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悠閑的坦白
「希望你可以確實地履行你的承諾。」面對驚訝的表情洗鍊之後，呈現著憤怒和敵意的同僚，妖嬈女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即使是虛弱狀態之下的少年，它也沒有貿然攻擊的勇氣，之前沒有出手，現在等待著知秋稍微恢復了一點兒力氣之後更加是失去了機會，經由交易，只能換一種方式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地實現。
「不需要你來提醒，君王不會違反自己的承諾。」知秋同樣冷冰冰地回應，沒有因為之後將遭受的疼痛有半點的遲疑，輕鬆的表情彷彿交出去的不是自己的血肉，而是在街道邊上五塊錢一斤從肉販買過來的豬肉一樣。
「那就再好不過了……」說罷妖嬈女也不想再和知秋說什麼，而將目光筆直地對上了顯得頗為憤怒的兩位同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愈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牆壁系統已經完了，知秋在簡短的時間之內向它分析了許多，全部都是關於此類的事情。講訴了一路以來對農場等地造成了何等的破壞，以及【城鎮】整個都崩潰的事實，一直以來都對牆壁系統的破壞程度不放在心上的妖嬈女，終於擺起了正確的態度來直視它了。思考是自己的事情……而憑藉著自己的判斷來看，發現牆壁系統的確是變成了千瘡百孔的狀態，預計之後也是會崩潰的吧……這種爛攤子咱就不去摻和了。
殊不知知秋對它的話語僅僅是起了一點兒誤導作用而已，就連它本身認為是自己的想法的思考也被少年計算地死死的，將其悄然地往自己的領域給帶偏過去了。在悄然之間讓對手的思考隨著自己的操縱向著預知好的目的地走去，從而達到了本身的目的。不得不說這些傢伙的思維方式離著人類實在是太近了，對於人類如何思考，如何將其引導到想要的效果，知秋可謂是輕車熟路，再熟悉不過了。
拿自己的血肉當作誘餌……迫使著妖嬈女做出了大逆不道的舉動。它心中雖然稍微感覺有什麼彆扭不對的地方，但是承受著同僚的怒視，它也絲毫不懼地直接硬懟了回去。驕傲不容許其他存在的侵害，雖然依舊是有點兒沒有實感的情況……但是該做的事情一點兒沒有猶豫的情緒。
「混賬！」悠閑男面目猙獰地暴吼出聲，「你那副樣子是怎麼回事？難道你還想站到人類的那邊，為他們所作戰么？光榮偉大的食人鬼歷史可從來沒有過如此卑劣的傢伙！」
一句話不僅震顫著空氣發出顫音，更是在人群中爆發出了劇烈的爭吵。士兵們的大腦一時間轉不過來了，妖嬈女那種一眼就能夠看得出對方身份的食人鬼，居然會站到他們這邊來？且不說對方是否真的誠心具有歸依感，而且就眾多人的感想來看，接受一位食人鬼成為同伴也是難以接受的。數十年來咬牙切齒隱隱憤恨的敵人，恨不得吃其肉飲其血，如今要接受一位食人鬼成為自己的夥伴，許多人生理上表示接受不能。
然而知秋猛然間朝著身後揮手，以凌然的氣勢制止了大家的肆意爭吵。「住口！現在可不是大家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的時候，而是我們現在需要什麼，我們才要堅決地把那個東西給搶過來！」領導者的強硬態度讓所有人都閉上了自己的嘴巴，縱然還有誰心中不服，也只能夠將滿腹的疑惑和不滿硬生生地吞進了肚子裡面。
如果只是普通的軍隊，就算是一軍的至高指揮官也沒有辦法違抗團隊的意識。然而知秋並不會因為大家怎麼想而限制自己的想法，說他是一位兇悍的獨裁者也罷，知秋可不想因為大家的反對而白白地斷送自己花費了大力氣所爭取來的機會了。現在可不是好端端，進行什麼「民主遊戲」的時候了，該強硬的時候需要強硬，不能夠隨著大眾的意識走的。「民主」什麼的只有在和平年代才能發揮它的效用，而在大多數人不能夠掌握第一手信息的時候，根據大眾的意識來做決定只能弄巧成拙，起不到當初的作用。唯有掌握著第一手信息的人才能做出最有利於當前時局的判斷，當然這下不能和眾人商量的進行決策，只有靠著本身的一己之見才能做到最好。
知秋用威嚴喝止了眾人的蹊蹺心思，在「神明」的氣魄依舊健在的如今，少有人會不想聽取知秋的命令。只要知秋沒有失誤的時候……這份沒有道理的信任就會一直持續下去，就算做出了失敗的決定，意志也需要長久的時間才能消磨乾淨。當初知秋的悍然一動給予人們的激勵就是如此巨大，一時半會兒根本沒有辦法消怯。
「都給我閉嘴。」妖嬈女囂張著指向多事的悠閑男，「我的行事又為何需要對你們做出解釋？我不管你們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戰鬥，不過要是讓我忠實於牆壁系統的話就不要說了。雖說我們共為一個種族……但是要讓我們忠於一個種族，說出來當作笑話可以，當作事實別說我不信，連你自己都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吧。」
悠閑男皺眉，它只覺得這位昔日的同僚說起話來果真是當真的刺耳，大概是借著這個機會把多年以來積攢起來的不滿情緒，一股腦的都給宣洩出來了吧。因為食人鬼就是如此脾性……最關注的總是只有的安危，有點兒不同的議員們固然對自己的拍檔有著更加濃厚的情感，終究是比不上食人鬼對於本身的性命之重視的。說到底最大的根本還是本身，牆壁王國什麼的，忠於種族什麼的，都不過是更加豐富生活的一個工具罷了。
每一個拍檔都互不服氣，些許的矛盾可在所難免。然而為了維持【鐵石山脈】的基本運作，為了維持本身的權勢利益，虛以為蛇是必不可少的功課……或許這種行為在【舊時代】的人類之間可謂是司空見慣，不過食人鬼天生就是沒有多少花花腸子的種族，在討厭的傢伙面前強硬地裝出笑臉也只會感覺異常的難受而已。多年以來積攢的不滿，在一朝撕破了臉皮爆發出來，讓原本虛情假意，笑臉相迎的食人鬼，轉眼之間變成了似乎要廝殺到不死不休的敵人。
「沒關係……你去對付那個囂張的傢伙，那邊的小不點兒就交給我好了……」知秋靠近妖嬈女，在它身邊的輕聲細語，打消了它最後一份戰鬥的顧忌。一方面和自己同等階級的同僚戰鬥不至於身亡，一方面的確是因為長久以來積攢的壓力作祟，戰鬥已經無法避免了。或許妖嬈女本身沒有意識到……少年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細節都將其引導到了一個實際的方向，就像是牽線木偶，只能夠機械性地為操縱者的意識所操作，做著一些操作者原先就想好的動作。
悠閑男已經是相當的，怒不可遏的狀態了。它已經隱隱地有了退卻的意味，但是退卻歸為退卻，卻不想被認為是因為妖嬈女的威嚇而產生退意的。原本妖嬈女橫檔在跟前，也能夠當作緣由離開，但是食人鬼固執的驕傲讓它萬萬不能照著做下去。不然的話面子往哪裡擱？！不明所以的幼小女同時也做好了對戰的準備……這裡可是一個大問題。誰都不想做白費力氣的事情，和一個同等階級的同僚對戰可謂吃力不討好，而為什麼妖嬈女會一改常態堅定地站在人類的一邊……或多或少它也想到了一些什麼。它可不是傻瓜，身為食人鬼對於食人鬼的一切再自然地清楚不過了，除了對「吃」具有相當的執著之外，對於人類所認為的「財富」可沒有半點兒的興趣，食人鬼所希求的是更加實在的東西。
知秋固然擁有整個軍隊的基礎所積累起來的糧食和財寶，不過這種東西妖嬈女是看不上的……在食人鬼的眼中，糧食和黃金白銀，甚至加上在場數以十萬計數的人類，再於這個基礎上乘以一百倍，估計也沒有知秋本身更加富有。
最大的寶藏就是知秋本身，而如此少年交出了什麼讓妖嬈女因此而死心塌地……根本不難想象出來。盯著少年，只覺得少年古波無靜的臉上充斥著屬於惡魔才有的狡詐笑容，儘管是想象而已，但是印在悠閑男腦海中地形象還是讓它額頭上青筋暴起。
這樣的話……誤會被擴張得愈來愈大，戰鬥一事在所難免。豈不是正好趁著對方的意思了？不愧於隊伍「頭腦擔當」的角色，在恰當的時候還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了。它先是冷靜地分析了當前的局勢，且明確知曉自己並想戰鬥的意願……雖然長久以來積攢的怨氣讓它也有一種想要酣暢淋漓戰鬥的意思，然而因為知秋就站在旁邊，所以它可以說是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想要戰鬥的念頭了。不能讓敵人稱心如意！如此念頭平息了怒火，冷靜了心思，讓它好端端地冷靜想著，如何才能夠擺脫現在這種尷尬的形式？
最好的辦法就是坦白了吧。讓對方知曉自己顧忌什麼，讓對方知曉自己正在和什麼戰鬥，不僅僅能夠消除對方的戰鬥狂熱意志，也可以順帶提醒同樣憤怒好戰的同伴。雖然這樣說出來總有一點兒示敵以弱的意味……然而它對普通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人類都可以做到展現真身來對付……現在這段時間就別說什麼面子不面子的問題了。
事實就是最好的反駁。悠閑男深深吸了一口氣，眉頭間緊緊皺著的額頭也漸漸地撫平，眼看著對方似乎有什麼想說的樣子，知秋本能地有了什麼不太好的預感。食人鬼是這樣的么？它們難道不是一群暴躁易怒，一言不合就衝過來開打的傢伙么？知秋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把握對手的心思，然而少年的判斷標準終究是按照人類的判斷標準來演繹的。怪物終究是怪物，無論它們的外表怎麼像人類，內在中依舊是和人類有著區別的。知秋如今估算錯誤……因為他不清楚幼獸時期的悠閑男有著相當不堪的記憶，讓它引起來的警惕意識，不會輕易地被知秋所欺騙了。
「你要想清楚了，議員啊。」悠閑男放鬆心情，站在遠方一板一眼地說道，「既然你依舊『背負』著議員的頭銜，那也應該清楚……自己最應該害怕的是什麼東西。只要一日還在系統之內，就有一日被其所束縛！」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妖嬈女心中一顫，心中滑向了某個長久時間不見天日的念頭，這個話題在食人鬼之中被列為禁忌，許久不被公開放在檯面上被它們所談論了。為什麼【鐵石山脈】作為牆壁系統的最高等級的執政機構，其中的掌控人的職介只能用「議員」來表示呢？要知道所謂「議員」的含義，是擁有攝政的話語權，卻沒有相應的，承受權力的職介。雖然只是表面上的掩飾……不過在理論上面，整個牆壁系統的權力都不歸【鐵石山脈】，而是全部歸於一個特殊的存在：【神明】。
「難道是它？」說罷，妖嬈女渾身的戰慄感覺越來越明顯。恐怖從心底被挖了出來，哪怕【神明】沉睡在山頂已經不知道多少的年月可言了，曾經展現的風貌也宛如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所有食人鬼的心目中……想忘記也不可能忘記的。
「沒錯，就是它！」
「怎麼可能……它不是在沉睡中么？怎麼會在這裡提到它？」
「因為那就是神明啊……它無所不能，無所不曉。」悠閑男的話語就像一擊重鎚，不僅將妖嬈女的戰意給捶了下去，也同樣讓躍躍欲試的幼小女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原本這個人類就是要貢獻給神明的食物，你現在還想從其中參一腳是不可能的！」