的啟動。不過眼前來看……毫無計劃性的盲目打擊，只會平白無故地浪費自己的時間罷了。
方才傾泄而出的大炮，已經算得上是一種傾瀉式的攻擊了。然而就是這種涉及範圍相當大的攻擊群，也未能夠確實地阻止食人鬼們前進的腳步。就算將機械開啟進攻模式，製造一方更加龐大的進攻群，能夠起到多大的效果也無法得知。很大幾率是沒有效果的，對方肯定會用那誇張的治癒力，或者是刮檫刮檫的鋒利繃帶將襲來的攻擊物件給整個切開。
得想其他的辦法才行……正當楚纖這麼想的時候，敵人們已經邁著大幅度的步子向著這邊走過來了。即便還隔著相當遠的距離，不過這麼一段短短的距離終歸是有走完的時候的。人群中出現了微微的騷動，畢竟攢射出去的火力並沒有確實地阻止敵人的腳步，鬼神一般的存在持續接近自然會讓人感到恐慌，好在大家還是出現意志堅定的時刻，騷動經過老軍人的鎮壓之後，還是慢慢地平靜下去了。
「散開！啟動！」最終楚纖還是果斷地下達了命令。眾人雖然緊張不已，倒也完全按照女孩的命令進行了行動，整個團隊有條不紊地展開了行動。自覺性替代了不曾鍛煉也沒有擁有過的默契感，使得整個團隊的行動快速而富有效率。
【天氣空氣機】。【舊時代】時期被掌控在某個大國手中的，戰略級別的強大武器，此時正好被擺放在此處。就連實驗室的科學家一時半會兒也無法製作出來的，卻是被禁錮在農場中的諸多精英們憑藉著稀少的材料硬是給生生地製造出來了。恐怕在數百萬計中的人口基數之下，天才科學家神經病之類的人物都是應有盡有的，濃縮的一個社會百態，幾乎能夠堪當得起許多的職責，其也是作為上三家農場之潛力遠遠大於下三家的農場理由所在了。若是將之前居民們面對食人鬼膽怯的表現也可以忽略不計的話，那這實在是稱得上完美的城市了。
之所以能夠稱為「戰略性」武器的原因，是因為其能夠製造一方籠罩方圓千米之內的巨大雷暴雲，將閃電的儲存量調節到最大的地步的話，就算下方是一座高山也是扛不住雷暴一般的閃電轟擊的。其威力和傳說中的最強大武器也沒有什麼兩樣，使用起來須得慎重。
楚纖料定那種極大範圍的打擊是用不到的，先不說是否會波及到己方的位置，同時目標實在是太小，以至於集中在某一點的打擊力度不夠強，也就會被對方給輕鬆化解吧。不過楚纖還是打算啟動那個機器，並非是為了追求更強大的打擊力度，單純是為了……製造一方混亂。
既然能夠控制天氣的話，那麼連雲霧也是可以造的出來的吧。只見機器停留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冒出了大量的白色整齊，宛如柱子一般直接衝上了天際，在短短的時間之內行為了籠罩一方天空的巨大雲彩，隨後以崔巍的氣勢緩緩地壓了下來。
唯有使用過，才能清楚高科技物事的便利性。能夠控制一方土地之間的元素，大概只能算是知秋和第二階級食人鬼之間的專利了。雖然只是一次性的，畢竟逼近而來的食人鬼並不是傻瓜，它們能夠看得見製造出大量煙霧的機器，當然是率先被其吸引過去了目光。摧毀它不過是分分秒秒的事情，而帶著大軍靈活移動的楚纖也沒有餘力將那種大目標的東西給拖走，只能將之留在原地任由其發揮作用了。
不管是否會被破壞掉，至少已經發生了效用，楚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大量的雲霧沉降了下來，將周圍營造成一種朦朧的氣氛，雲中霧裡，視野可見的清晰度幾乎超不過五米，而鋒利的繃帶刀可以靠著敏捷的劈砍動作破開一方的空氣，不過之後霧氣又會向著破口的地方重新凝聚起來，就像從來不曾有過任何異樣一般。
很好……楚纖看著對方在暴怒地破壞了霧氣漩渦的中心點，天氣操縱機器之後，宛如無頭蒼蠅一般在迷霧中瞎轉。狂暴的就像是被陷阱給抓住了的野獸，左衝右突掙扎著想要尋找撕碎的物體，終究什麼東西都沒有找到。
自然是找不到的，楚纖已經安排部隊團團地繞開了狂暴的兩隻食人鬼。萬人級別的軍隊能夠圍成一個很大的圓圈將兩位食人鬼圍在中間。能見度很低，五米之內的距離，而更遠的地方几乎是什麼都看不見的狀態，只能夠看見濃郁地集結在一起的濃霧而已。
不過大家都是靠著身體的某個部位觸碰到了身邊的同伴，就像小朋友做遊戲手牽手一般確定彼此的位置。靠著這種模糊而確切的位置判定方法，到底是迅捷地完成了包圍圈的集結動作。而在濃霧中心，氣流流動最為強烈的地方，大概便是那兩隻猛獸的所在地了吧。看不見任何人地野獸當然會變得相當狂躁，然而在什麼都看不見的情況下，也沒有可能一股腦地橫衝直撞就是了。未知常常蘊藏著危險，明明知道在知秋昏厥了的如今，這片土地上面已經很少有能夠和它們敵對的存在了……話是這麼說，總歸是小心為上。
所以行動也不敢沒頭沒腦地亂沖，只能夠很小幅度地在左右前後移動。而楚纖總是能夠根據這點對整支隊伍做出適當性的調整，隊伍的包圍圈也借著，在犧牲了一個天氣製造機的狀況之下，爭取到了更多的時間。然而得到了更多的時間也是沒有意義的……如果不去做些什麼的話，機器被破壞的現在，已經沒有辦法持續地生產出更多的濃霧了。若非是對方急躁起來捨棄了謹慎的計劃，亦或是濃霧終有散盡的時候。
它們之間的距離已經足夠近了。如果真的被對方突入到自己的部隊之中……一切也就全部完了。
明明對方只有兩個……為什麼會覺得打倒它們這麼困難呢？楚纖遙遙地嘆了一口氣。彷彿自己的敵人並不是兩個，而是兩支訓練有素的強大軍隊一樣，與之作戰實在是一件痛苦且無奈的事情。
然而不做不行。少女又重新咬緊了牙關，彷彿要將內心之中的最後一絲膽怯也從心底中甩出去一般，神情堅毅地再次下達了命令。是的，她並非是孤獨作戰，與心愛的少年令人悲哀的作戰方式不同，她此刻手中其實也是掌握著相當強度的力量的。
足足上萬人都站在自己一邊。並且因為熾烈的情緒短時間之內能夠保證相當程度的忠誠心，自己散發出去的命令也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應答和實行。整個城市的底蘊武器都牢牢抓在手心裏面，而對象不管如何強大，也不過是區區兩個而已。
數量的優勢常常會給人一種強烈的信心，並非是在一邊觀看，而是確實自己身處其中的話，這種感覺便會愈發強烈。往往無法察覺到敵我雙方的真正差別，畢竟身邊所在的都是友方烏央烏央的人群，這點會盲目地給予人信心。
要說楚纖有多害怕那兩隻食人鬼，是不太現實的。也正是因為長久以來都對農場主的畏懼，讓他們並不會盲目的維持信心，還是保持著相當程度的恐懼的。這份恐懼導致謹慎，謹慎也致使楚纖發出的命令能夠最好效率地實行。
然而她也清楚地知道，這份自信心其實是錯誤的。老早知秋便和自己說明過，每一位第二階級都是堪當一支軍隊的戰鬥力，少年的字字句句在潛意識中將楚纖從輕敵的漩渦中給拉了出來。沒錯，如果對手是那種怪物的話，實在沒有輕敵冒進的道理。
對付個人便用容易造成個體打擊的形態，對付群體便換成範圍打擊的真身。彼時敵人已經顯現出了它們的真身，只是因為情勢的問題還沒有能夠顯現出真正的實力。而憑藉著方才短時間的表現來看……便認為那就是食人鬼們的真正實力的話，肯定要吃一個大虧的。
「準備。」少女傳達命令下去，霎時間便有不少人開始了自己專業範圍之內的忙碌。
因為人數夠多，一個人拉著一個人的情況下，人數所構成的大圓圈終究是逃出了濃霧的範圍之外，於此時重新見到了光明。因此準備的事宜才沒有任何阻礙地得以進行下去了。
她有清晰的認識，沒有打算靠著一兩個大招就能夠直接將對方格殺。弱小而數量眾多的人們自然也有屬於自己的戰鬥方法。
食人鬼同樣是生物，縱然防禦力可能高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卻不代表所有的傷害都能夠無視掉。更何況是積累起來的傷害……有時候傷口過多，光是流血造成的眩暈便會放倒大型的猛獸了。
還是踏踏實實地從微細的攻擊開始吧。每一點有效的傷害都不能放過。
少女的想法具有可行的計劃性，同時，也太過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